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钟毓的表情太过变幻莫测,常年冷着张脸的镇远侯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咳嗽一声说:“反正你知道就行。再过几天为父出征,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弟和道长前段时间被人追杀,我要他们往东南沿海一带走,那边是你母亲娘家的地盘。你也跟着注意一下。”
说罢,没理会钟毓的惊愕,镇远侯又从后面的书柜里取出好几个令牌,令牌都不大,“如果要传递消息,用令牌。他们只认令牌不认人。这些事可以交给管家,他都知道。”
钟毓不安的看了眼镇远侯:“爹,你给这些我做什么?”
做什么?
如果侥幸把庄熙带出长安,会晤屠的时候,能不能完整的回来还是两说。如果无法侥幸把庄熙带出长安,被查了出来,那他就只能制药假象,要么杀了庄熙,要么制造大混乱,自残,让庄熙逃走。
而无论哪种,都是前途莫测,他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钟毓神色抑郁的从书房里出来,去了郭殊涵房间。结果敲半天门也没回应,紫竹说他出门了。
出门?钟毓发觉郭殊涵这几天出门出的很频繁啊。
钟毓便出门去看看司马凌风的眼疾,到司马府的时候正好碰上同来看望的王东易。
钟毓比着日头笑道:“哟,这才什么时候,你不值班了?”
王大锤“嘿嘿”笑道:“爷两个通房小妾怀孕了,跟太子告了个假,忙里偷闲的过来。”王东易也是个奇葩,娶了四个暖床的小妾,没一个正妻——嫌正妻会管他,不耐烦。
他爹娘也是心大,由着王东易乱来了,至今正室空悬,看样子以后应该是把某个听话伶俐的妾室抬到正室。
钟毓和王东易面对面的坐在庭院的亭子里,旁边是荷叶连天的湖水,荷花开得清香宜人,亭子内的桌子上摆满了糕点,王东易正毫无形象的一口一个。
钟毓琢磨了会,疑惑道:“不对,你对你那几房妾室根本不上心,就是真怀孕了也用不着你告假吧。”
司马凌风杵着导盲棍从桥上走来,丫鬟在旁边亦步亦趋的跟着。司马凌风不要人扶,丫鬟又担心少爷摔着,只能这样跟着为好。
司马凌风眼睛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听力却极好,远远回应道:“他那是在躲太子。”
司马凌风慢慢走进来,坐在凳子上。王东易发现他今日的气色比他上次来好太多,问道:“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说着,用手在司马凌风缠着绷带的眼前晃了晃,“感觉得到吗?”
司马凌风笑:“我缠着绷带,这怎么感觉得到。”
王大锤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这要是不缠着绷带,就是感觉得到咯?
“行啊,兄弟。”王大锤一推钟毓,不料推的重了,钟毓刚拿到嘴里的糕点一下子喷了出来,全喷在司马凌风的脸上。
司马凌风面无表情的把脸上的粉末擦掉,然后高傲的点评:“德性。”
钟毓笑笑:“待会我再仔细给你看看眼睛,对了大锤,刚才司马说你在躲太子,为什么?”
王东易拿起桌上的板栗剥了,头也不抬的说:“还能为什么,看到他们父子俩就头大。”
“谭章下药不是已经清楚了吗,他们还有什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