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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逃走了半个月了。

此刻,她和那个男人在做什么?

是不是也躺在那人的怀里,媚眼如丝,勾着他的脖子,面色绯红。

多可笑啊!

前一晚,她还和他极致缠绵,他给她做了那么承诺。

当时的她,得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忍住笑啊!

她是在心里怎样的嗤笑着,看着他做承诺的?

他仰天笑起来。

笑着笑着,两行泪珠从眼眶子里流出来,手紧紧握成拳,眼里是滔天的恨意。

而这泄愤的机会,很快就送到了他手上。

宗室瑜亲王意图谋反的证据终于拿到,他带着亲兵去朝瑜亲王的家,在暗室里搜出了龙袍。

瑜亲王在国子监和钟东霖曾是同窗,而瑜亲王又是个隐藏的深的,这些年和上京的世家多有交好,韩以骁很快在他书房翻出了和各家的来往的信件。

韩以骁一封封拆开来看,最后,把瑜亲王和别人来往的信件全部收了起来,只留了钟东霖的信件,刚好有两封里面,涉及了几个官员的升迁考评。

韩以骁将这两封信掺杂在瑜亲王和追随他谋反的部下信件当中。

这性质就不一样了,可以做同党论。

当晚,钟府被重重官兵包围,钟东霖被禁军压入了大理寺,而韩以骁,迅速将谋反的告示发往各州府,下发到告示栏。

钟语芙的逃亡旅途轻松而欢快,似飞鸟投林,她带着面衣自由奔驰在天地之间,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看一路风景,享用一路美食,每天醒来都是不同的地方,尝试不同的新鲜事物,她爱死了这种感觉。

被愉悦的心情滋润,她整个人炙热的像一团太阳,面色红润。

这一切,在到达到阳城,看到告示栏上钟东霖的画像戛然而止。

掺和进了谋逆一事。

只一瞬,她便从朝气蓬勃变成死寂,盯着那告示伤的每一个字企图读出更多的信息。

储策出声安慰,“夫人,您也别太急,老爷在上京经营多年,人脉总该有的,也许会有人将钟大人救出来。”

钟语芙盯着承办的部门署,黝黑的眼珠明珠一般的光滑淡去,只剩空洞,“你不懂,我爹爹不可能谋反,这案子是他办的,他这是在用这种方式警告我,回去。”

储策也是这么猜测的。

钟家是他姻亲,岳丈家都能下这个手,这手笔又狠又辣。

可想而知,钟语芙回去会面对什么。

“夫人您若是回去,怕这件事不会轻易揭过,您,您有危险。”

钟语芙盯着前面的城门,她已经走过了12城,只需要再出阳城,关外近上很多了。

这一路,看着各地的风土人情,她想了很多想经营的铺子,记在手札上,满满两本了。

她给自己重新想了一个名号跌香夫人。

商号的名字叫芙蓉月。

她迫切的想去实现它们。

叫芙蓉月的商号开遍西域,再到大楚。

只要她做的够大,在白匈奴的权势够大,也许有一天,她能堂堂正正的以跌香夫人的名头回到尚书府,每年将戚薇琳接到白匈奴玩上几个月。

那边安插的人,已经在白匈奴安顿了下来,现在局势很好。

她眼皮阖上良久。

再睁开的时候,眼里的光芒退去,平静无波,“储策,在我的一众兄弟姐妹中,父母是最疼我的,但是我挺不孝的,这么久以来,想的都是我自己。”

“我从来没给我的母族带来过什么,现在,也该是我还他们的养育之恩的时候了。”

储策看着她眼眶子里包满了泪,又仰头憋回去,心口闷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语芙:“你自己去吧,我得回去了。”

她回去肯定有活路,但是储策肯定是没有的。

她朝他笑,“你好好去那边发展,我等着芙蓉月商号开到大楚这边。”

储策收紧了缰绳,若是跟钟语芙一同回去,才是坐实了他们有私情的事。

大概没人相信,一男一女私奔,不是为私情?

不会苟且吧?

只会让钟语芙陷入更艰难的局面。

他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翻身下马,掀起直裰跪了下来,“夫人,属下会在白匈奴经营好一切,无论多久,都在那边等您过来。”

钟语芙笑,“好。”

既然要回去,也就不必东躲西藏了,钟语芙不想连累任何人回上京去送死,于是,她只身来到镖局,下了单子,叫人护送她回京。

而韩以骁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所以,钟语芙和镖局上路的第二天,便落进了韩以骁的人手中。

而远远跟着的储策,确定了钟语芙是落进了韩以骁的人手中,悄悄转身,打马而去。

通告发下去,韩以骁的一颗心一直卡在嗓子眼,不吃不喝,等着鸽房的消息。

虽然这告示发往天下,却也只能到每个城的衙门公告栏,他就怕钟语芙为了安全起见,不走官道,不入城,这样便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那他做这件事,便没有任何意义。

每一刻于他都是一种煎熬。

这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原本意气风发,眉目晴朗的韩以骁,丰腴肉感的脸消瘦的露出骨像,整个人像是个没了生气的木偶,眼里的郁色浓厚,冰冷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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