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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次日,老夫人便想过来给新妇请安——没法子,人家是小皇姨——但陈清与她说,小皇姨昨儿累坏了,身子不适。次日宫里便出了大事,她以为新妇入宫陪姐姐办事了,一直也没敢提婆媳见个面。
以前还只是小皇姨子,如今新帝可是人家亲亲外甥,真正的皇姨,老夫人逮着机会委婉问长子往后这规矩如何?
陈清说陆家将这小皇姨宠上天,不喜见人就愿意赖在屋里、还总耍脾气回娘家,我也烦,先皇赐的婚没法子,随她吧,反正少见面、不见面才好,要您给她这皇亲国戚行礼,我心也过不去,没啥规矩,各院各过各的,她也不愿管事,咱们这府上几丁人、这点儿家业,人家瞧不上眼。
老夫又喜又悲的看了长子一眼,哎,贵为相父又如何,一山还有一山高,这儿媳妇太尊贵也是麻烦,连继女没了也没出来露个脸,整天不是跑回娘家就是跑回宫里,至今婆媳竟没正儿八经见过面,这皇姨真真太骄横!
春末,清正的陈府家主、当今的丞相大人竟然带回个姿色颇艳美的女子,给大人磨墨、陪大人散步,姿色又好、性情也佳,和大人颇投契,极讨大人欢喜,不久大人竟将其正式纳为侧妾。
这陈夫人贵为小皇姨,大家难免替陈大人担心,但也替他高兴,毕竟这小皇姨也真、太过份,就是再不喜先皇赐的婚也不能这般总不着夫家。
又听说,这桩儿喜事竟是当今新帝牵的缘、给大人撑的胆定下的。众人又恍然,难怪,幸好太后、新帝明理儿。
如今这陈大人和陆皇姨,就只差真正“和离”,哎,你说、这都什么事。
事情据说是这样的:
新帝登基不久便迎来十五岁生辰,自是“迎回出嫁”的小姨姐姐陆婉进宫里庆贺,两人又躲在一处吃桂花麦芽糖,麦芽糖粘牙粘唇,李信帮她将娇唇上的糖花儿抚下来,心头嘣嘣嘣的响。
神差鬼使将粘了糖花的手指拿进嘴里吮了一下,好甜,又想甚笨、吮自己的手干嘛,便凑过去吮那瓣娇唇,更甜。心头嘣嘣嘣更是大响,傻墩墩的他情窍终开。
原来,一直欢喜小皇姨姐姐,是男女之间的欢喜……
陆婉娇红着脸看他傻墩墩露着两颗小虎牙深情柔视自己,皇袍下却又顶起个大帐篷,两人偷吃了违常之果。
李信傻墩墩,小皇姨姐姐娇纵纵,他包容她,她却也不欺负他,早前虽不常见,一见却总是无比相契,如今一切敞开来,他再也不想放她回去,蹙眉动歪心思如何将小姨姐姐堂正留在宫里才好。
陆茵见他闷闷,心想长大了,该出去见识下,唆使他央相父带他私服去宫外溜哒两圈。
“使得?”他自是开心得雀跃。
“自然,天下皆是你的,你怎能全然不知宫外景致。”
就这样,陈清带着李信和几个大人、侍卫私服出街溜哒,兴奋得李信差点又想大赦天下,陈清无奈的告诉他牢里无人可赦、天下可清平了。
看街上卖艺人吹拉弹唱、变脸喷火球胸口碎大石,李信又乐得咬着个现买的大炸鸡腿口水哈啦的说:“相、大、哦不,那个陈叔父,宫、哦不、府外太可乐了。”
其它人还好,这第一回作陪见到新帝的杜延抚额狂汗,陈清面无表情递了条丝绢给他,“多时没进两张嘴的圈子,少见多怪了不是。”
“是、是,陈大哥教训得是。”
经过一女童学院时,见一土霸竟在学院门内欲欺凌带走那女先生。
侍卫自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把那土霸押了上来。
这一队路见不平的人个个气宇都甚不凡,就连那个墩冬瓜般的虎牙少年也有一付舍我其谁的傻样,那女先生和学院女院长又惊又喜溜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杜延望向那女先生,当即怔了怔,一时收不住喃喃:“大、大哥,这女子有两分似、似小姐呢。”
陈清迅疾转头望去,确实有两分陈漪的模样,只是、哎,哪有陈漪好看呢,他又怏怏低下头。
李信问那土霸为何欺凌弱女?
土霸回:“关你鸟事。”狂妄的欲挣开被侍卫反剪的手臂,“来人!”半个鸟人都没见上来,全让侍卫给截了。
“放、放肆!”李信捂着大鸟大喝,“拖下斩立……”
陈清扯了下李信的衣袖,李信想起了什么赶紧像个大傻冬瓜闷闷闭嘴,陈清挥了挥手。
侍卫给了那土霸几个大嘴巴,土霸瞬间蔫了,硬杠着说那女先生欠他钱,欠钱肉偿,天公地道。
作陪的刚回朝休假的镇远大将军王天中说:来来来,来跟我肉偿,看爷不操死你。
众人偕大笑,王天中大将军一把银枪平定西南战事,一根肉枪威力据说更猛,床上啪啪声跟战鼓一般响。
那女院长拉着女先生过来向各位道谢。
女先生近看和陈漪确实有两分相似,特别是那个娇俏的小鼻头,几乎一般样儿,哭得眼似肿桃,自没有陈漪的杏眼姝艳,许是确实没钱,衣衫妆容也不合衬,显老气
', ' ')('了些,似有二十二三,哪有陈漪十六七岁少女娇稚气。
杜延暗暗叹息,世间哪还有陈漪啊,就是鼻头似、哪哪再似,也终不是那独一无二的陈漪,见陈清看向那女子似也有些出神和无奈。想这大人至今无后,庶女走在他前头,真……
陈清让杜延给那女先生些儿银两傍身。
女院长赶紧替女先生接过,颤巍巍解释:“多谢各位大官人,她也是苦命,还是那前前朝名门大官嫡女,满门皆折幸存她一个,也是个硬气清白女子,坚持教授女童识字为生,年初染疾向银庄借了十两银子治病,今儿还钱这恶人非说得还一百两,啧啧,我们哪有一百两银子。”
一听到前前朝,大家也是不胜唏嘘,又如鲠在喉,也都不好问是哪家大人之后。——李容与太子争皇权那些年,不少大官一不小心站错了队,满门皆折。
那女先生一直看着陈清,戚戚哀哀垂头又抬头又垂头似有话讲,又没敢说。
杜延善于观颜,便问她有话但讲。
那女院长替她说话:“她平素食宿皆在此,院里有护卫还好,如今我要回老家这学院也不办了,她无处可去,你们一走那土霸回头焉会放过她。”
校熨说放心,会将那土霸打得厉害些。
众人走出学院,李信说,“相、叔父,见她总看你,似想说甚。”
王天中哈哈取笑说:“她估计想说,你给她银两她也保不住,还更添人财皆失的郁恼,不如让她跟着大人回府吧,这才是救人到底。”
“跟我作甚?她原为名门大官家嫡女,必也不会做活事,我也不能埋汰官门之后让她当下人,收她为义女么?她年纪也应有20大出头了吧,我也不过三十有三,这声义父也不敢当。”陈清频频摆手。
新任兵部尚书出身武家,偏喜在人前耍弄文墨,“那、就红袖添香夜读书,书中自有颜如玉。”
众人皆看他无语,他讪讪的终是露出粗人武将本色:“那就纳作小妾,她也有几分姿色、又兼官家名门之后知书识字,如此英雄救美良缘天注定,真是妙极、陈大、陈兄……”
话没完省起什么似的瞬间脸如屎色,看向李信,双腿哆嗦,这陈大人的夫人正是新帝的亲姨,这、他这是作大死了。
杜延陈清王天中皆面无表情瞥他。
偏李信定定看向陈清,倏的福至心灵、从没有过的灵牙利齿说:“叔父,你今儿个救了她,必须得救到底将她救回家,那土霸定不会放过她,她这般可怜,你也是为官之人,官官相护、呃,对、必须官官相护!”
陈清懵懵然看李信,不知他葫芦里卖甚药。
“相、叔父担心的也对,但你也说过大丈夫应豁达,如今且莫管甚义女还是其它名份这些,救她要紧。再说,她还两分似令千金呢,冲这,你就不能让她流离颠沛。”说完将陈清急急拉回书院,那女先生果然还在泫然幽泣。
“你可是怕无处可去?那土霸还来欺你?”李信问她。
她戚戚然点头,频频抬眼看陈清又略娇羞的垂眼,这模样儿已很是明白,是属意陈清陈大人了。风雨飘摇人生路,若得傍此般俊朗又仁义的男子身侧、实乃三生之幸。
也难怪,当朝最俊朗最丰姿卓绝的大人,又兼出手出资相救,飘摇弱女子难免动了心。
陈清无奈侧身,没敢看那女子。
除了李信,在场其他男人都知道这两人怕还真可能多少对上了点眼缘,英雄救美,从来是男女双方最慕仰的结识缘起,而且皇上都允了,其它人自也都存心促成。
就这样,李信大力推动、众人促成,先帮女先生从土霸那取回欠条,将女先生带至陈府前与她说,这位气宇不凡的爷就是堂堂相父陈大人,家风清正,只有一皇室夫人、再无旁侧,跟着大人,不埋汰你名门官家之后。
李信还拍着胸脯说:“没人敢欺负你,你是朕、我亲允、亲牵的缘。”又呵呵傻笑在陈清耳边低语:“相父、纳为小妾亦无防,小皇姨姐姐那我替你撑着,她能闹出什么呢,过些天我都要赐相父尚方宝剑、封一品侯了。母后亦非不讲理之人,你放心。”
——相父纳了妾,小皇姨姐姐便有借口常住宫中不回陈府了,久而久之,便也同和离差不多。这怕是李信这辈子最聪明的一天了,为了小皇姨姐姐,他脑筋暂时开动了起来,往后又生涩了。
就这样,女先生进了陈府,杜延问她怎生称呼,她大方的说她在家中排行老大,父母从小喊她:阿一,一二三四的一,巧了,亦姓陈。
啊!杜延打了一个寒颤,这、缘份有点细思极恐。
陈清神色似无限唏嘘。
杜丝面无表情,“府里没其他空院子、空厢房了。”
“既然如此,安排在主院吧?”杜延接话。
陈清浅咳。他这园子大得能溜鬼,没有空院子没厢房?
“还能安排在哪,反正是没其他地方的。”杜丝扭了扭小脑袋。
陈清闷闷看她,如今官大不如管大。
那女
', ' ')('先生却是抬眼瞟向杜丝,杜丝朝她眨了眨眼。
杜丝天生有共情、助攻弱小的女侠气,何况那小皇姨极过份总不招家,大人这壮年男子日子也未免太孤苦。
从此,人们总能见她陪大人到大园子里消食散步赏花,偶尔还一同至城郊游山玩水,大人似开怀不少,不免都替被小皇姨冷落的大人得此红颜欣喜,大人功成名就,缺的就是这份恩爱,如今终于齐整了。
没多久,陈清便让杜丝张罗设了个纳妾的家宴,正式收入房中,从此更形影不离,宠妾无度。
只有杜延觉得,随着衣衫妆容得体,陈一越来越似陈漪了,一颦一笑都似得紧,那双不再肿如红桃的眼原来也是艳美的杏眼儿一双,姝丽娇艳得简直毫无二致,连说话娇娇中带有两分软糯都似尽得陈漪真传。
他问陈恒对陈漪可有印象。
陈恒说:“只见那一面,脸还一直垂着,哪有印象,据说这侧妾有两分相似?似或不似又如何,能与大哥欢愉便好;老大少时野心勃勃,后来却折了爹爹和二弟,虽终杀了太子,嘴上脸上从不曾有何表示,我懂他是真憋着气的,估计恨不得将所有党羽全杀光,但这事追究再多人他们也活不过来,只能万事以务实效用为主;
他对我与娘亲很好,亦是感佩娘亲对陈家对我不离不弃,而当时我们不过是无处可去,娘亲亦不愿随意委身他人、与对陈家的感情无关。说到底,他尽长子之责光宗耀祖,但这府上从前也没人真心懂他对他,如今哪怕我们有心力助他,却还是靠他庇护,有个女子能如此全心爱他陪他、得他欢心也好。管它是不是遥寄思女之情。”
“三公子心思少有的细腻。也是那段飘摇岁月所赐了。你说得对,他欢愉开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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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来说说,当日那女先生进了主院后,毫不客气直向主厢房里走。
一进厢房便躺进床榻上大呼小叫:那杜延识得我声音,我还得扮假声说话,累死阿漪了,爹爹快拿甜甜的水与我喝。
将娇软人儿抱在怀里,嘴对嘴度喂桂花米酿,“阿漪受累了,哎哟,这眼儿真哭成个桃儿了,心疼死爹爹。”
“阿漪一想起往后无须见不得人,就欢喜得哇哇大哭,臭爹爹,为何不早点实施嘛。”
陈清被她逗甚为开怀,他如何舍得让她如幽魂般困在主院里见不得人,计划里的终极大招便是让她如此“回魂”。从此大大方方在他身边,父女白头偕老,再不受任何闲言碎语逼婚破烂事相扰。
——府上见过陈漪长相的小明阿彬皆已举家远迁,老夫人姨娘阿恒等只见过陈漪一面,只有杜延对陈漪熟识些,却是无妨。再过几年,人们谈忘陈漪,便也脱去他的侧妾两分似他女儿的说法了。
“爹爹也想早点,得磨等那傻墩儿情窍儿开……”。
说着说着,渍渍亲吻声、啪啪卟嗤卟嗤声儿嗯嗯呃呃哼唧声儿又响起……
“爹爹真勇猛,那武将都没爹爹的气宇呢,似个粗人,脸似能磨剪刀,嗬嗬,长得真丑,天下真真只有爹爹长得好看,”陈漪越夸,身上的男人越勇猛,简直要把她给插穿了……
“爹爹,往后出巡,阿漪便可以随着了,是吧?嗬嗬”
“办正事时莫想别的……”男人狠沉沉的说狠沉沉的操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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