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秦阳拜见未来的老泰山,是两人慎重商量的结果,目的并非是要求双方家长一定要超水平发挥搞定两人工作,而是向双方家长表达两人就算分居两地也一定要在一起的决心。
决心没有表达出来,侯沧海还被暴脾气的熊恒武拿着擀面杖追打了大半个厂区,这个结局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咕、咕、咕’,侯沧海肚子不停地发出抗议,特别是他经过餐馆之时,抗议之声就变得更大。
侯沧海沿着街道走了一圈,找到两个茶馆,里面都没有下棋赌钱的。通过下象棋赢钱回家的想法只能暂时作罢。在忍无可忍之际,独在异乡为异客的侯沧海做出了扒火车回江州的决定。侯沧海成长于江州世安机械厂,八十年代,世安机械厂生意红火,家长们忙于工作,没有时间管教子女。特别是工厂实行计件工资以后,家长们更是拼命干活赚钱。一帮工厂长大的小孩子在暑假缺乏家长管束,聚集在一起,做出过许多‘胡作非为’的事情,比如,一帮半大小子扒火车从秦阳到江州,又从江州回秦阳,与售票员斗智斗勇,乐此不疲。
有过年少时的这段经历,侯沧海决定混进从秦阳到江州的慢车。客车从秦阳到江州约需要一个半小时,慢车从秦阳到江州就需要近五个小时,不管快慢,总是离江州越来越近。
来到秦阳火车站,站内结构与多年前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侯沧海大摇大摆地推开秦阳火车站一道毫不起眼的木门,轻车熟路地转了几个弯,沿着工作人员通道进入火车站。在站内四处溜达,等到晚上十一点钟,一辆逢站必停的慢车终于停靠在站台。
侯沧海非常镇静地混上了慢车,靠在两节车箱的连接处。伴随着火车咣当声,他的饥饿感越来越高。最可气的就是站在身边一个光头小伙子拿着一个馒头在用力地啃,从留在馒头上的牙齿印来看,肯定是有嚼劲的老窖馒头。
流了无数口水以后,侯沧海拍了拍光头小伙子的胳膊,道:“哥们,饿了一整天,给我一块。”光头小伙子斜着眼睛问道:“没钱买?”侯沧海道:“一毛钱都没有。”光头小伙子乐了,道:“居然还有比我穷的。”他扯了半边馒头给侯沧海,道:“你是做什么的?”
“待业,找工作。”侯沧海摸出口袋里瘪瘪烟盒,递了一枝给光头小伙子,道:“抽杆破烟,最后两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