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彭博元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江慎将视线挪回来。
“不说了,大家来喝一杯,”彭博元举起酒杯,吆喝大家碰杯,“以后江哥要坐镇江氏,可别忘了提点各位兄弟。”
彭博元在跟他大哥学做生意,这些天也是吃够了苦头,现在只想投奔江慎,有求于江慎,要不怎么这么积极组局呢。
江慎也不点破,端着酒杯应了。
喝至熏熏然,江慎跟彭博元打了声招呼,起身往厕所走去。
……
傅听眠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从嘈杂的卡座出来时,他基本已经看不清前面的方向了,只能凭借着本能往安静的地方走,他似乎上了楼,上面果然声音小了许多,而且瞬间凉快了许多。
中央空调的冷风迎面吹来,脸颊冰冰凉凉的,只短暂地舒服了一瞬,体内那股热却再次涌起。
他走进旁边的卫生间,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冰凉的液体飞溅而出,他用双手鞠满了掌心,然后泼洒在自己脸上。
水流顺着脸颊下巴滴下来,浸湿他的脖子和锁骨,被顶灯折射出亮晶晶的光。
发梢湿成一缕一缕,手指无意拨开后,露出白皙干净的整张脸来,脸颊上带着红晕,红唇上满是他努力让自己清醒的牙印,迷离的双眼里潋滟着一池春水。
好热。
傅听眠扯了扯领口,恨不得把衣服直接脱下来。
江慎扶着墙从厕所里出来正好撞见这一付场面,他打眼一看,感觉镜子前的人怎么有些熟悉。
走近一看,这才想起,不就是舞池里那个小矮子嘛。
之前隔着玻璃窗,离得远,又是向下俯视,只能看到一颗圆滚滚的后脑勺,这会儿正眼看过去,饶是江慎早就见惯了大把好皮相,也不禁有些愣神。
不过也可能是他真的有些醉了,这会儿看什么都有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朦胧美。
对方似乎也喝醉了,站都有些站不稳,一只手扶在大理石台上,一只手接住流动的水,不住往脸上拍打。
这时江慎又感受到他的呼吸声加重了些,被扯开的衣服之下裸露出半边圆润的肩膀,白里透红,不知在诱惑什么。
他的脸颊更是泛出不正常的红潮,拍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察觉到身边多出了一个人,艰难地转过头来,看了江慎一眼。
也不知有没有看清楚。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软下来,扑倒在江慎怀里。
“带我、带我出去,帮我……”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江慎吓了一跳,他赶紧将人扶起来,过度亲密的距离让他不太适应,对方呼吸出来的热气打在他的胸前,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几乎要将人烫伤。
“热……”傅听眠毫无意识地吐出甜腻潮热的声音,若是他还有理智,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发出来的。
看上去像是被人下药了。
傅听眠身上氤氲着淡淡的麦芽酒香,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清香的酸甜味道,像是喷了柑橘类香水。
头发未遮盖的地方,皮肤尤其白嫩,犹如一块上好的玉,大概是感受到了江慎身上的凉意,像小动物一样搡了搡头,贴得更紧了。
面对陌生人丝毫不设防,甚至投怀送抱。
这该不会是碰瓷吧?
江慎冷静地审视着这个人,思考着是不是竞争对手设局的仙人跳。
他刚接手公司不久,很多场合都没出过面,谁有这么大能耐消息这么灵通同时出手这么快?
难不成是裴谦?
这个人这几天在他身边上蹿下跳的,着实刷够了存在感。
负的。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多个念头,还没等江慎得出一个结论,怀里的人反应更加剧烈了,双手攥紧了江慎的胳膊,颤抖的声音里带着痛苦的泣音。
“救救我,求、求你……”
傅听眠只觉得自己似乎要化成一团火,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下一秒就要干涸而死。
“别动。”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听眠努力想睁开眼看看救命恩人的长相,却是徒劳,只能乖乖被对方打横抱起,离开了酒吧。
怀里的人抱起来并不是很费力,江慎就近找了家酒店,正好是自家旗下的,直接挑明了身份,开了间顶楼的总统套房。
工作人员见他抱着一个人进来,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上来毕恭毕敬帮江慎开了房门,将房卡放进卡槽,就赶紧关上门溜之大吉。
等到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江慎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柑橘味更加浓郁了。
像是打碎了果汁工厂的原材料,酸涩中带着清香的柑橘完全遮盖住酒店房间里清新剂的味道,一股无形的浪拍打在江慎身上。
江慎觉得自己今晚喝的酒精随着方才的一场负重跑,就要顺着血液挥发出来了。
傅听眠吃力地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盘旋的顶灯。
那灯亮得出奇,他的眼前闪过一道一道的白光,身体却越来越软、越来越痒,自内而外地渴望着什么。
这时他听到带他回来的那个人似乎在问他什么。
富有磁性的声音略带喑哑,他仔细地听,听见他说:“……你还好吗?”
我一点都不好。
我快死了。
傅听眠挣扎着爬起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人拉过来,毫无理智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