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两人揭开面纱,两人不敢违命,面纱才落下,便听楚王大笑道:“两位姑娘果然各有千秋,这琴音配合得天衣无缝,叫寡人大开眼界。”
本演奏了一曲便可离开,楚王却突然不肯放行,只让她们先暂且回到住处,两人都已猜到楚王心思,耐于形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宫人前来,只说楚王召见,却只要她一人前去。画兮担心,捏着她的手心满是冷汗,她安慰画兮:“没事,不用担心。”
虽是这般安慰画兮,可她自己心中却多少有些惧意,她急急的想要找到个应对之策,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马车始终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禁有些奇怪,掀开车帘一看,这哪里是去见楚王,这马车都出了宫门了!
她顿觉不妙,蹭到车门前,掀了帘子一看,那驭马之人穿着一身黑衣,许是觉察到她过来,猛地往那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她猛地一个倾斜,又跌回原地。
那人不知道要带她去哪里,驾着马车行了一日,晚间在一处林子里落脚。
鼻尖飘来阵阵香气,她不敢靠近那人,只隔着好远的距离看着他,肚子咕咕直叫。
“饿了便过来!”
那人远远说了一句,她迟疑了许久,决定慢慢靠过去。
“知道我是谁吗?”那人问她。
她看了那人一眼,摇头。
“那你知道它是谁吗?”
他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却是她行礼中的木偶,她上前想要夺回,被那人完美避开。
“如今的秦王嬴政,你应该认识,当年他在赵国做质子时,遇到个名叫季绾绾的姑娘,回秦之时,还特意让我将这东西送给她,你……便是季绾绾吧?”
她一愣,许久未听到这个名字,觉得莫名有些生疏。
她隐隐觉察到一些事情,忙问:“那布帛,是你放进去的?”
“原来你也不傻。”那人道:“质子回秦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我不找个垫背的,如何能保证王子政的安危?”
他说着,忽然笑道:“不对,他如今已经是秦王了。”
她听着这人的话,双手紧握成拳,咬牙问道:“你这般做,他知不知道?”
那人将烤好的肉丢给她,笑道:“我为秦王办事,你说他知不知道?你们当初认识那么久,他都没告知你身份,你觉得是为何?”
她眼角通红,又是气又是恨,手也因为情绪波动而不断颤抖。
阿政从来没说过他的身份,她也从来不知道他就是秦国质子,她还总担心他一个人孤寂,将自己的东西送给他,可他,却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她!
她暗自咬牙,仰头说道:“我要去见他!”
那人猛地笑道:“见谁?见秦王?只怕你去了便是送死。”
“小丫头,别怪我没告诉你,秦国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乖乖的回到马车里,明天到来,该往哪去便往哪去。”
那人留下话,从怀中掏出一些银钱给她,“说到底以前那信是我派人送的,害你父亲丧命我也于心不忍,这些钱你拿着,找个安全带地方好生待着,我就当从没见过你。”
她睡了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那人已经不在,她独自在马车里,那马一直顺着路走,虽然没人驾驭,却也走的还算稳当,她小心翼翼的抓住缰绳,试图控制它,可那马却不听使唤,只闷着头向前跑。
怕它惊慌,她也不敢乱动,便守在车里等,直到它终于停下来在河边吃草,这才下了车去弄些吃的。
那个男人虽然给她留了钱财,奈何荒郊野外,想用也没处去用,她一时惆怅,想着自己这样下去只会更累赘,便将那车身卸下,单独牵着一匹马往前走。
她给马取了个名字叫雾虚,只因这马毛色灰白相间,远远看着像雾一样,她给雾虚吃最好的草,喝最清澈的水,偶尔无聊时,还跟它说说话,日子久了,她觉得雾虚也跟它亲近了,便学着别人的样子给它上了马鞍,又踩着马鞍上去。雾虚很乖,只颠了几下便乖乖的听她指挥,她很高兴,趴在它身上摸它脖子。
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却忽然听到一阵马嘶鸣的声音,她坐在马上回头,看到后面有许多人驾马靠近,应该是哪里下来的马贼。
她害怕极了,猛地在雾虚身上拍了一记,雾虚便猛地抬起前蹄,拼命奔跑起来,她死死拉着缰绳,任凭雾虚在山林里胡蹿,刮乱了自己都发髻和衣裳。
她在马背上颠了许久,身上被树枝刮伤了一大片,渐渐体力全无,从马背上滚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