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八岁的夏天一样的白色汗背心,一样的满是水珠的身体。
但一切都不是八岁了。
他侧过身,把一边脸贴着门板,冰凉的门板让他的的意识清醒了一些,思维也缓慢起来——
「叛徒他是叛徒」
他是叛徒吗?
谢雨浓茫然地在心里问。
他陡然想起什么,视野慢慢清晰起来,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一把扯住了他混乱的神经,把他紧张地提起来——
谢雨浓猛地打开了门。戚怀风吓了一跳,他手里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谢雨浓几乎用一种惊恐地眼神看着那东西,冲过去把它捡起来,迅速塞进了抽屉里,甚至旋转并拔出了钥匙,把它锁了起来。
戚怀风被他紧张过度的样子吓到了,还没等他问什么。谢雨浓忽然很凶狠地盯了过来,他像一只被侵犯领地的小兽,浑身的毛和尾巴都竖了起来,警告着入侵者。
“你都看到了什么。”
他的口气说不上多好,甚至有一种诘问的感觉。
戚怀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直一言不发,一直到谢雨浓的愤怒好像要达到一个峰值,将要爆发出来的时候,戚怀风才冷静地回答他:“没有,我什么也没看,我刚要打开,你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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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雨浓的眼神终于收敛了起来,他的无形的爪子和尖锐的兽齿,好像一瞬间全部消失了,缓缓地恢复成一个沉默的冰冷的人。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戚怀风的错觉。
戚怀风坐到床上,看着他:“那是什么,一本笔记本,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谢雨浓没有回答他,而是把钥匙塞进口袋里,低着头匆匆忙忙从衣橱拿了衣服,又跑出了房间。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戚怀风看着那只被锁牢的抽屉,沉默不语。直觉告诉他,那里写着谢雨浓的秘密,很深的秘密。
一团黑色的云一般,被锁进更为漆黑的匣子。
谢雨浓开房门前酝酿了很久,他担心戚怀风会继续问那本笔记本的事。结果他打开门,屋子里的光很昏暗,大灯被关了,只有书桌开了一盏台灯,暖黄色的光照亮床的一角,电风扇发出细微的噪音,但依然小声地努力运转着。
而床上的人,背对着自己躺着,已经歇下了。
谢雨浓愣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关上门,绕到床的另一边,爬上了床。
他背对着戚怀风,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也不想让自己看见他。
“纱布换了吗。”
黑暗让人的耳朵更敏感,那些声音明明相距甚远,却像贴着自己的耳朵。谢雨浓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有一种惶恐使他的眼睛比平时更亮,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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