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里反复问那两句话,“有夫人的消息了吗?”“鸽房有飞鸽传书进来没?”
常常是上一柱香才问了一遍,下一柱香又问。
到暗卫传来消息,钟语芙找到了,他立刻飞鸽过去,叫暗卫将钟语芙护送朝上京的方向来,之后自己则像一阵风出了屋子,一人双骑,饿极了抽出马鞍佩囊上干硬的饼子,就着冷风,腮帮子咬出青筋往前奔跑,去迎钟语芙。
再见到韩以骁,钟语芙感觉自己都快认不出他来了,他是典型的清俊贵公子长相,身板却有着武将的笔挺英气,刚硬和俊俏完美的结合到一起。
否则当年当她得知自己要嫁的人是他的时候,也不会生出那些子的向往。
她几乎没怎么完整做过一件女红,嫁衣是她第一次,从头到尾全部是在自己弄的东西,手指都快戳成马蜂窝。
此刻,他面颊消瘦的凹陷下去,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非常不好。
更叫钟语芙心惊的是,他看着她的眼神里,有愤恨。
他就站在廊下,不进也不出,极深的黑色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钟语芙走过去,屈膝行了一礼,“侯爷,妾身给你请安。”
“请安?”看着她面色好到发光的面庞,韩以骁笑的刻薄又冰冷,“你觉得我能安吗?本候的好夫人,卷了府上家财,和另一个男人私奔了。”
钟语芙被这直白的言语刺的脸色发白,迷蒙的泪雾迷住眼,“侯爷您别这样说,妾身不是私奔,妾”
后面的话还说未出来,钟语芙的脖子就一双大手掐住,她几乎不能呼吸,艰难的喘着微弱的空气,恐惧的看向韩以骁。
而韩以骁垂下来的眼皮,眼角挑起一道深深的褶子,幽深的眸光冷气森森,像是地狱修刹。
“你又想用这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来骗本候什么?”
他想起来,她逃离的前一晚,也是这样,娇娇弱弱的抵在他胸膛,喊着受不了了,面上的绯色到达了顶点,叫他那样欢喜。
叫他那样迷恋。
那副模样,是不是也叫储策看去了?
他心脏快喘不上气,手背收紧,骨骼吱吱作响,手背青筋突出来,“说!”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怎么碰你的?”
“他碰你哪了?”
窒息一般的喘不上气,钟语芙一张脸因为缺氧涨的通红,韩以骁手一使劲,她整个人摔到地上。
钟语芙大口喘了几口粗气,一缓过来,也没顾着起身,匍匐过去,攥着他的玄色广袍解释,“侯爷,我和储策清清白白的,我没让任何人碰过,我守着规矩礼节的。”
韩以骁蹲下身,捏起她好看的下巴抬起来,“那你说,储策在什么地方,你把他供出来,本候就相信你。”
钟语芙手抬上去拽住他胳膊,“侯爷,是我对储策下的命令,他只是执行我的命令而已。”
“执行你的命令?”韩以骁不信,“他不知道这长宁侯府谁是主子吗?他在上京执掌了那么多铺子,是大商贾,府上奴才成群,有权势有地位,风光无限,你告诉本候,凭什么你一句话,他能扔下所有,顶着脑袋犯下这泼天大罪?”
“嗯?”
“你说你们没私情,你自己信吗?”
“是不是早在府上的时候就苟且过了?”
“没有,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妾身没那么不堪,”钟语芙摇头解释,“是因为公公,公公对他有恩,他是在执行公公的命令。公公将商号给我的时候就命令过储策,我才是他的主子,只要我有命,他必得以命效忠。”
又是韩景誉!
谁家公公会命令管事效忠的是儿媳妇,而不是儿子?
好歹他还是他的侄子吧,还有血缘关系吧。
闻所未闻!
若说以前,韩以骁只是觉得他们之间过分关心对方,便是因为韩景誉过世,钟语芙连着多日不思饮食,他也只是自己隐约的猜测。
此刻,他觉得,他摸到了实实在在的证据。
他牙冠都要咬碎了,瞪着钟语芙,眼眶子里充斥着红血丝,“他命令下面的商号大掌柜效忠你一个内宅妇人?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似是想起来往事,“难怪啊,那年赏花宴,皇帝明显是看上你了,想纳你入后宫做皇妃,他虽有从龙之功,却并不自大,向来守着一个臣子的本分,却因这件事,第一次逆了皇帝的意思,不惜和皇帝生嫌隙。”
“难怪你一直不愿意和我圆房,他也不成婚,不留子嗣。”
“是想给我的吗?”
“难怪新婚夜我只是去守着病了的表妹,他就要陪着我在雪地站一个时辰,把你许给我,就是为了让你离她近一点吧?”
钟语芙完全不知道这些事,但是她很确信,韩景誉是光明磊落之人,大概是怕她在宫里过的不好。
皇帝宫里的妃子多了去了。
她震惊,她和韩景誉之间怎么可能有私情?!
她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公公和我爹爹是至交好友,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他是长辈,我虽然不学四书五经,却也饱读诗书,知廉耻,我们不可能□□,侯爷,我嫁给你是心甘情愿的,我没有不愿意。”
韩以骁一个字也不信!
“那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