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源感激地望着他:“谢谢,谢谢你理解我!”
赵则年笑笑,让掌柜的给许源新开了一间房,就在他隔壁。
华灯初上,赵则年翻出窗户,倚靠着二楼的栏杆往外看,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声音窜进耳朵,他不禁叹了口气,那些热闹与他无关,他于那些繁华无意。
一扭头就见许源坐在自个房间的窗台上,从胸口衣襟里摸出个东西,望着那东西发呆。
赵则年眯起眼睛,那好像是个银镯子。
他想了想,转而去敲许源的门,许源很快把门打开了,赵则年微笑道:“丹溪镇晚上很热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许源愣了一下,也不知想到什么,点头答应了。
走在街上,赵则年始终脸上带笑、左顾右盼,许源时不时看他一眼,仿佛憋了很久,最后说道:“则年,我真羡慕你。”
赵则年心下不屑,面上认真地问:“羡慕我什么?”
许源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的侧脸,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羡慕你的自由潇洒,对人很热情!”
若不是时机场合不对,赵则年一定会笑出声来。他随口应道:“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的呀!”
闻言,许源黯然地低下了头:“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那声音轻得类似低喃,赵则年假装没听到,迈步朝前走去,一路走马观花,故意无视许源的失落,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放慢脚步。
许源兀自在想着什么,完全没发觉他已经停了下来,继续往前走,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大。
街再长,总有尽头,许源无路可走时抬起了头。
赵则年挑眉一笑,他是故意带许源来这里的。
天黑了,许府牌匾左右的大红灯笼亮了起来,灯笼上写的「许」字格外醒目,大门仍然敞开着,能看到里面大堂发出的灯光。
许源悠悠地叹了口气,赵则年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不打扰他的神伤。
“驾!驾!”声音从后方传来。
赵则年回过头去,看到一人打马奔来,他当机立断,两步跨上前,抓住仍在发呆的许源的肩膀,把人拖到街边亭柱下。
“吁——”穿云衫绸缎的年轻公子驱马至府前停下,翻身下马。
台阶上的两个奴仆跑下来一个,云衫公子无视对方鞠躬哈腰,把缰绳扔到其手中,飞速地上了台阶、消失在门槛内。
一个奴仆将马从小侧门牵进去,并从内将侧门关上,没下台阶的那个奴仆则跨过门槛,将两扇大门给关上了。
许源瞪着门移不开目光,赵则年走到他身边说道:“刚才进去的那个人,是许府的大少爷许风岩。”
一说完,发现许源看得更出神了,死死地盯着关上的大门。
赵则年肯定,若眼光能刺穿,许家的大门早毁掉了。已经达到目的,他不欲再呆下去,伸手扯了一下许源的袖子:“没什么好看的。”
许源没有反应,赵则年硬把他拖回了客栈。
翌日两人走在街上,许源突然脚步一顿,接着往前面冲去,赵则年疑惑地抬头,见他停在了一个男人面前。
仔细一瞧,那男子正是在官道旁茶摊上,和许源拼桌的那个名字女气、长相艳丽的冯越意。
冯越意今天穿的银杏色修身长袍,显得气质十分儒雅,经过的男女老少都忍不住会看两眼,偏偏他本人毫无自觉。
赵则年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
许源情绪高涨地跟冯越意说着什么,见他过来了,立刻为两人介绍:“则年,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冯公子,多亏了他,我才能顺利的走到丹溪镇!”
赵则年早将冯越意上下打量了个遍,冯越意也扫了他几眼,初次见面,他们脸上都带着客气矜持的微笑。
冯越意拱起手:“在下冯越意!”
赵则年也拱起手,自报姓名。
待两人点头示意后,许源兴冲冲地邀请冯越意:“冯公子,我们正要去吃饭,你也来吧?”
冯越意为难地摇头:“只怕不行,我还有事要办。”
许源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很快笑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待冯公子有时间,我们再小聚一下吧!”
冯越意答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对于冯越意,赵则年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认定此人虽外貌出众,但与他所行之事应毫无关联,无须多思。
晚上用过饭,经赵则年提醒,许源回房拿了干净的衣服,到后院里洗澡去了。
躺在客栈二楼的屋顶上,微风吹来,吹去白日的闷热,带来了凉爽的气息。赵则年惬意地勾起了唇角,懒洋洋地伸展着四肢。
第5章酒醉谈身世
屋檐下传来脚步声,然后旁边瓦片上落下一人来。
赵则年睁开眼睛,惊讶地坐起来:“你有武功?!”心里更多的是震惊。
许源笑容赧然:“我今天跟你说过的,我有功夫可以自保。”
赵则年皱眉:“那你为什么不反抗那个许府的管家?”害得他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
“我有我的顾虑,我也不喜欢跟人动手。”许源在他身旁坐下来:“有一年我在那儿拔草,有一位受伤的镖师晕倒在我家菜地里,我娘心善把他带到了家里,拿出仅有的积蓄请来大夫给他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