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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亲王温声道,“我的母亲与你的母亲同族,若在寻常人家,你当叫我声表舅。”

“那时,托王爷的福,我方能去西北靖国公麾下效力,积攒资历。”平阳侯双目微阖,似是呓语,“后来,我立下战功,能复祖上爵位,都是承王爷之恩。”

慎亲王微叹声,吩咐侍女道,“好生服侍平阳侯。”苍老的手撑榻桌儿,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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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上辈子好歹是名牌儿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读过些书,犹记得史书上记载明朝嘉靖皇帝当政时曾发生著名的“壬寅宫变”。

这宫变说起来简单,就是帮子宫女想要嘉靖皇帝的命。

当初,明湛读到这段史实时颇觉不可思议,觉着宫女都能刺君,这皇宫也太不安全了些。

明湛没料到的是,他也有此殊荣。

卫太后问陈盛,“得手了?”

陈盛点头,明湛道,“母亲,太皇太后那边儿安排好了吧?”

“不必担心。”明湛能平安归来,卫太后胜算在手,眼中露出抹微笑,“这才是刚刚开始,好戏在后头。”

慈宁宫。

人上了年纪,睡觉就轻,外面哭喊厮杀之声,将太皇太后从梦中惊醒。太皇太后在床上躺了会儿,觉着可疑,遂唤了贴身的嬷嬷进来问道,“我听着外头闹哄哄的,可是有事?”

周嬷嬷面如土色,惊惶失措的跪在太皇太后床前,凄然道,“太皇太后,不好了,外面似有火光刀剑之声。”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脑子转的不是很快,良久方诧异的问,“有,有人谋反?”

周嬷嬷腰身软,瘫在地上。倒是太皇太后镇定些,拍了拍床榻道,“服侍我衣起身。”

待太皇太后收拾好,个宫女轻步上前道,“太皇太后,您身份尊贵,无人能及。刚刚奴婢隔着慈宁宫的大门听了会儿,外头虽乱,却无人敢强闯慈宁宫。娘娘只要安坐于此,无人敢对娘娘不敬的。”

周嬷嬷回过神,忙跟着劝了太皇太后番。

大道理她虽不懂,但只要太皇太后平安,她们这些身边儿人十有八九也能平安。

太皇太后踱了几步,叹道,“不行,我得去瞧瞧皇帝。”

“娘娘,皇帝陛下与太后娘娘在处儿,陛下洪福齐天,定然无事的。”宫人劝道。

“那,那永恪他们呢?”太皇太后眼角流出泪来,“若是有那伙子逆贼,伤了他们要如何是好?不行,你们别拦我,我得过去瞧瞧。”

宫人上前跪劝道,“太皇太后,恕奴婢直言,如今慈宁宫里俱是妇孺,提不得剑拿不得刀,手无缚鸡之力。咱们出去,若遇叛军,定无活路。依奴婢看,太皇太后保存己身,方可图将来。太皇太后细想,太后娘娘执掌宫闱,且小殿下们所住昭阳宫与宣德殿极近。如今宫中有变,太后娘娘定会早步救下小殿下们。太皇太后放心就是。”

忽遇宫变这等大事,太皇太后还真没什么实在主意,被这小宫人劝,也就心惊肉跳的坐下枯等了。

宣德殿。

闲坐无聊,卫太后与阮鸿飞摆开棋枰,明湛在旁观战,时不时要指点阮鸿飞回,阮鸿飞不爱搭理明湛这臭棋篓子,明湛只得没话找话儿,“唉,弄这么几个女人就想造反,脑袋不知道怎么长的。”

阮鸿飞落下子道,“只不过是把你脑袋割下来,别说女人了,运作得当,个孩子也能干了这点儿事儿。”

明湛嬉笑贫嘴,“飞飞,我就是死了,也要化作艳鬼,日日夜夜来纠缠你呐。”

阮鸿飞瞟眼明湛圆润的下巴,唇角勾,也笑了。

慎亲王府。

闽靖侯抱着个匣子,兴冲冲的跑到中厅,双手将匣子放到几上,双眼激动而又兴奋的带上了些许血丝,声音直颤,“王,王,王叔,你看,你看,这是什么?”

闽靖侯打开匣盖,血污之气扑面而来。慎亲王皱眉,“只有皇帝的吗?卫太后呢?”

“有,有这个就够了,王叔。”闽靖侯两眼冒光,“我看,这分明就是陛下的脑袋啊。”

慎亲王也不嫌腌臜,仔细瞧过,心底亦开始生疑,与印象中的明湛的确有几分神似。闽靖侯道,“王叔,卫太后不比皇上,皇上直病着,神识全无,咱们易得手。太后娘娘身边儿的宫女极,咱们的人直未能近身服侍。不过,能拿到皇帝的脑袋,明日我们只要求给陛下请安,卫太后就得交个人出来。若是交不出,她这个太后还能继续做吗?”

闽靖侯道,“王叔,现在宫里正乱着,最好能把那几个小崽子……”闽靖侯将手竖,手刀斜劈而下,眼中带出三分狠戾,冷声道,“何不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慎亲王冷笑,“斩草除根后,难道就能轮到你吗?你别忘了,凤景南还有子尚在云贵,凤明礼年过弱冠,正值壮年!我看,你是嫌日子太轻快了!“

闽靖侯被慎亲王骂的心惊肉跳,急忙道,“王叔,是我想差了。那我们现在……”

“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你先回府安歇,待明日晨议记得给陛下请安就是了。你先回府吧。”

闽靖侯尚未走出慎亲王府的大门,全城戒严的号角声已响彻帝都城的夜空。

帝都城戒严。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宫变,待诸臣反应过来想进宫瞧个究竟时发现,整个帝都城都戒严了。饶是李平舟等想出府门都不能,李平舟几番想冲出去,谁知九门兵马分毫不容情,李相前脚迈出门,他们后脚就客客气气的将李相抬回李府,然后直接派俩大头兵守着。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李平舟急的直想吐血。

不过半天,九门提督奉皇帝陛下旨意抄十三家爵府人家,另外有数人被从家中揪出来,押至刑部。到晌午时分,朝中百官奉谕参加帝王久病后的第个大朝会。

明湛坐于九重宝座,目光带了点儿冷,他并没有看百官或惊或喜的神色,他在想慎亲王的话。

“陛下才干天纵,当知如今西北不宁,东南生乱,其间少有宗室叛臣的影子。陛下装病日,冒险离开帝都,所为者何,你我心知肚明。”

“陛下之惑,我可以全都告诉陛下。我的王妃很早就过逝了,仁宗皇帝是个好色又软弱的人,那时我们的关系还不错。他命方皇后为我择妃再娶,方皇后选中了宋氏女。我也以为,我会娶她。不过,谁也没想到,宋氏女随母进宫时遇到了仁宗皇帝,接着,仁宗皇帝下旨选秀,宋氏女亦在入选之列。”

“皇帝看中的人,谁敢与之相争?仁宗皇帝急急的赏了我另外的女人为王妃,可笑的是,最终仁宗皇帝也没能纳宋氏女入后宫,反之,宋氏直接被方皇后赐婚给北威侯做继室。”

“陛下钟情于阮鸿飞,当年宋氏之美貌比阮鸿飞甚。个女人,拥有美貌就够要人命的了。要命的是,她还非常聪明。仁宗皇帝并不是个有本事的人,宫内受制于方氏,他偏偏还对宋氏念念不忘。”

“昭和公主是你的女儿?”这种狗血的关系,明湛拜服的同时,还是倾向于直问主题。

“陛下的智慧,向令人敬服。”这种提头知尾的灵慧,并非人人都有的,慎亲王赞句道,“我这生只有这个女儿,如果不是阮鸿飞,我恐怕再也见不到嘉睿。”

明湛不解,“我始终不明白慎叔公为何要谋反?恕我直言,您已经这把年纪,又没有儿子,哪怕您成功,难道还能让嘉睿做女皇吗?”

“陛下,太医院里有我的医案,您应该知道,我已病入膏荒,所剩寿命不过半年。其实活到我这个年纪,所有,我爱的人,我恨的人,大都已魂归厚土。”慎亲王叹息道,“对于个像我样软弱的男人而言,让时光来帮我报仇,虽懦弱,却不失为个好的选择。”

“只是,眼瞅着我的时间就到了,仍有桩心事未了,难免令我不能瞑目。”慎亲王道,“当年,我为昭和选的丈夫是魏国公,后来敬敏公主相中了魏国公。方氏为了如敬敏公主所愿,便使出了昭和公主和亲之计,箭双雕。若是不能看着敬敏公主断子绝孙,我实不甘心。”

明湛眸光闪,“原来,小郡主是死在你的手里。”

慎亲王微微笑,并未作答。其实凤家人的基因都不错,慎亲王这把年纪,在老头儿当中绝对是上品俊老头儿。甚至明湛认为,慎亲王老奸巨滑的笑比起先前总是颤颤巍巍的装半死要有气质的。

明湛起身要走,慎亲王忽然问,“我仍旧不明白,九门之处,我安排了妥当的人,陛下是如何回到帝都城的?”

“平阳侯。”

慎亲王恍然大悟,信手笑斟盏酒,“原来陛下召平阳侯回帝都意在于此,我还以为陛下当真要授他兵部尚书之位。”

原来,平阳侯是有意赴他的约。

原来,平阳侯那些话是在劝他。

原来如此。

“陛下,所有与我来往人的书信都放在我书房的老红木匣子里,那匣子上面用红宝石镶了幅梅花图。”

“你放心,慎亲王府的东西,朕都赐给嘉睿,朕不会亏待于她。”

慎亲王举杯,“陛下之心胸手段,胜于太上皇,胜仁宗皇帝,远胜德宗皇帝。老臣盼陛下能开创国之盛世,成就代圣君英名。”

文武百官高呼万岁的声音让明湛微微回神。

他们当中许熟悉的人都缺失了自己的位子,不过,倒没人提出置疑,反是后面人自动递补上去。故此,朝臣的队伍依旧整齐。

只是,相对于以往,他们的头似乎垂的加恭谨。

明湛坐的端正,只手抚摸着龙椅的飞龙扶手,其实这张椅子坐起来并不舒服,整个椅背都是飞龙浮雕,靠上去咯人的很,屁股底下的垫子不够软,坐久了屁股酸。

有许事,与人们想像中有大不同。

就像这把龙椅的滋味儿,无数的人想得到它。只是,它真正的滋味儿,也只有坐上的人知道罢了。或者,坐这把椅子的人,也是各有各的滋味儿罢。

明湛并没有太的时间愁善感,西北鞑靼犯边的奏章与东南八百里加急很快就到了。李平舟又开始掉头发,明湛调侃,“李相不必担忧,西北那里早有备战的旨意给他们。至于东南,付宁付大侠在福州城,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付大侠曾有剑逼退鞑靼大军的美名,怎会置东南于不顾。”

“陛下算无遗策。”

明湛微微笑,不客气的收下李平舟的赞美,“当然,朕是皇帝么。”

做皇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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