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江记得在现代,朋友们一起出去浪都要喝两口,唯独他鲜少碰,端得像朵高岭之花,难得一次他们合伙密谋,却不想他几杯就倒,开始也没什么狼狈的姿态,要不是最后吐了,没人会觉得他醉了。
动手搬起酒坛,铁链在寂静的牢房内叮啷作响,君昱眉目微动,状似随意地拔出扔在一边的剑,砍了下去。
“我说东她不敢往西,眼一瞪就乖了,怕得要死。”
“这东西吵得慌。”
将剑扔在一边,君昱又捧起坛子猛地灌了一大口,好似变了一个人,不见了往昔的沉厉肃冷,而是一个轻狂自傲的少年。
是楼江熟悉的他。
“那挺好,不像我,怕老婆。”
他淡笑着说了一句,也捧起坛子豪爽地喝了起来,这酒不烈,味道香醇清冽,回味无穷。
“好酒!”
楼江忍不住赞叹一声,对上君昱清贵傲然的凤眸,看着里面单纯的了然笑意,似乎已能猜到他下一句要说什么。
“我的东西,会差?”
果不其然,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而后一同大笑起来。
“还以为你当真变了。”
将坛子搁在地上,楼江斜靠着冰冷的墙壁,声音多了些释然和笑意,昔日的少年兴许只是被习惯性地埋藏起来,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大抵还没有真正能懂他的人。
“兴许吧,我有时候也分不清。”
君昱低笑一声,变化有时也由不得他,但有些东西,终究没舍得彻底遗弃,就如同,他始终相信这世上会有与他一样的人。
却不想,还都是自己曾认识,甚至熟悉的。更没想到,相认后会是这样的局面。
“我是跟着你们来的。楚瑾落水,你去救,结果半天都没能上来,班上的同学在边上一个劲地吵吵,也没人敢下去,然后我就跳了。”
“毕竟刚进高中那会,我爸总跟我说,你要巴结君家公子,我想着,救命之恩不算轻吧,结果,唉。”
楼江没往下说,耸了耸肩,又捧起酒坛喝了一口,脸上的神情有几分一言难尽。
“我要不想交你这兄弟,巴结有用?”
“想救我直说,拐弯抹角的,矫情?”
君昱锤了一下他瘦削的肩头,凤眸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而后抱着坛子与他碰了碰,仰头就是灌。
楼江看他这牛饮的模样,好笑不已,只怕一大坛这么喝下去,以他的酒量,真要醉死。
“说真的君昱,我的确挺嫉妒你,不管到哪里,都是焦点。”
“老天待你好啊。”
脏污的袖子随意地擦了擦唇角的酒渍,声音里多少带了些自嘲和感叹。
“待我好?你啊,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刚来那十年,我真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最后变成了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