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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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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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在眉姑娘的芍药居用了晚膳,这等小事也太稀鬆平常了,并不值一提。可王爷接连好几日都在芍药居用了晚膳,这就不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了。王爷平日里虽说待眉姑娘十分不错,却从来都有分寸,就算不留宿,时不时也总要去王妃那里的。

这一连几天没进牡丹园,倒不像是王爷的作风。这是……王妃惹恼了王爷了?

说不准。

天知道牡丹园里发生了什么,平日里王妃也不喜有人服侍,更厌恶一堆丫鬟跟在身侧。也幸好她并不出门,有事有如荷担着,倒也挺省心思。

也因此,如荷就成了流言的放风口,可惜如荷嘴巴紧得很,任是谁问也不多说。这一连多天,王爷没有往牡丹园走,也没人能套出个因果缘由来。其实如荷自己也不知道,那天她带着几个小丫鬟来收拾了亭子里的狼藉,瞧这模样,要不就是王妃生了气,要不就是王爷生了气。

从前王妃若是气着了,王爷定是不多久就要来同她说话的。可要是王爷自己气着了……如荷想了想,这种时候好像还真挺少的。王爷那性子,就算是气着了,也不会撒火,也是笑着把人拉出去砍的。这么多天也没见着谁遭殃挨打了呀。

她于是十分明智地没有问,安静地站在王妃身边,看着一脸素颜的王妃。

「赏花宴是今日么?我怎么记得还有一天才到呢?」

王妃自起来后,就念叨了两遍,如荷恭敬耐心地回道:「确是今日,送帖那天王妃您说要去,已经差人回了帖了。」

「左相那个女儿叫什么?」

如荷看着王妃把一隻金钗放在脑袋边比了比,道:「回王妃,相府小姐单名一个蓉字。」

「哦,左蓉。」她点了点头,又往头上比划着一支金镶玉坠珠步摇,神态慵懒地照了照镜子,「你说是那翠钿好看,还是贴个红色的花钿?」

「王妃天生丽质,都好看。」如荷圆润地回答道。

欢庆轻笑了一声,「我觉着都不好看。」她瞥了眼铜镜里低头站着的如荷,「你过来,给我梳妆。」

如荷领命上前,询问道:「王妃今日想梳个什么样的发髻?」

「你若是要说,梳什么样的发髻都好看,就随你梳吧。」

如荷一时犹豫。

欢庆看着她纠结的表情又是轻笑,道:「好看便是好看,一般便是一般,丑就是丑。你能混淆,我可混淆不了。」她说着看到如荷低下头,又道:「我不愿听你这些虚与委蛇,你若是欢喜讲,说给别人听去罢。」

如荷彷佛微微明白了点什么,跪下道:「奴婢知错。」

「若是真知错了,不会再犯了,你便起来。」

如荷又跪了些时候,心里思忖着王妃这两年来的脾性。

无论乱世或盛世,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不敢奢求荣华,要的也不过是一世安稳,心里就希望能跟个心善的好脾气主子。进了王府,到了皇家人身边,虽说有了些许福气,却也是伴君伴虎,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从前只觉得王妃不好对付,生怕是说错了什么话,平白无故就失了性命。现如今,都两年了,王妃似乎也没有真的赐死过谁。这府里安安稳稳的,至多也不过罚点薪俸。她原本觉着,明哲保身是最好,王妃心性难料,又仿如疯癫。

现在看看,这王妃还真的只是「仿如」疯癫,心如明镜可亮堂呢。

如荷再起身,已经过了些许时候。她笑着从王妃的梳妆台上拿来一把梳子,道:「奴婢不会再犯了。」言罢,她见到王妃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又道:「王妃您比以前白净了许多,不如梳个白合髻,奴婢将那娟纱金丝红纹裙给您取来。」

「娟纱金丝红纹裙……」她慢慢重复这名字,「不过是条红裙,取这么长的名字。」说着皱起眉,淡淡道:「是那件宽袖红裙么?」

「是。」如荷答道,心中觉着有些好笑,「奴婢给您取来看看罢。」

「不必了,就它吧。你给我梳个髮髻,收拾收拾就走吧。」她看了眼桌上琳琅满目的首饰,「给我戴两支金闪闪的步摇,怎么说我也是信王妃啊。」

饶是这样嘱咐的简单装扮,也花了半个时辰的光景,欢庆才和如荷一起慢悠悠往外走。刚出牡丹园就见到一袭烟青锦袍的商衍,腰间别了一块白玉佩,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模样,站在园外,似是等她。

欢庆见了,也不问他是否久等,勾起唇角笑道:「王爷真要去赏花宴?」

「本王说过的事,何时食言了?」他看起来心情并不好,瞥了一眼欢庆,就大步往府门方向走去。

欢庆也没跟着他,自顾自地和如荷按着平时的步调悠悠往外走。

商衍在门口等了会,才见到她慢慢走出来。想生出点小脾气来,却在见到她一身红衣漫步而来的时候,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她今天有些让人惊艳。平日里不见到她打扮,就算是打扮了也跟囫囵吞枣似的,特别凑合。今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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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细细打扮了的,他想着,看了眼一直跟在身边的如荷。这一身曳地红裙配上她的高髮髻,那晃啊晃的金步摇,像是晃到他心头上去了。搭配得挺好看。

心里这么想,商衍是定然不会说出来的。

本想说她两句走得太慢,这看着她的模样,却也说不出口。见她走到身边,自然而然从如荷手里接过她的手——还有些微小茧子,不似别的女人那般柔滑,他是早习惯了的。他扶着她进了马车,又对一边的如荷吩咐道:「去把王妃的白狐锦裘拿来。」

「拿那狐裘做什么,重得很。」欢庆坐在车里问。

他矮身坐进车里,没有看她,「晚些天凉。」

车一路慢悠悠地走,两人端坐车里也没有说什么话。

商衍贵为王爷,王府自然是在都城的中轴线上,离皇宫也较近。丞相虽也尊贵,却到底是外臣,是以相府和王府还是有些距离,得走好一会才到。

欢庆坐着觉得无聊,伸手去撩帘子。

马车走在东街上,是都城最热闹的街市了。王府的五驾马车走在街上,十分显眼——明黄带纹的锦缎装饰的车舆,从顶部棚盖垂落的明黄流苏,无一不昭示着车内人的尊贵地位。一般百姓见到这样尊贵的五驾马车都是先行避让,也有好奇伸脖子观望的。

这一望就望见了正撩起帘子往外看的王妃。

咦?那就是信王妃么?容貌平平,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国色天香的人物啊。

紧接着又望见了王妃身边的信王。

呵!这信王可真是人间少见的美男子,器宇轩昂、风度翩翩!可谓是举世无双啊。

真难为这般神人似的王爷娶了这样的王妃还捧在了手心里,可惜!

坐在车里的某人自然是不察这些民间的小心思。欢庆看着热闹的街市,即使为着避让皇家车舆闹出了那么一些小动静,也没有丝毫影响它整体的繁华。那些叫卖的小贩和琳琅的小摊以及从各处飘来的香味,让欢庆一阵悸动。

商衍难得见到她脸上现出这样生动的表情,瞄了眼车外,她竟是对这些寻常事物有着心思,不免为她心酸。见她看了有一会也没有放下帘子的打算,便对一旁的如荷吩咐道:「挑个地儿停车,这也不远了,本王与王妃走一会。」

如荷虽觉得不妥,也不敢违逆,「是,王爷。」

欢庆因为商衍的决定,而立时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可爱得紧,前两天那小怨气也立刻消失无踪了——她本也懒得有小怨气,还指着这贵人吃饭呢,真把他给惹毛了,可要坏事了。从车上下来后,她就不自知地拉着商衍的手在街上閒逛。

她略微粗糙的手拉着他,没有太好的手感,但不知为何,商衍觉得特别窝心。

他朝商七看了眼,商七立刻意会,转头对身边几个护卫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几个护卫就兀自散开了。不知道去了哪,这逛街的人就仅有商七、如荷、欢庆和商衍四个人。

街上的百姓看着商衍和欢庆的打扮就晓得是贵人,一般人都是不敢多看,直接避开的。也有壮着胆子想去请个安的,被商七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商七虽说年纪不大,气势却十足。一路都警觉地四处看,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欢庆对这些毫不在意,一手拉着商衍,东看西看,对街市上的东西充满了热情。

她将很多事都忘了,有时候一个人坐在窗前,只觉得过去沉甸甸的,却记不起来具体的事情几何。她有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对女儿家的东西没有兴趣,隐隐有些期待,却始终提不起兴趣来。她总想要去外面,去骑马去狩猎,或是其他。

现如今到了外头,即便没有那么自由,她也是分外欢喜的。

「那是什么?」欢庆闻到一阵糯米香,循着气味看到一个穿着短打的小贩在叫卖,「是糯米糕么?」

商衍看了眼,道:「那叫糯□粑。」

「好吃么?」她说话间已经往小贩走去,指着那□粑道:「给我来一个。」

小贩看着欢庆的华服和髮髻上的步摇,连忙笑道:「好勒,给您一个,还是热乎的。您是要点花生碎、芝麻还是青糖呢?」

商衍伸手接过那冒着热气的□粑,对那小贩道:「来点花生碎吧。」他将那洒了花生碎的□粑碗捧在手里,对欢庆道:「有些烫,小口吃。」

欢庆就着他手里的碗,咬了口,蹙眉道:「有点甜。」

商衍笑道:「这和府里的桂花糕有甚么不同?偏不爱吃府里厨子专为你做的,就要来吃外面的摊食,惯的什么毛病。」

「有毛病也是你惯的。」欢庆笑答,甩手就不再看那□粑,又看上了不远处的香囊。

商衍顺手把欢庆吃了一口没再碰的□粑丢给了商七,转头跟上了欢庆,「慢些走,穿着那曳地裙也不怕给摔了。」

「这香囊多少钱一个?」

小贩看来人非富即贵,满脸堆笑要价道:「一两纹银给您三个,贵人要吗?」

欢庆冷不丁拔高了声音,「什么?你这香囊是镶金嵌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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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纹银三个?蒙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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