我师弟不是展览品,景樽冷脸暗想。
听阎厄又苦恼道:“这婚约我本来是不干的,可是,我若不履行,我爹就不会把鬼族权责交给我。”
“可那沉沙阵……”
“我也只需暂开沉沙阵,将皇子一人带出来。”阎厄道,“放不出鲛人族,而且就他一人,带出来也不会造成大乱。”
“这么说,我们的目的都是南海沉沙阵,而且皆只需开启须臾。”
“对,既然目标相同,那就别斗了。”两人达成共识,“我们合力拿勋石,是不是容易很多?”
“额……”另一人不好意思答话。
好吧,也似乎不容易。
毕竟只有三个人的考核,他们还一块勋石都没拿到。
“要不要,再拉拢几个人来帮我们,咱们合伙,横行霸道树立点威望,指不定有些弟子愿意主动把勋石上交给我们。”他们商议着,“可是……目前山门皆是筑基期弟子,树立不起威望的。”
“这不还有一位现成的金丹期吗,何况还是主峰大弟子……”两人的目光慢慢投向景樽。
“他会答应吗?”
“如果不答应,这修为早晚也是隐患,那我们就把他……”阎厄抬手做刀砍状。
景樽感受到那灼热视线,于是揉揉脖颈,十分“巧合”地醒来了。
一睁眼,见到忽而收回的手刀,以及两张言笑晏晏的脸。
他淡然看着两人:“你们……有事找我?”
“是这样啊,景师弟你听我们……”
“我方才睡得迷迷糊糊,却听到什么妖王鬼王……是你们吗?”
两人的笑意顿收,阎厄又抬手做砍刀状。
景樽继续道:“能认识两位尊主,是我的荣幸。”
那抬起的手收回,阎厄眯眼问:“你不怕我们?”
“两位风姿卓绝,又不可怖。”
“那你是不是准备去掌教那儿告发我们?”
“我倒是没有这个打算,照砚山只不过是修为之途径,我若想达到更高修为,还不如仰仗两位。”景樽谎话说得面不红心不跳,“有我能帮到忙的地方吗?”
两人狐疑对视:主动送上门来了?
景樽暗想,这二人的目的与他相同,可以合作。
两人又问他:“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基本都听到了,二位要进秘境寻打开南海的钥匙,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两人思量片刻,看他眼神坚定,而这修为地位又的确可为他们所用,他们合计了一会儿,点头:“好,你只要与我们同心,想要什么我们必能满足。”
景樽淡淡地笑:“那就多谢两位师兄。”
达成一致,原本剑拔弩张的三个人,忽然莫名地和谐相处了。
“对了,景师弟。”阎厄道,“这第一件事,我们得尽快集齐十块勋石,我们准备……”
“三个人合力拿勋石想来也不难,我小师弟对文化很有造诣,我们可多向他请教学习,相信拿到勋石指日可待。”景樽及时打断。
“嗯……”阎厄一愣。
说好的横行霸道呢,怎么变成好好学习了?
玄湮暗暗示意:“先答应他,把人拉拢紧了,回头再说。”
也只能如此了。
两个本想收小弟的人还不觉自己反而被牵着走了,话已说开,他们再相谈就不必隐瞒,玄湮想到什么,又道:“你们知道吧,仙门‘鸟飞绝’只有一半钥匙,另一半在魔族秘境‘人踪灭’。”
这是景樽当初与沐临商议好,各自放入秘境的。
只是这钥匙为仙物,不可久存于世间,否则会化掉,因此魔族那一半景樽不能提前拿出来,还保管在秘境,等这一半拿到手,再去取也不迟。
“哎,魔尊死都死了,他手下青红皂白四护法有什么难对付的,那半钥匙定不难拿,你担心什么。”阎厄劝他。
玄湮点头,又道:“还有,即便拿到钥匙,沉沙阵我们也不能开启太久,鬼王你既然没见过那鲛人皇子,短时间内怎么找到他?”
“上界给我的婚契上写着,鲛人皇族心口皆有一点红痣,我若实在问不出……那就抱歉,到时候要耍无赖掀衣服了。”
景樽若有所思:“我小师弟心口也有红痣。”
“你师弟是皇族?”鬼王一喜。
“你掀他衣服啦?”妖王一惊。
那是之前师弟求偶期,在温泉池中衣衫不整,景樽想不看见很难。
但他不想说缘由,只道:“无意看见的,可千年前小师弟应当没出生,而鲛人皇族是全被封印的,不可能遗漏在外……”
“姜月酌的确只有三百岁,于鲛人族来说刚成年,但你不知,他们生产方式可分两种,正常情况下是到了临盆之时自然孕育,但若是遇到危险,母亲也可用自己的血织绡,裹住胎儿,将胎儿从体内取出,在血绡中孕育,只是血绡孕育十分缓慢,要大几百年,胎儿才能出生。”
玄湮解释道,顿了顿又补充:“看样子,当年被封印时,鲛后为了留一丝血脉,将这个胎儿取出来,偷偷扔到人间孕育去了。”
“这似乎不太妙。”景樽微微一叹。
师弟竟是鲛人小皇子。
那么南海封印……
然而阎厄很是欣喜:“这么说,我其实也可以跟你小师弟成婚的,那就不用费力气去找那个大皇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