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镇远侯才说完这段话不久,自己就要食言而肥,率军去攻打屠。
钟毓在前往书房的时候,一边想一边琢磨。自打攻打完燕国后,将士死伤不少,不少精锐都退役下来,就钟毓所知的几派兵都是青黄不接的样子。
带这样的兵去打屠,脑子没病吧?
这是为什么?
钟毓心里隐约有个极不好的猜测,自从得知医治陛下的朝灵芝就是赤鳌草之后,他一直心神不宁,特别担心这其中有他师父的手脚。
后来宫里只传来抓捕谭章的消息,而且谭章本人至今没有出现,他又不由得放缓了心跳,安慰自己不会这么巧。
可是在这关头,侯爷他爹竟然突然要带兵出征,这对钟毓来说太始料未及,他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钟毓敲响了他爹的书房。
可是半天没有回应。
管家走过来说:“大少爷,将军已经进宫了。”
镇远侯从宫里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府。他先是下了轿马车,在街上溜达一圈——侯爷威风赫赫,实在坐不贯轿子这样软绵绵的东西。
然后路过一家赌场,听到里面人声鼎沸,掂了掂手上的银两,走了进去。
侯爷在里面玩了两把,输光了手里的钱,走到柜台上对主事的说:“来,先借我点银子,回去了再还。”
主事的一笑:“这位爷,当然可以。不过借银子得先立据,走,咱们后面说话。”
两人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往后厢走去。才远离人群,这个主事的态度一变,恭谨道:“爷,您今儿个来是?”
“他人怎么样?”
“好的很,在酒窖里住着,没被任何人发现。”
镇远侯点点头,两人朝酒窖走去。
说是酒窖,也只是在地下,空间挺大,环境也还算不错,只是周遭弥漫着各色酒味,挥之不去。
镇远侯走下去的时候,下来的门关上了,只有几盏蜡烛照亮。好在地窖里有足够的孔供空气流通,否则非把人憋死不可。
庄熙正坐在椅子上,漫无边际的灌酒。
好在没喝醉,看到镇远侯的时候,放下了酒馆,底气不足的喊道:“侯爷。”
庄熙其人,胡子拉碴,大小眼,塌鼻子,光凭卖相来说当不起世外高人,所以他辗转成了个不通人情的怪物。
医术玩的极精,却连陛下的主意都敢打。然而打完了,自己却没有本事收场,只好狼狈不堪的来求镇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