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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稚自射箭场回三千居后,一直闭门不出,外面一有响动他便吓得找东西顶着门,怕那色欲熏心的人来招惹他,所幸竟平静无事,早晨醒来,依照旧例早起,洗漱一番,正要收拾木匣子,却走进个奴仆,羊稚还认得,这是与熊先生初次见面时,装作熊先生的那位,熊先生派他来告诉自己,今日课程暂且搁置。
羊稚疑惑道:“为何?先生可有什么急事?”?
那奴仆回道?:“先生说,今日天气好,他想亲自外出一日购置些上等木料,要到城郊去”
羊稚点了点头,心里道,可惜?。
三千居外,一大一小两人躲在假山后,阮榆给灯年整了整衣襟子,问:“小叔教你的都记得了?”
灯年信心满满,点了点小脑袋:“都记得啦”
阮榆问:“那你再叙述一番”
灯年转了转黑黑的眼珠,撅起小嘴想了半天,说:“让哥哥带我去放纸鸢”
阮榆纠正道:“不是要哥哥带你去,而是一同来寻小叔,小叔带你们两个同去”
灯年说:“记住了”
阮榆叹了口气,说:“教你的许多话你也记不住,只要记得,你最终是要哥哥同意与你一起放纸鸢,怎么去说,你自用小脑袋想”
灯年点点头,阮榆又问:“他不去,你当如何?”
灯年说:“灯年就哭”
阮榆赞许的拍了拍灯年,催促道:“快去吧”
灯年蹭蹭蹭蹬着小步子,用小拳头砸那扇闭着的木门,开门的是宝通,见了灯年,忙迎进去。
羊稚在屋内,以为是阮榆来了,关好门,从窗缝里朝外瞧,却看见宝通身后领来的,似乎是个小小的姑娘,羊稚开了门,和小姑娘打了个照面,惊讶欣喜之情涌上面庞,蹲下身子笑着说:“我在无佛寺见过你呢,小姑娘”
灯年看着羊稚,软软叫了一声:“哥哥”又说:“灯年也见过哥哥”
宝通惊讶:“原,原来公子和小小姐,早就见过”
羊稚问:“小小姐?”
宝通回道:“是,是三公子家的长女”
羊稚愣怔多时,才反应的过来,心里惊讶万分,这小姑娘的小叔叔原来就是阮榆。
灯年一双小手拉住羊稚,巴巴的说:“哥哥,带灯年一起去放纸鸢吧”
羊稚握住她小小的手,有些许疑惑,自心里拨起了算盘,仔细一想便知,阮榆上次在无佛寺撞见过他和小姑娘一起,后来他和这女娃娃便从未见过,却在今日,小姑娘突然要来找他一起放纸鸢,实在可疑,八成是阮榆在耍什么诡计。
灯年见他不说话,伸出小爪子攀上羊稚的脸,拇指和食指撑开羊稚的眼,让他瞧着自己,羊稚被灯年逗笑,温温柔柔的说:“哥哥今日有事要做,不能陪你一起,你去找小叔叔放纸鸢吧”
灯年有些不乐意,抽了抽气,张口便哭:“呜呜呜啊啊……”
羊稚惊慌失措,忙把灯年搂在怀里,用衣袖给她擦去泪水,灯年边哭边抓着羊稚的手指,嘴中咕咕嚷嚷着:“要哥哥一起去,放纸鸢,呜呜……”
羊稚把人抱在怀里,心里想,就算是阮榆的诡计,他们三人一起,在灯年面前他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羊稚只好说:“别哭了,哥哥和你一起去”
灯年抽抽噎噎,宝通连忙递上一张手绢,羊稚给灯年擦干鼻涕泡和泪水,灯年牵住羊稚的手,说:“去找小叔叔,让小叔叔带我们两个去”
羊稚无语,心里把阮榆骂了千遍万遍。
等两人到时,阮榆正在正堂里假装看书,眼角斜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立刻坐直了身子,皱着眉盯着手中的书,灯年欢欢喜喜的扑上来说:“小叔叔,灯年把哥哥带来了”
阮榆被灯年的话吓得一个手软,连忙说:“嗯?什么把哥哥带来了?你又出什么鬼注意了?”
灯年说:“咱们一同去放纸鸢吧”
阮榆又故作难为道:“这怕是不行,小叔公务缠身,走不开”
羊稚静默不语,看着阮榆这幅故意做出的虚假姿态,阮榆又自言自语几句,装作一副对灯年无奈的神情,丢了手中的书,起身抱起灯年,瞟向羊稚,笑着说:“即是陪我们灯年,那公务也暂且放一放吧”
三人上了马车,灯年攀到羊稚腿上,和羊稚讲无佛寺被她带回去的小脏狗,说那只小脏狗在府里最喜欢跟着她,两人聊的欢,羊稚逗的灯年笑个不停,阮榆时不时插两句,羊稚都忽略不理,阮榆气结,想掐住他的脸,掐哭了他,让他仔仔细细听自己说话。
半个时辰后,揉云将马车停在班明湖,三人下车,便瞧见有许多百姓,带上自己的男娃女娃,在此处放纸鸢,湖边有两三个木板车,木架上系着的都是各种样式的纸鸢。
灯年一手拉一个,踩着小步子朝一架木板车跑去,那老板见了,忙唱到:“京城董家纸鸢,百年行活,货好价廉,能飞九天~”
灯年围着架子跑了两圈,阮榆问她:“想要哪个?”
', ' ')('灯年终于伸出小小胖胖的手,指着一个蝴蝶纸鸢说:“我要蝴蝶”
老板笑呵呵的伸手去取,阮榆却脸一板,两只手抓着灯年小小肩膀,将人抓到怀里,冷冷的说:“要鹰”
灯年不依,在他怀里蹬起小短腿,闹到:“不要鹰不要鹰,要蝴蝶”
阮榆抓住她乱扑腾的手,坚持要鹰,羊稚从荷包里拿出银两,递给老板说:“麻烦您拿只蝴蝶吧”
老板见这公子如此温润,决定不听那个凶一点的,接过钱,便要去取蝴蝶,阮榆在一旁冷声道:“这里我做主,我说要什么便要什么”
那老板手一哆嗦,去瞧阮榆,可被阮榆吓一跳,被那黑黑冷冷的眼眸子一盯,可真不是个味道。
灯年生气了,蹬了阮榆一脚,伸出手朝羊稚张开,要羊稚抱,羊稚也生气了,抱过灯年,迈开腿便往湖边去。
阮榆接过鹰,也不去接那老板找的钱,赶忙跟上,给灯年看那只鹰,说道:“灯年快瞧,这只鹰多么威猛”
灯年不说话,将小脸埋在羊稚脖子里,阮榆又说:“我阮家儿女,要什么蝴蝶,只能驭鹰”
阮榆又无声给羊稚展示他的鹰,羊稚只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摆了他一眼。
阮榆悻悻收回手,展开线撒开腿跑到远处,又跑回来,将鹰放到半空中,又跑到湖边,朝羊稚招手让他过去,羊稚犹豫一会儿,还是朝着他去了。
阮榆笑道:“灯年,若是小叔将这鹰变成真的飞鹰,你就莫要生小叔的气了,好不好?”
灯年虽没说话,但小耳朵动了动,阮榆瞧见,控着手中的线,决定在这一大一小两人面前,秀出他高超绝世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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