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影儿面前的安适从来都是笑呵呵客气有礼,偶尔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她还从来没见过安适这样的一面。
只不过一句‘靳城出事’,让她没心思再想其它。
她紧张的问:“靳城出什么事了?”
因为太过着急,她的语气有种凌厉和强势。
那头的安适似乎没想到这边会是她,慌乱不已:“于、于小姐!”
于影儿喝问:“回答我,靳城怎么了?”
“靳总没……”
于影儿粗鲁且冷漠的打断安适的话,连语气都变得冷漠:“安适,我在跟你开玩笑吗?我再问你一次,靳城在哪里?”
“……仁德。”
仁德是距离于影儿所在最近的一个医院。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靳城正在包扎。
他半个身子都是血迹,医生正在给他左胳膊缠绷带,看着可怕,但似乎只有胳膊受伤。被安适的话吓到几乎心脏病的于影儿不觉送了口气。
还好还好。
冷静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多害怕。到了此刻,心脏还在狂跳,咚咚,咚咚,像密集的鼓点敲打在耳膜上,她自己都听得清晰无比。
靳城见了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移开了视线。
于影儿本能的想冲过去,理智克制住了。
心里头说不上是愤怒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全都死死地压在担忧的情绪之下,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句话开始说。
小小的急症室里安静非常,和外面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适给于影儿拿了把椅子过来,她便在不远处坐下来,眼睛从靳城脸上开始,扫描似的从上往下反复打量。
不多时,她默默起身往外走去。
顺便拉走了安适。
于影儿力气太大,安适这么个大男人,都被她拉的踉踉跄跄。
她直接把人拖到楼道里,踹上门,扔垃圾似的将安适扔下。
安适后背撞上墙,声不敢吭,默默地整理着被于影儿揪得皱巴巴的衣服,心里把自家太子爷吐槽的体无完肤。
老大一个念头,小弟就遭罪。
但这戏该演还是得演下去。
“于小姐,您这是干什么,靳总还在那边呢,您这样恐怕不好吧?”
于影儿笑得十分阴森:“我没空跟你扯皮。老实交代,靳城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安适张口欲言,于影儿凑近警告,“你敷衍我试试?”
“……”安适做出为难不已的样子,于影儿愈发觉得有问题,便也不说话,耐心十足的瞪着他解释。
但是安适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不敢看她,半天没蹦出一个屁。
于影儿呵笑,慢条斯理的开始解扣子。
安适吓得魂都没了:“于、于于于于于小姐您干什么!快住手!”
于影儿一边解扣子一边说:“你说,如果我衣衫不整的跑去和靳城说你对我图谋不轨……”
“不要!住手!我说!我全都说还不行吗?”安适简直吓死了,本来他送花这事儿,就让靳城多心吃醋了,如果于影儿此时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出去,甭管是真是假,他都没命可活。
这两个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没有底线!
他到底为什么要成为夹心饼干,不是被这个威胁就是被那个威胁。
心好累啊。
得到了满意回答,于影儿重新把扣子系好,拍了拍安适的肩膀,假装没有看见他一脸菜色:“我去西水市的时候,他都好好的,那些伤看起来不到一个月,怎么搞得?为什么要瞒着我?”
安适生怕她又做出什么危险的行径,赶紧把排练好的剧本拿出来,表面上好像很为难的样子:“这事靳总不让我说的……但是!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
于影儿点头,表示满意。
安适飞快的将半月前,在得知她出事后,靳城是如何如何的着急担心,如何的不顾自身安危的去找她,又是如何在出了车祸的情况下,还带着一身伤直到确定她安然无事才顾忌到自己。
于影儿听得心惊胆颤,她那天紧赶慢赶的回到家,假装无事发生,就是不想让靳城担心,没想到他从头到尾一直都知道吗?
如果她知道他去找她了,她一定会在那个小镇上等着他。
心跳声如擂鼓,她懊恼又激动,心底里有什么一直压抑着的东西往外冒了个头,然后便如同雨后春笋,嗖嗖嗖的往上冒。
她声音发哑:“那他跟我说不想见我,让我别去找他,都是……”
“当然是怕你担心啊。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本来这些事情我没立场说什么,但是说实话于小姐,靳总其实特别在乎你,只不过他那个人死要面子,加上你之前……唔,那个事儿,你想啊,太子爷多么骄傲自大的一个人啊,你总不能一直让他主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