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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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小子还真不识好歹。”安知灵侧过头才发现顾望乡在一旁也不知看了多久,嘴上虽这么说,眼里却没有什么鄙薄的神色,反倒还略带了一丝笑意。

“你这么看得上他?”安知灵纳闷道,“我看这位尹公子为人处世进退有度,倒是不错。”

顾望乡嗤之以鼻:“谁说我看得上他?不过两相比较,我更烦那边那个老学究的做派罢了。”

那边树下尹赐与少年似乎争执了几句,终于挥袖走了,多半是被季涉气走的。安知灵轻轻地“啧”了一声,就见少年忽的抬头往她这边看了过来,目光淡漠疏离,显然也早发现了她在这儿。

西北有高楼九

安知灵走上前去,到了他跟前站定,假笑道:“这位师兄有点眼熟。”

季涉却没有跟她打太极的意思,但也没有怪罪她刚才从头到尾围观了一通,只看了她身上玄宗的弟子服一眼:“你果真是这山上的人?”

“也是刚知道师兄是机枢弟子。”安知灵客气了一句,谁知季涉得知她身份之后,好似便对她没了什么兴趣,转头就往外走。

安知灵一愣,连忙跟上。

两人一块从前殿出去绕到广场,外头的比试似乎更激烈了,叫好声不绝于耳。季涉瞥了她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

这有点冤枉,去前殿的路就这么一条,不走这儿还能走哪儿。但碍于确实还有话跟他打听,安知灵忍气吞声:“季师兄既是机枢弟子,正好有些事想同你打听。”

季涉瞥了她一眼,不应声。安知灵权当他默认,便开口问道:“我听说尹赐师兄是宗内最有天赋的弟子?”

“呵。”季涉冷笑一声。

安知灵一顿,又问:“那不知宗内于机枢一道最有悟性的师兄是哪位?”

季涉不答话。

安知灵转头看了眼伞下的顾望乡,他老神在在,见她屡屡碰壁,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实在很叫她有种管他去死的冲动。

“那把弩是你自己做的吗?”她最后问。

季涉终于拿正眼看了看她,神情倨傲,很有一副“有何指教”的意思。安知灵面无表情道:“你的机关弹片位置不对,所以出箭的时候总有声音。”

这一回,始终走在前头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安知灵却理都不理,打着伞抬头挺胸地从他身边大步走过。

“喂!”身后的人忽然喊了一声。

安知灵脚步不停,唇角却忍不住勾了勾,没过过久,少年果然从后头赶了上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那把小弩里头的弹片位置不对,否则出箭时不该发出响动。”

“不可能!”季涉沉声道,一口否决。

安知灵撇撇嘴,无所谓地继续往前走。季涉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咬牙跟了上去,别扭道:“那你说,正确的位置应该在哪儿?”

他们此时已经到了广场旁边,安知灵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耳边一声轰然的叫好声,惊天动地。她转头往场上看,才发现台上站着一个黑衣暗纹的人影十分眼熟——正是谢敛。

他似乎刚刚赢下一场,走下台时气息丝毫不乱,经过人群之后,走到了高台旁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正站着方旧酩与一个妃色长裙的女子。那姑娘生得姿容端庄,眉目温婉,见他走来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递给他,谢敛伸手接过后,擦了擦手,引来不少围观的女弟子失落的目光。

季涉正追问她,见她目光落在场边,也看了过去:“你认识剑宗的谢敛?”

安知灵却好奇道:“那姑娘是谁?”

“大概是他未婚妻。”季涉淡淡道。

“未婚妻?”安知灵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问他,“谢敛还有未婚妻?”

“他自小家里就订了婚事,你不知道?”季涉皱眉。

安知灵莫名其妙:“我怎么会知道?”

你关心他身边的姑娘你不知道他早就订了亲?季涉到底没把这话说出来,他只关心她刚刚说的弹片位置,于是不由催促:“你快说按你的意思那弹片应该装在哪儿?”

安知灵的所有注意力却一下子全被谢敛身边的那位姑娘吸引了过去。她从不知道谢敛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一下子觉得又有趣又新奇。在她心里谢敛这个人好像天生就该不近女色,对什么都是一副无甚兴趣的态度。

但又想他这么个一板一眼端方有度的性格,要想成家立业也确实只能靠家里给他定亲了,这么一想,他家中长辈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脑子里早已神游了一圈,还忍不住问:“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谁知道,只听说是个闺中小姐。”季涉不耐烦道,“好像姓明。”

“明?”安知灵脑子里电光火石闪过明孺的脸,记得他说春试时他二姐要上山来看他,又说他这位姐姐是京中出了名的美人,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

不能这么巧吧,她心想。明孺这人山上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跟她掰开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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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了说个透透彻彻,这种事情没道理忘了提?

“我说你到底说不说?”季涉像是彻底失去了耐心,安知灵回过神来,顾望乡早不在身旁了。他白天能显形的时间很短,维持不了多久。

安知灵一时有点头疼,但面上还是得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真要我告诉你?”

“你且说来听听,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来。”

“现在我说了你也多半不信。”安知灵摇头道,“不如你回去自己想想,我明日去试场上找你。若你还是觉得自己是对的,再听我说也无妨。”

季涉面露犹豫,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好,一言为定。”

终于打发走了季涉,安知灵瞧着日头又往广场上看了一眼,目光收回来的时候正对上了方旧酩的目光。她微微一愣,倒是方旧酩见了她眯着眼笑了笑,手中的折扇打了个转,轻轻抬手示意。

她对方旧酩没什么恶感,但也称不上有什么好感。或者说与其同谢敛这样的打交道,方旧酩才是她更熟悉的类型。她冲他也笑了笑,转身打着伞回身走了。

“那位姑娘是谁?”明乐注意到方旧酩的举动,目光不由跟着落在那个青伞长裙身影上。

方旧酩挥开扇子掩唇笑了起来:“这要问谢师弟,他倒是比我更熟一些。”

“哦?”明乐闻言好奇更甚,转头去问身旁的人,“是谢哥哥的朋友?”

“算不上朋友。”谢敛瞥了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方旧酩一眼,淡淡道。

明乐却想起来:“这两天上山,听说你前些日子救了一个姑娘,莫非就是她?”

方旧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前些日子明明不是说抓了个女妖吗?”

明乐显然也听过这个传言,微微赫然掩唇一笑,又忍不住转头去看身旁的人求证。谢敛倒还是那副冷淡的神色:“传言昨日伯父寄信过来,方师兄与江家小姐的婚事定了?”

提到此事,方旧酩一噎,终于讪讪地打了个哈哈囫囵连同着前头的话题一并带了过去。

明乐笑着转过头,望着那几乎已经看不见衣角的青色身影,露出了几分有趣的探究笑意。

安知灵回到藏书阁竟发现大门开着,她心中一动,进屋之后发现果然是明孺在里头。

“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来找几本书。”明孺在梯子上,等一回头,差点被站在身后的人吓得从梯子上摔下来。

“你干什么?”他一脸警惕地问。

安知灵故作高深:“我今日见着你姐姐了。”

“诶,你早上去白鹿岩了?”明孺摸摸头,看来那妃衣女子果然就是他二姐不假。安知灵故意道:“好啊,你天天在我面前提你谢师兄的逸闻,今日这个师妹给你谢师兄送了香囊,明日那个师弟与你谢师兄讨教剑法,最关键的倒是一点口风不露。”

明孺听得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安知灵瞧他这模样不似作伪,倒也不确定了起来:“怎么,谢敛与你姐姐订了亲的事情,难道是假的?”

“哦,你说那个啊——”明孺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爬下来,“确实有这么回事。”

“谢敛真是你未过门的姐夫?”

“什么呀。”明孺听她胡言乱语,不大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事情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明孺瞪着她半天,似乎正努力将嘴边的话整理成三言两语的事情,看得安知灵都要有些于心不忍,正想松松口,就听他言简意赅道:“反正就是虽人人都觉得这门亲事不错,但谢师兄应当是不会成亲的。”

安知灵仔细回忆了一番刚刚在广场上看见的那位姑娘,确定确实是生得雪肤花貌,实在是个难得的美人,两人站在一起也算当得起一句郎才女貌,不由眉头一挑:“为什么?”

明孺偏头一哼哼:“再说就要话长了。”

西北有高楼十

安知灵夜里被噩梦惊醒,醒的时候隐隐又听见了笛声。她这段时间能睡的时间越来越少,往往睁着眼睛感到心慌,闭着眼睛又被拖入无尽的暗夜之中,以至于到了黄昏就感到烦躁。

早上太阳刚升起来不久,她就迷迷糊糊地醒了,顾望乡看见她似乎是吓了一跳,开口还是那一句:“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安知灵有点想骂人,但忍住了。看看时辰已经快到卯时,匆匆洗漱了一下,就赶去了白鹿岩。这个时辰,沿路空气清新,总算抚平了她一点彻夜不得好眠的疲乏。

到时浵院中时,对方看了眼她眼下的淡青:“你坐下吧。”

“剑宗有一门心法,叫做涵虚经,我现在教你口诀。”时浵闭上眼,盘腿而坐,双手放在膝上,“现在你跟着我运气。”

……

安知灵从剑宗回来的时候,感觉丹田间一股清气,虽短时间内难以期望迅速见效,但若能坚持,总能起些效果。事情有在变好,也叫她感觉宽慰了一些。

匆匆赶到机枢,已有一些弟子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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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机枢的比试台搭在一栋木楼里,一楼中间一块平坦的场地,其他人就坐在二楼的高台上。与昨日剑宗的比试相比,机枢这边除了场地小了许多,来的人显然也少,基本上来看比试的都是本宗的弟子,安知灵环顾了一眼,发现少有身穿其他宗服的坐在台上。

她进去之前亮出了身上的弟子令,对方接过一看似乎是愣了一愣,不由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放她进去。安知灵虽然心中猜到这块牌子多半是谢敛托方旧酩给她的,但也看不出与其他人的有什么两样,见状只好对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跟着前面的人走上了围楼。

这儿有屋瓦遮头,进去之后,她便将随身带着的那柄青伞收了起来。挑了一个离人群稍远的角落,站在栏杆旁。

从上往下看,一楼放了近二十把桌椅,每个人的桌上都放着一组套盒。安知灵看见季涉正在这二十人中间,他坐在东边靠柱子的角落,人人皆是一副敛声屏气的模样,只有他看上去昨晚似乎一夜没睡,懒懒散散地张嘴打了一个不起眼的哈欠。

尹赐也在这一组,不过他坐在二十人中最前面居中的位置,季涉打哈欠的时候,他像后脑上长了眼睛,回头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等时辰差不多了,一楼出来一个四十来岁高大魁梧的男人,安知灵打量了他的打扮,猜测他大概是机枢的哪位教习师傅,果然他一上场,废话不多说,开门见山道:“今日比试拆装。”他从袖中取出一只拳头大小的机关鸟,“这只机关鸟是抱石山人受九宗所托特意带来为春试所用,今日之前便是门中长老也未见过,如今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拆阅盒中的机关鸟,一炷香后,用盒中的部件,将这只鸟还原。最后二十个人中用时最少,还原最精确的五人,即可进入明天的比试。若无其他疑问,你们就能开始了。”

他伸手示意身后的弟子,有人在案台上点燃了一支香,这台上的二十人,见香燃起,立即打开了手边的盒子,里头果然放了一支机关鸟,还有拼装的工具。

“嗤。”在机枢宗的地界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当众嘲讽出声,除了顾望乡不作第二人想。为了不使自己看上去像个自言自语的疯子,安知灵目不斜视地轻声问:“怎么了?”

“我十五岁时家里若要考我这个,已经不许我先拆一遍了。”

安知灵不想搭理他,继续看着下边。香燃快燃尽时,她看见季涉第一个举起了手,一旁有人上来,将他桌上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机关鸟收了上去,示意他可以开始拼装了。四周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显然对他这么快就能开始拼装表示诧异。

“他还挺快。”

“拆得快不算什么。”顾望乡眼皮也不抬一下,忽然笑道,“不过倒是能对其他人形成一点刺激。”

果然季涉举手之后,场上有几个弟子显然开始露出了几分焦躁的神色,如同一颗石子入水,在场上荡开了几丝涟漪,不久之后,又陆续有人举手,开始正式拼装。

安知灵不由多留心了一下尹赐,和其他人相比,他好似完全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动静置若未闻,只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手上的零件,等到香燃尽了,一旁的弟子上来收走了他桌上的机关鸟,他才开始一头扎进拼装的工作中。便是顾望乡也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他就是你说的这山上天资最好的弟子?”

“应该是。”

顾望乡不置可否。

从开始拼装到结束,共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也是在这当中,安知灵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机枢宗的比试少有人来看。为了让试场上的弟子集中注意力,整个小楼鸦雀无声,机枢弟子就算能看得出几分门道,但到底距离远,也看不清他们手上的细节,更不要说安知灵这种纯门外汉,这一个时辰只能在一旁枯坐着。整场比试可以说毫无观赏性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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