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那次见面之后,很久都没有再联络,戚怀风是忙,谢雨浓是心有疑虑,至于石安,是在准备比赛,也是很久没在群里说话。自然而然的,戚怀风就只在谢雨浓的生活里留下一块淡淡的影子,只要不刻意留心,就可以融入静默之中不被察觉。
谢雨浓看着屏幕有点犹豫,他抬头看了看静悄悄的班级,大家都在自顾自做自己的事。于是他复又低下头对着手机屏幕发呆,看了很久,总算坚持到电话挂断,屏幕显示了一个未接来电。
险险松了一口气,谁知道戚怀风又打来了。
这一回他只坚持到五秒,就快速站起身,走出去接通了电话。
其实接通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只等戚怀风说话。
戚怀风往常总是有事说事,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沉默了很久,才试探性问了一声:“喂?”
不痛不痒的。
谢雨浓轻轻应了一声,也是不痛不痒的。
“……你怎么了?”
他们已经太了解对方了,哪怕只是多了几秒的沉默,只是迟了一通的电话,都能叫人立刻察觉到对方那些,细微得如同纤细血管颤动般本应不易被察觉的情绪。
谢雨浓兀地心慌,似是生怕戚怀风能看见他的异常似的,下意识扫视起四周,眼神飘忽不定他的心绪:“没怎么……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你是不是没看群,我今天到深圳了。”
“哦……这样。”
距离他们那次见面已经过了很久,秋天早已不知所踪。已向严冬,金鸡湖的湖面结了薄冰,人人将自己裹进一团厚实温暖的羽绒里,每个人都是沉沉的模样,连同神情。闫立章和谢雨浓再也没有见过面,那个秘密也随之被冰冻进湖底一般,生活里的一切都沉寂下来,仿若从未被惊扰。
谢雨浓无意去探求,他下意识抗拒知道真相,他极端地恨不得自己可以失忆。可是戚怀风的声音就在耳旁,闫立章说过的话也还在脑海。
谢雨浓只觉得脑袋蜂鸣剧痛,只得无奈催促道:“你还有事吗,我要去做题,快考试了。”
戚怀风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声音便忽然断了一样,电话对面连呼吸声也不再传来,这种熟悉又陌生的静默让谢雨浓感到不安。熟悉是因为这常常发生在他与谢有琴之间,陌生却是因为现在电话的对面是戚怀风。
持久的诡异的安静,让谢雨浓下意识去确认是否还在通话中,就是此时,他听见戚怀风平静地回了句——
“没什么,打扰你学习了,不好意思。”
谢雨浓的心一瞬好像被狠狠抽了一鞭,他还想说些什么辩白的话,可电话就被挂断。漆黑的手机屏幕里映出的自己的脸,竟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一副骷髅一样,只叫人觉得恐怖。那种感觉,就好像一点点把人身体里的血抽走一样,与此同时,还有自己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