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门声将他从无止尽的思维困境中拽了出来,谢雨浓如梦初醒似的回头看去。
“谢雨浓?你在里面吗?你怎么样?你开开门!”
谢雨浓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外面的人开始撞门,他才剧烈发了个抖,打开了门。张之泠是第一个抓住他的人,他的另外两名室友也在旁边紧张地看着他。
张之泠摸一把他的脸,却摸到一手冰凉的水:“怎么回事,一脸水?我要上厕所,敲了好久门,你不应,我以为你在里面出什么事了。”
“我……我没事。”
谢雨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冻僵了,他只是觉得很冷,冷得整个人的骨头都裂开似的痛。张之泠见他神色苍白得异常,用双手不停搓热他的双臂,紧张地问他:“怎么回事啊,我们送你去医院吧?你怎么身体这么冰?”
谢雨浓迟钝地摇摇头,拨开了张之泠的手,强作镇定地应答:“没事,不用。”
随后便一步一步往自己的床位走过去,他惊讶于自己还有力气爬上床,也幸好他还有力气爬上床,不至于让场面变得太尴尬。
有人问他,真的还好吗?
他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复,他只是觉得很累,非常累。他需要好好地睡一觉,一个梦也不要做。
这一次,一夜到天明,他再也没有做一个梦。
临近要出门的时间,谢雨浓都没有醒来。张之泠犹豫要不要叫他,被另外两个室友劝住了,说就让他休息。三个人正要出门呢,谁知道他就起来了,张之泠赶紧跑来说:“你赶紧躺下吧,我们跟老师说一声,就说你病了,你今天就在宿舍休息。”
谢雨浓摇了摇头,固执地爬下床,闷声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张之泠跟另外两个人相看一眼,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只好犹豫地看了一眼卫生间的门,就都背着书包出去了。
谢雨浓果然如常来上课,只是迟到了几分钟。他从不迟到,今天脸色又一片惨白,老师看见他也是一愣,所以并没说什么,只是叫他快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张之泠回想起昨晚的情形,也不知道谢雨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总觉得一定跟闫立章有什么关系。那天他走后,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就是从那之后,谢雨浓明明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温和,却又不知道是哪里有些不同……好像他之前是天生那样,后来是刻意维持那样的寡淡平和,害怕暴露什么似的。
忽然,张之泠的手臂被碰了一下,他一扭头,竟然是宋林兆言。
“他怎么了?”
老师像听见了,也向他投来目光,张之泠有些紧张,随口答应了句没什么,便立刻低下头去看书,心里却觉得奇怪。
宋林兆言是班里的尖子生,平时不爱说话,跟谁都不亲近,每天只是像个做题的机器一样坐在位子上学习刷题,从高一到高二,这是宋林兆言第一次跟自己说话。
这第一次,却是问谢雨浓怎么了。
怎么了?他也想知道怎么了?大家都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