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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江舸没有接过那几张纸,他站起来,轻蔑地笑出声,然后走到徐楚阳面前,低头看他,“你以为你赚得那几个钱,能养好萧洛洛,还能给你妈治病吗?况且萧洛洛是萧家未来的继承人,我凭什么给你?”
萧江舸拍了拍徐楚阳的脸蛋。
“徐楚阳,我告诉你,别给我甩花招,这个宴会,你来也得来,你不来也得来,后天晚上六点整,我要在萧家大宅看到你的人。”
徐楚阳想反驳他说自己已经攒好了钱,能给萧洛洛很好的生活条件,母亲的病也不需要他来担心。但萧江舸走得很快,不愿意听他的解释。别墅外的超跑呜呜两声飙走了,徐楚阳捏紧手中的文件夹,悄悄叹了口气。
母亲嫁入秦家以后,徐楚阳一直活得小心翼翼。虽然秦方明曾解释过他与林静恒离婚的原因,但徐楚阳一直跨不过心里那道坎。他欠秦家太多,秦子墨恨他也是应该的。不过长大后,秦子墨不再针对他,反倒是跟自己无冤无仇的萧江舸处处跟他作对。
到医院的时候,母亲正在做透析。巨大血透机子正将何楚熙血液中的毒素过滤干净,再将干净的血液返回到她体内。妇人脸色蜡黄,精神却很好。她正戴着耳机看书,昏暗的室内只有她床头暖黄的灯光比较明亮。
徐楚阳坐在床边的凳子,母亲抬头看到他,摘下耳机,把手中的书翻过来跟他说:“《乱世佳人》。”
“都看了三遍了。”
女人笑了笑,“好看啊。”
徐楚阳笑笑,“百瑞德虽然是个狡猾又投机的商人,但不得不说,他对斯嘉丽一片深情。”
妇人点点头,“你会喜欢这样的人吗?”
“可能会吧,如果这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将我视作珍宝。”徐楚阳知道何楚熙想表达什么,他将女人半白的发丝捋到耳后,“所以,我不会怪您选择秦先生。”
何楚熙嗔道,“你又误解我。”
“哈哈,就当我是吧。反正您这辈子有那么爱你的两个男人,我嫉妒您不行?”
徐楚阳苦笑着说道。
何楚熙沉默片刻后,心下了然。
“江舸那孩子没同意?”
徐楚阳双手插在裤兜里,靠在椅子上吐了一口气,“意料之中。”
“那现在……”
“他要把我接回萧家,也不懂打什么主意。”徐楚阳烦恼地皱起眉,“萧家本部在宁川……您也知道我在宁川……”
当年徐楚阳“猥亵”同校学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在宁川也算是个大名人了。如果萧江舸把他接回去,向媒体宣布他与徐楚阳的婚姻,那便是百害而无一利。他的那些大学同学为了跟他撇清关系,都断绝了来往。他无法澄清,背了一身骂名逃回玉川重新打拼。
何楚熙让徐楚阳走一步算一步,别跟萧江舸闹得太僵。秦家不复以往,秦子墨肯定不会是他们母子二人的靠山,要是萧江舸对徐楚阳不利,不说在宁川,在玉川市都难以立身。
两天后,徐楚阳坐上飞机前往宁川萧家。下飞机后,司机已经等在机场外,后座是萧江舸的秘书之一,一个美丽的男性omega,鸢尾花味的,徐楚阳瞥到他领子下的吻痕,明白了个大概。
“回到萧宅,你别说话,别乱走,一切听老爷安排。”
“老爷?”
“萧江舸。”
秘书看了他一眼,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徐楚阳身上。
“哦,已经变成老爷了啊。”
看来萧江舸如愿掌握萧家大权,作为年纪最小的私生子成功上位,也不知道萧洛洛在这其中给他提供了多少便利。
萧家大宅在市中心山腰处。整座山都是萧家的地盘。宁川市处于z国华北地区,萧山上柏树槐树颇多。萧家百年历史,萧山里的植物都受国家保护,萧山北丘是宁川市着名景区,而其余地方是萧家的私人领地。
进入萧家大宅,从西丘而入,沿干净的沥青路绕山而行。道路弯曲盘旋,五分钟一个弯道。徐楚阳第一次来大宅,坐在后座欣赏山上风景和宁川市夜景,不过山路太绕,看了一会儿就头晕眼花。徐楚阳干脆闭上眼,想着等会儿吃完饭走路下山,拍几张照发给何楚熙。
虽然他在宁川市里没有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但何楚熙很喜欢宁川。宁川是做古城,z国政治经济中心。何楚熙喜欢宁川胡同里的人家烟火,和宁川市传承下来的风俗人情。
车停下,司机打开门,佣人上前迎接,徐楚阳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园林。长廊,凉亭,气派的庄园,假山和两栋别致的欧式建筑。红色漆门门楣上横嵌一块“萧宅”门匾,金色云纹作雕框,刻印有常见的四季图,整块门匾由青砖制成,上面潇洒飘逸却不失霸道的“萧宅”二字,是萧江舸亲自提的笔。
听那个omega秘书说,萧家每换一个主人,门匾也要换成另一块。
徐楚阳不是萧家主,只能走侧门。
萧家明明是一个传统的家族。家主萧江舸的母亲却是一个国外的男性omega。
', ' ')('萧江舸的毛发是自然卷,五官深邃,身材高大,肩头比要比东方人优秀许多。不过他的眼睛颜色偏淡褐,并不是正宗的蓝色。
萧江舸自小生活在玉川,口音与宁川人有非常明显的区别。玉川口音温柔细软,宁川口音以卷舌为多,较为粗犷市井,萧江舸两者结合,不伦不类,倒是很符合他那独一无二的个性。
徐楚阳很快见到萧江舸。
一身欧版西装贴合他肩宽腰窄的身材。男人选了一件戗驳领的藏青色外套和一条酒红色细条纹领带。领带系成双交叉结。领结处是一支玫瑰领针,平直的领带上一根简约的银质领带夹。徐楚阳不太明白西装文化,只觉得今天神采奕奕的萧江舸十分装逼。
“啧,怎么还是那个锅盖头。”
年轻的男人对发型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偏执,大概跟他那一头两个月就要拉直一次的卷毛有关。
他叫佣人给徐楚阳化妆,换上正装,顺便抹了一层厚厚的发胶,梳成一个大背头。
“不想化妆。”
徐楚阳躲开那一张临时补水用的面膜,萧江舸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甜腻的马卡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没问你意见。再说了,你脸上皱纹多,脸色暗黄,天那么干也不懂得涂层润肤乳,鼻头和脸颊全是皮屑。”
徐楚阳并不是靠脸吃饭,不用空出时间去做什么护肤。他被自己小八岁的人这么教训很是不服。徐楚阳抿了抿嘴没说话,忍了又忍,闭上眼,佣人把面膜贴到他脸上。
萧江舸这时多嘴道:“人老了就要保养,别一天到晚觉得自己还正当年。对了,那块面膜三千,别浪费了。”
萧家家大业大,还会在意那三千块?
以前徐楚阳还是萧江舸班主任的时候,那孩子就总喜欢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故意在课上找茬,没想到成为萧家家主后,也不收敛收敛那呛人的坏习惯。
最后化了妆,换好衣服,徐楚阳眨了眨干涩的眼。他眼角膜偏薄,并不适合戴隐形眼镜。
萧江舸站起身,左右打量了一遍徐楚阳,还算满意地点头,那审视的目光让徐楚阳觉得自己是一个准备上台供人娱乐的杂技猴子。
“今天有两件事,一,宣布你我的婚姻和萧洛洛母亲真实的身份,二,帮你澄清以前的谣言。”
萧江舸竖起两根手指,徐楚阳看着他晃来晃去的手指头,敷衍地嗯了一声。
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听命于萧江舸的木偶,徐楚阳并不想与那个年轻人有过多的交流或者肢体接触,他只愿今天快点完成任务,然后回玉川市照顾何楚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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