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君无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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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戾神色不变,只微微眯眼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手上力气加大了几分,覃姑瞬间脸都绿了,连忙求他松手。

殷无戾却一动不动,一个抬指就将她连带着迟鹤听勾到了自己身边,殷无戾单手接过迟鹤听抱稳,另一只松开对覃姑的钳制,改为抻着她的衣领把人提起来,面色不虞。

“本君自然明白他究竟是本君的什么人,但是你好像并不明白,你是什么身份,本君又是什么身份。”

殷无戾单手将她提高,覃姑双脚离地扑腾了几下,就感觉越来越使不上力气。

殷无戾再度开口:“本君最厌烦旁人拿身份压我,你一个低贱的婢女,无非是同迟家沾了些关系,也敢妄图挑衅皇室,嗯?”

殷无戾的这一句话裹挟着雷霆震怒,覃姑瞬间被他吓得大气不敢出,但随即整个人都被他震懵了。

这人竟然是殷无戾?他怎么和五年前的那个怂包判若两人了?!

覃姑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学会拿自己皇家的身份来说事了,看来被段墨白带到九嶷山修习的五年,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长进。

眼看着自己小命不保,覃姑连忙梗着脖子支支吾吾地求饶:“咳咳……求殿下放手,若我死了,迟鹤听和他肚子里的孩子也活不了。”

殷无戾勾唇笑了,眼里的厌恶只多不少:“宫里多的是太医,多你一个歪门邪道不多,少你一个蛇蝎妇人不少。”

覃姑张嘴大口呼气,半晌后才开口道:“殿下若不信大可一试,总归浮幽路上尚有他二人作陪,奴也不算吃亏了。”

殷无戾恨极了这种迟家的走狗,迟司徒养出来的狗都是一群疯子,五年前是这幅丑恶嘴脸,五年后更是变本加厉。

若不是鹤听哥哥与他们血脉相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迟早端了这窝遗臭万年的祸害。

殷无戾到底是不敢拿迟鹤听的命做赌注,他缓缓松手,猛地一甩,覃姑就被他直接甩了出去,砸到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殷无戾把怀里的人再度抱好,不愿意再耽误时间,冷声道:“前面带路,本君今日要看着你给他医治,你若是胆敢耍花招,本君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覃姑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她擦了擦嘴角,不甘心地咽下一口恶气,终于死心地领着人进了迟鹤听的卧居。

迟鹤听的居室布置的古色古香,殿内除了卧榻便是一方矮桌和数不胜数的红木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籍文献,满目琳琅。

覃姑进殿后就灭了殿中的熏香,将屋内所有的门窗都打开来通风散气,她让殷无戾把人抱到塌上,这才下去准备。

殷无戾把人好好放在床上,看迟鹤听虽然面色苍白但是呼吸却趋于平稳,一颗心总算是安安稳稳地落了下来。

视线缓缓下移,从迟鹤听的眉眼间一路辗转过鼻梁双唇和秀气的喉结,殷无戾垂眸,良久后目光却定格在了他已经明显显怀的孕肚上。

虽然心里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可赫然面对这个事实,殷无戾也不知道那一刻最先浮上心头的究竟是哪种情绪。

他默不作声地将脑袋轻轻放在迟鹤听的腹部,侧耳去听,好像真的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动静。

这里现在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五年前的他日思夜想都想要的一个孩子。

他当年就在想,鹤听哥哥什么时候可以为他生一个孩子,等他十八岁展翼礼过后便可正式授爵封地,到那时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将他迎过去。

他的鹤听哥哥不用再被迟家所累,只需要做他心上的璧人,可以不用那般克制隐忍小心谨慎,任性一点也蛮横一点,他都一并接受。

只要迟鹤听别离开他,就好。

等到孩子落地就是他唯一的世子,他们一家三口老老实实呆在封地,他和迟鹤听呢就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成人,再在闲暇的午后暖阳里互换一个甜到发腻的吻,彼此未言却心照不宣。

可后来殷无戾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总觉得,鹤听哥哥这般白璧无瑕的一个人儿,怎么可以被他这样轻而易举地玷污了?

殷无戾越是爱他,便越是舍不得拉他堕下凡尘,只想看他高高在上地一身皎洁,怎么舍得引他沾风尘。

从八岁那年初遇迟鹤听,到十八岁被迫离宫随段墨白前往九嶷,这中间的十年,殷无戾的心里只有这么一个人。

迟鹤听素来面薄端方持礼,他便有心收起玩闹之心,每每与之相对,竟也愿效仿君子,尊他敬他。

有的时候连殷无戾自己也觉得诧异,原来并不只有占有和控制才意味着喜爱,他在如狼似虎气血方刚的年纪里甘作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却也会因为迟鹤听一个主动献出的吻而心火难耐。

殷无戾记得那时离他的十八岁展翼礼还有几个月,虽然他这个嫡长子活得窝囊了些,可礼部的人也不敢有所敷衍。又恰逢有人趁机以他的展翼礼为由提倡官员大调,六部有的升有的降,一时之间整个前朝伤筋动骨,御史台也不可避免地被塞了好些个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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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餐的脓包。

御史台的事务由此积压,最后只得由迟鹤听出面亲自整理造册。

殷无戾瞧着本来就瘦得跟个断线风筝似的人整宿整宿地宿在御史台,吃不好睡不好,还要给别人收拾烂摊子,当即两腿一摊,也跟着窝在了御史台。

好在他和迟鹤听相伴整整十年,两人不仅知根知底,就连笔迹也是别无一二,有的时候看迟鹤听低眉轻呵,殷无戾就把人赶到一边勒令歇着,自己则帮他继续整理。

就算两人的自己已经有九成像,可仔细去看还是不难看出区别。

迟鹤听的字一看就是端方自持的文人所写,秀气隽雅的簪花小楷落拓于纸上,便好似处处都泛上了浓淡墨香。而殷无戾的字则如他本人一般张扬,铁画银钩力透纸背,愣是将精致的小楷写出了几分挥斥方遒的味道。

殷无戾才写了一会就觉得手指也酸、手腕也疼,结果一抬头就正巧和坐在一旁的迟鹤听来了个四目相对。

迟鹤听看他坐得东倒西歪又神色恹恹,倏地便笑了,语气温柔地问道:“瞧你这幅模样,可是写累了,写累了的话快去歇会。”

“怎么会,想我以前在尚晨宫,短短几天就要补完夫子布置的几个月的课业,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殷无戾不想让迟鹤听觉得他就像个坐不住的小屁孩,无比娴熟地打肿脸充胖子,他咽了咽口水,只好把自己那金贵贵的屁股重新按回到座椅上。

笑话,他才舍不得自家鹤听哥哥干这劳什子的无聊玩意,抄的人手都要废了。

迟鹤听笑而不语,默默看他逞能,却还自顾自地拉过他的手,放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揉了又揉,帮他活血放松。

殷无戾大气不敢出,迟鹤听倒是难得落了个清净,殷无戾对他的心思就像对他的好一样,明晃晃的,想让人忽视都难。

这般,让他怎么好意思告诉这个小傻瓜,因着某人吃喝赖在御史台,害他全然没了心思务工,平白多熬了几多夜晚。

……毕竟心上人就在身边,让他怎么能全神贯注地务工呢。

桌边点了一盏琉璃灯,暖橘色的灯光柔柔地照亮了这一方桌角,迟鹤听的小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中,低眉敛目时,侧脸别提有多温柔。

殷无戾盯着他轻颤的睫毛,便觉得这两片小东西像是两只振翅的蝶,在他的心湖上倏地就撒开了涟漪。

他的目光赤裸而炙热,未经收敛、有如实质,迟鹤听怎么会感受不到,他手上动作放缓了些,视线微抬,果不其然撞见了殷无戾眸中的那一簇火。

殷无戾也在和他视线相撞的瞬间滚了滚喉结,却反而先发制人:“鹤听哥哥,你这样盯着我看,怎么,是对我见色起意另有所图?”

迟鹤听脸皮薄不禁撩,殷无戾也只敢这么小小逗弄一下,逗弄得过了可就哄不回来了。

迟鹤听心尖一颤,却不似往常一般羞得别过目光,他兀得绽开了笑颜,反而直直看着殷无戾开口,声音低低的,也轻轻的。

他说:“阿戾,过来。”

唇齿间的阿戾两字让殷无戾觉得心口一烫。

他的鹤听哥哥素来公私分明,除了两人私下独处时迟鹤听会唤他阿戾,旁的时间都会规规矩矩地尊称他一声宁王殿下。

这一声阿戾就像是一个勾魂的利器,将殷无戾勾到了迟鹤听的身边,殷无戾看着迟鹤听缓缓靠近他,两人越来越近,直到鼻尖相抵,直到双唇紧贴,直到鼻腔里被迟鹤听身上特有的淡雅木香侵占,殷无戾才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

他和迟鹤听相伴这十年,两人最亲密的举动也止步在了情到浓时的十指相牵,殷无戾曾经无数次地构想他会在什么样的情境下俯身给予他的爱人一吻,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迟鹤听先迈出这一步。

殷无戾有些魂游天外,突然觉得胳膊一痛,回过神来才发现迟鹤听不知不觉间因为紧张而扣紧了他的胳膊。

迟鹤听的身子在发抖,耳朵根已经羞得红透了,这抹薄红便一路蔓延到脖子根,他的眼睫轻垂,殷无戾可以看到他的睫毛上沾有水渍。

是挂了泪滴的蝶,害得他心湖上的涟漪越发泛滥成灾了。

“……张嘴。”有温热的气息吐露,迟鹤听的这声着实不大,只够两人彼此听清,可殷无戾知道,这已经是他的鹤听哥哥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殷无戾心里暗叹一声,乖乖地张开双唇松开牙关,果然感受到有一条柔软的舌笨拙地探进了牙关,湿溜溜地钻进了这片不属于它的领土。

那条名为理智的弦摇摇欲断,终于在两人舌尖相碰的瞬间“铮”得一声断了个干净,殷无戾反客为主地卷住这个入侵者,反而引着这个小家伙在自己的口腔四壁驰骋。

唇舌间的水声咂咂作响,落在迟鹤听的耳朵里令他分外羞耻,他急于逃窜,却始终逃脱不了殷无戾的手心。

把人撩都撩了,现在想走,有些晚了。

殷无戾单手托着迟鹤听的后脑勺加深这个令人的吻,直到迟鹤听在他的怀里软成一滩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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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时才主动松开了唇。

殷无戾和他额头相贴鼻尖相抵,吐息之间好像连气息都甜得发腻,在空中交融。

殷无戾的目光落在迟鹤听水色的双唇上,那里被欺负得有些狠了,轻颤的唇珠有些肿,唇色也红得愈发诱人。

殷无戾抵着他的额头,用鼻尖亲昵地蹭蹭他的鼻尖,像极了一只狡黠的犬。

他哑然失笑,声音又低沉又沙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沙哑:“鹤听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迟鹤听的嗓子干得发疼,他把人撩完了、把火点好了,此刻才觉得羞怯,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到另一边:“再过几个月便是你的展翼礼,这便算是我给你的成人礼。”

殷无戾摇了摇头,颇有些得寸进尺的不要脸。

“鹤听哥哥的礼物不够诚意,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迟鹤听闻声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突然察觉腰间一紧,等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已经被殷无戾打横抱在了怀里。

迟鹤听害怕掉下去,下意识地勾住了殷无戾的脖子,未曾注意到这人缓缓上扬的嘴角。

殷无戾抱着他转身就往楼梯处走去,这几日他们都宿在御史台,楼上便是临时辟出来的一处居所,虽说准备的仓促,但床上东西一应俱全,床垫更是柔软,决计不会咯疼他的鹤听哥哥。

殷无戾把怀里的人轻轻放在床上,将他的手拉高到身侧固定住,就着这样一种压迫感十足的姿势,居高临下道:“我最想要的成人礼是鹤听哥哥。”

“鹤听哥哥知不知道,展翼礼过后我便成年了,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殷无戾一边轻声开口,一边引着迟鹤听的手探向自己的身下,“鹤听哥哥,我很快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迟鹤听的表情呆滞了几秒,显然是未曾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可殷无戾的话也提醒了他,阿戾马上就十八岁了,过了展翼礼,他便可以封爵授地娶妻荫子,便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了。

他本就比殷无戾年长三岁,以前还可以以殷无戾尚且年幼为借口拒绝与他肌肤相亲,往后呢,他不重欲是真,难道也要让阿戾在这般气血方刚的年纪里为他守身如玉。

殷无戾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神色,他缓缓压下了腰,凑近了在迟鹤听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哑声开口道:“傻哥哥,我唬你的……我只是想要,可愿不愿意给,我都听你的。”

他顺势松开了迟鹤听的双手,没忍住又俯下身子在身下人修长白皙的脖颈间流连了片刻:“鹤听哥哥别害怕,我永远也不会强迫你,你在这里好生休息,我继续帮你抄那些劳什子的玩意。”

殷无戾说完就打算起身,未想却有一双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头,将他又拽了回来。

迟鹤听静静望着他:“阿戾。”

“……我愿意做你的成人礼,你愿不愿意现在就、就拆开看看?”

饶是这一句话已经说的极为隐晦,可隐藏的含义还是让迟鹤听觉得羞耻异常,他忍不住微微侧过脑袋,不敢去看殷无戾的反应。

殷无戾的神色唯有诧异,眼底的欣喜根本骗不过旁人,他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只是欣喜过后,又隐隐有心疼的情绪堵在胸腔间。

殷无戾俯身,凑近了迟鹤听的耳畔开口:“鹤听哥哥,其实你不用迁就我,我……”

迟鹤听不等他说完就摇了摇头。

殷无戾身形一僵,隔了半晌才勾唇笑了,他压低身子去吻迟鹤听,慢慢地将他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下。

“鹤听哥哥,我以前怎么从不知道你会接吻……跟谁学的?”殷无戾等把人亲得晕头转向了才作坏地叼着人的耳垂耳鬓厮磨,一边挑逗着身下人敏感的耳垂,一边有些吃酸地开口。

迟鹤听自然不想回答这般羞耻的问题,可耐不住殷无戾又是软磨硬泡又是撒娇打滚,只好一咬牙狠狠心全交代了。

他素来禁欲,更是极为重视礼数,若非有意去学,怎会知道这么多。

隔了那么久,迟鹤听还是记得第一次看那种书时自己的心情,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污秽的书籍,真是害圣人贤名!

殷无戾看他一张脸羞得通红,偏又要故作正经,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伸出舌头将迟鹤听秀气的耳垂叼入口中细细吮吸,引得水声渐响,耳畔的挑逗吸引了迟鹤听的全部注意力,他便未曾注意到殷无戾的一只手已经缓缓解开了他腰间的腰封,并且顺势沿着他的大腿根溜了进去。

直到有微凉的手指缓缓破开那两瓣柔软的蚌肉,迟鹤听才猛地回过神,却猝不及防被殷无戾狠狠吻住。

殷无戾一边吻他一边用手指勾弄他的情欲:“那些书上教的都不对,鹤听哥哥想学,我可以教你。”

“鹤听哥哥今晚可要认真地学,我一定好好教你,每一步,都亲身示范……”

这一夜的颠鸾倒凤可以说是水到渠成,也能算作意乱情迷,殷无戾第二天醒来时迟鹤听已经醒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没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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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将薄被盖在腰间胯间,一个人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边发呆。

殷无戾清醒过来后第一眼就看到的是这幅场景,迟鹤听身上全是暧昧的红痕,甚至因为他后来有些失了理智,下手也忘了轻重,在迟鹤听的身上留下了一些或青或紫的掐痕和指痕。

殷无戾低头看着床褥上纠缠着的一缕一缕的血迹,甚至还夹杂着许许多多乳白色的精液,有些精絮还没有干涸,就这样黏糊糊地沾在床褥上。

他突然灵台一阵清明,忙膝行过去,将人搂在了怀里。

昨晚的一切都太过顺利,让殷无戾在此刻不免有些后怕,他生怕昨晚是他喝醉了或者在做梦,自己脑补出来的场景。

……万一鹤听哥哥并没有同意他,那他这都干了什么,他这是干了什么。

殷无戾突然心慌,刚打算开口,一双冰凉的唇突然堵住了他的嘴,将他的那些惶惶不安都塞回到了肚子里。

迟鹤听的吻永远都是那么温柔缱绻却又让人暗泛波涛,等这温情的一吻结束,他才开口:“阿戾,我学的快不快?”

殷无戾简直不知道当时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手足无措地眨了眨眼,又在下一秒乐得不知东西。

回忆到此处就戛然而止,殷无戾看着他高高隆起的腹部,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何种心情占了上风。

真是因果可笑,他护了那么久的宝贝还是被人弄脏了,就连这个孩子也不是他想要的,这是鹤听哥哥和他的父王的。

孩子月份不大,只要他想,其实很容易就能够让这个孩子彻底消失。

只要这个孩子没有了,鹤听哥哥和那人唯一的联系也就没了,他可以无视鹤听哥哥当年的抛弃,可以忘记他现在是自己“母妃”的事实,他甚至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要没有这个孩子,他的鹤听哥哥就还是干干净净的,他会想办法除掉迟家,也会想办法将他抢回来,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没有这个孩子。

殷无戾的手缓缓抚上迟鹤听的肚皮,他只是微微用力,床上的人就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无意识地小声啜泣了一声,躬起身想要保护腹中的骨肉。

殷无戾心头一颤,瞬间就不敢动了。

他牵起迟鹤听的手,虔诚地吻他的指尖,缓缓闭上眼,声音都是颤的,也不知道在说给他自己听还是昏迷中的人听。

“鹤听哥哥,如若你怀的是我的孩子该多好……”

“为什么当年突然不要我了,为什么不来容我最后一程,为什么要选择入宫为妃,为什么有偏偏要怀上启邕的孩子,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恨你,你又知不知道我当年爱惨了你。”

“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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