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如杏花里的一点粉,勾得人心痒。
“怎么了?”察觉到他呼吸急促,她仰头问:“我是不是下手重了?”
“不是。”他飞快扭过头,颇有些难堪的意味。
“哦。”她系好布条后扶他躺下,拉过被子铺好,细心的掖了一下被角,“好好歇息吧。”
做完一切,黎相忆转身吹灭榻前的两盏灯笼,拿起医书坐到棋盘边细细翻阅。
房内静谧,比起前几日竟有温馨流淌其中。骆应逑侧过头,眼下,他心里存了不少问题。想问她是否愿意留下,也想问她究竟是如何看自己的。
昨日开口并不顺利,得到的答案也不尽如他意,这次该怎么开口。
“黎相忆。”
“嗯?”她看得认真,并未抬头看他,只听榻上的人说:“你一个太傅府的三小姐,从哪儿习来的医术?”
“这要从我小时候说起。”说到往事,黎相忆直起身子,单手托腮,静静望着前方的琉璃灯罩,“从记事起,我就住在后院,后院一角有个大狗洞。有一日晚上,我遇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狗,见它可怜便拿东西给它,后来,我就有了一群小伙伴。九岁那年,狗洞里爬进来一个男人。”
“谁?”骆应逑倏地坐起身,语气急转直下。
“我师父。”黎相忆想起那天的场景便笑,笑声清脆,“他那晚实在是饿极了,见一群狗往洞里钻便跟着钻了进来,我见着他时吓了一跳。他当时穿得破烂,不过师父长得很和善,我见他不像坏人就去小厨房做饭给他吃。”
“他教你医术是报一饭之恩?”他慢慢躺下。
“嗯。”她抬手碰了碰琉璃灯罩,指尖瞬间染上热意,“我娘是害天花才去的,我想,学会医术就不怕爹得病离开我了。”
黎曲?骆应逑念及这名字便觉厌恶,“他后来走了?”
“师父说,他来都城是想找心爱的女人,但那个女人成亲了。他看起来有些心灰意冷,留了半年便走了,走之前送给我一箱医书,说我看完之后就能成为神医。”想起那天师父跟自己说话的样子,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没说话,“你……”
“我找到了!”黎相忆惊叫一声,兴冲冲地跑到床榻前,指着书上的一处兴奋道:“你看你看,我找到了,你中的是煞蛊。”
她激动地满脸通红,即便他看得见,他也没看医书,而是看她。她这般开心,是因治好他之后能离开王府么。
有那么一刹那,他希望她看书能慢一些,希望这个办法来得晚一些。
“对不起,我忘了。”骆应逑沉默不语,她偏头朝他看去。他根本看不见,她还让他看,这不是在伤口上撒盐么,“王爷,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