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当即对牢房里的父老乡亲抱了抱拳,歉然道:“恕长流不能在牢中陪伴大家了,长流先走一步。日后若有机会牢外相见,再一叙诸位人生往事。”
乡亲父老们都满脸困惑:“你是怎样?”
我焦急的说道:“我得走了!”
百事通从乱糟糟的头发里捉出一只跳蚤,向我弹过来:“去哪里?”
我一巴掌拍死跳蚤,往墙上抹了抹,继续焦急的回道:“应该是去京城,具体去哪里到时再说罢。”
百事通又捉住来一只跳蚤弹给我:“你怎的出去?”
我又拍死跳蚤,见百事通越发来劲的在头发里掏掏搜搜起来,我不由大怒:“你还没完了是不是?你哪那么多跳蚤,能不能跟狱卒请个假洗洗澡?”
百事通搓了搓脖子上的泥,感慨:“去年入冬时似乎有一对跳蚤在我头发里安了家,方才捉出来的应该是它们的孩儿罢。”
我立刻觉得浑身痒痒的不得了,上下抓挠了一番才艰难的开口:“……今年也快入冬了。求你了,洗洗澡罢。”
百事通觉得我啰嗦,又问了我一遍:“你怎的出去?”
闻言我指了指墙上的天窗,“跳出去。”
百事通哦了一声,靠在墙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跳罢。”
我欲跃起的身子一顿,“嗯?”
百事通:“跳呗。”
我摸了摸鼻子,狐疑的看了眼百事通:“这么爽快?竟不拦我一拦?也不说些越狱罪无可赦之类的话?”
百事通早已转过了身继续跟俏寡妇嬉戏打闹,只留给我一个脏兮兮的深沉背影。
看来这几日的相处也并没有让他对我有什么不舍。也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我再次对着乡亲父老抱了抱拳,然后纵身一跃,从窗口中跳了出去。
***
没错。
我就是这么简单地,轻松地,顺利地从牢房里逃脱了出来。比上一次还容易。
我站在牢房外有点无所适从,心中数落了几遍县令大人的不严谨,怎的把牢房修筑的如此松散,这万一别的犯人也同我一样跳窗而逃,朝廷知晓了还不立刻摘了他的乌纱帽去?我替县令操着心,跳到了牢房外围的衙役房间里找了一把锤子和几个长钉,又重新回到牢房外,把每个牢房上的窗子都仔仔细细的钉严实了。我有自信,这下不会有人能从窗子里逃走了。
牢房中一个见我逃脱成功也拼了命的往窗子外爬的死囚犯见状,礼貌的问候了一下我的祖宗。
忙完这一切,也差不多到了午间放饭的时候,每天这个时候县令大人都会亲自到牢房中与我交谈几句,大意就是问我在牢房中生活的满意程度,心情是否美妙,每天还要盖个手印以作证据。我觉得无趣,偶尔闹个脾气就是不盖,他就急的上蹿下跳,恨不能跪下求我,还说什么某人会打断他的腿如此云云的疯话,好像生怕人不知道他脑筋有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