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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念语眼眶逐渐湿润,仰头,喝完最后一罐啤酒,而后用尽力气一捏,把视为珍宝的回忆摧残的一点都不剩。

她将手中的啤酒罐纷纷投进公共垃圾桶,视线不经意的正好对上了某个正等待公车来临的男生,他像是受到惊讶一般,不自在的赶紧瞥过眼。

王念语低下头,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毫无生气。

在那些路人看来,她大概就像个被情人拋弃、搞得自己身心俱疲,而借酒浇愁的狼狈女子吧。

几分鐘后,一台计程车停在她面前,高于下车,见到王念语失魂落魄的样子,帮她拿起包包,轻声的唤着她,「店长。」

王念语没理他,只细微的应了声,夺过包包,就自顾自的起身往计程车走去,没想到却忘了刚才冒出的伤口,一站起身,脚踝又和鞋子摩擦到,痛的她稳不住身子,稍微弯下腰,皱着眉看着伤口位置。

高于眼明手快的扶住她,「小心。」

「没事。」王念语稍稍牴触他的关心,仍是不看他一眼的走进计程车内。

开往咖啡店的途中,两人坐在车上没有交谈。

高于时不时盯着侧着身且隐隐抽着肩膀的王念语,看着她靠着车子的皮椅,望向窗外,左手握拳并咬住拇指关节,忍住不暴露出自己的哭声。

他知道,王念语自己也很明白这样的动作是徒劳无功的,可她还是想保有自己的一点点顏面和自尊,至少不要伤心的太过醒目。

高于晓得,所以选择不去拆穿。

安静的待在她旁边,就好。

其实他是很心疼她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的,要是知道今天去参加那个什么毫不重要的鬼婚礼会让她变成如此不堪,他绝对、不管用什么藉口,都会阻止她的行动。

高于从来没见过,一直表现出坚强又能干的店长,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在他面前哭泣、在他面前呈现了什么叫做「目断魂消」。

从王念语已经泛红了十五分鐘的眼眶可以证明,那个男人对她来说,一定可以称得上是一辈子最爱的人吧?

那么去参加最爱的人的婚礼,又是什么感觉呢?

她为那个人哭泣,他心痛;她因为那个人而这么痛苦,他更心痛。

可王念语却毫不知情,高于想着,不知不觉望着她出神,椎心难受又更加深了一丝。

如果念语能看看他一眼就好,或许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只要知道他会永远在她身边就好。

但王念语仍是不明瞭。

等到车子开往的路线越来越接近咖啡店附近的景色时,她小小的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復情绪。不到十分鐘,司机就停靠在店门口,高于付帐,王念语下车。

过了营业时间,门上掛着休息中的牌子。刚喝完酒不到一小时的王念语,开始感到有些晕眩,所以摇摇晃晃的从包包拿着钥匙开啟锁住的大门。

始终对不准锁孔。

「我来。」高于轻声说,接过她落在手心的钥匙。

打开门,店内早已没有员工,只剩高于贴心留下的一盏小黄灯,两人进门后直接走到宽敞的厨房休息。

高于从抽屉拿出ok蹦递给她,「你还好吗?」

「嗯。」王念语接过,坐在椅子上,脱下高跟鞋,贴住伤口。随便的用食指将贴好伤口的ok蹦再轻轻抚平一次,这时,熟悉的画面浮现,王念语忽然动作一顿。

她想起以前高中和林敬扬坐在一起,做事总是浮浮躁躁的她,在对折考卷时难免不小心被划伤了手指,透红的皮肤渗出了鲜红血液;林敬扬总会骂她一声笨,却又立刻担心的察看伤势,儘管是小伤,也是非常小心翼翼的为她贴上ok蹦。

想到这,王念语又控制不住情绪,但怕被高于见到,于是一直弯下腰假装在处理伤口。

她觉得老天爷太爱捉弄她了,连她醉了酒,都还想得起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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