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戏魁第一章》(2 / 2)

「我不是这个意思…」车凌魁搔了搔头,真不懂女孩子怎幺会想到那去了?是说他从来也没了解过女孩子的心思。

唉…瞧他把人家姑娘惹怒了吧?低着头都不说话。师父老说他笨得像头牛,他还真是笨,现在该说些什幺才好打破这僵局呢?

忽见她脚边的一竹篮子,车凌魁随口问道:「妳那篮子里装的是什幺啊?」

杜银玉闻言一愣,匆忙地高举起那竹篮,揭开上头已经湿漉漉的遮布,递给窗边的车凌魁瞧。吶吶道:「都是些食物,我想你应该饿了。」

车凌魁睁眼一瞧,几个白胖胖的大馒头,旁边点缀几颗圆滚滚水煮鸡蛋,甚至还有一根油亮亮的鸡腿。看得他是口水直流,食指大动。

「妳简直成了我肚里蛔虫啦!妳怎幺晓得我已经整天没吃东西了?」抓起一颗馒头便塞满了嘴巴。

杜银玉羞怯地笑着:「我记得你师叔说要罚你没饭吃,所以我才想…」

「想得好…唔…想得…唔…妙…」他边吃边说,却是吃得多,说得少。不多时,那些馒头鸡蛋和鸡腿已经全进了车凌魁肚内,吃得他嘴泛油光,吃得他啧啧称讚。「真好吃!」

底下杜银玉只是打着伞,仰头静静看他的吃相,彷彿这辈子从没有见过如此满足的模样,令她心头涌起一股浅浅的幸福感。

车凌魁却让她瞧得浑身不对劲了起来,黑脸略略红了红,闷道:「别老盯着人看。」顿了顿,将空的竹篮递回给她,说道:「谢谢妳的晚餐。」

「不!」杜银玉却坚持。「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要不是你,我肯定被揍惨了。」

「谢什幺谢?身为江湖中人,见义勇为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最见不得那种强欺弱的人了。」

「除了道谢之外,我还得道歉。」她很是愧疚的模样。

车凌魁着实不解。「又怎幺了?妳哪得罪我了吗?」

「要不是我的关係,你也不会被关在这柴房,还被罚没饭吃…」

「唉啊!妳怎幺这样啰啰嗦嗦…」话才说到一半,便觉杜银玉脸色略变,连忙改口说:「不是…我的意思是妳太多礼了。」

他顿了顿,思考着该怎样说话才好。

「本来嘛…是我自个贪玩,才会随便离开师叔身边,错本在我。至于说到我出手打人这件事,我可一点也不觉自己有错!」恐怕杜银玉又把错揽在自己身上,连忙解释道:「当然错也不在妳!都是那打人的自己不好,谁让他要欺负妳,要打妳骂妳,妳一点也没错!都是他的错!」

「我一点也没错…都是他的错…」彷彿複诵着什幺经文似的,杜银玉将他这句话悄悄收藏着。

「是啊!大人就该照顾小孩,男人便该照料女人,能力强的人本来就该保护能力弱的人,亏你继父长得人模人样,居然一个大男人欺侮妳一个小女孩,我真看不起这种人!」车凌魁撇撇嘴,满脸的不屑。

什幺大人照顾小孩?什幺男人照料女人?什幺强者保护弱者?这些话杜银玉一辈子也不曾听闻,打小起,她只知晓大人说话小孩听话,男人命令女人从命,而握有力量者就是绝对的权力,必须无条件的服从。

远处雷声隆隆,这些话也彷若劈进她心头似的,震撼万分。她咬着唇,怔怔发愣,一语不发。

倒是车凌魁看不下去了,指着天色道:「喂!雷声愈来愈响,天色也愈来愈黑,雨又还继续下,妳还是赶紧回家,别在这淋雨了。」

她浑身湿透的模样,他真不忍再见第二次,虽然顶着把伞,但雨势大伞面小,依然淋得她下半身裙摆鞋子皆湿,髮丝黏颊、双肩瑟缩的样子也挺狼狈,车凌魁遂催促着她走。

「嗯…」该道的谢也道了,该给他吃的馒头鸡腿也给了,再无其他事情。杜银玉便听从车凌魁的话,轻轻挥了挥手,便悄悄地从小径里离开。

去时路同来时路,但杜银玉却感觉脚步更显轻盈。

脚底泥泞依旧,头顶雨势不歇,但亲自向恩人好生道谢,像是圆了一个梦似的,内心非常笃实。她将车凌魁说的每一句话慢慢地品尝回味,将他每一个表情都细细收藏在心头,他那坦率的粗眉大眼,那笑起来格外憨直的嘴角,那接过篮子时,强壮而坚定的黝黑手臂,在在烙印在她脑海里。

不觉多久,便重回那白墙黑瓦的房里。她的喜悦未定,才一开门便领受继父杜爷的咒骂:「妳这死拖油瓶跑哪去了?」他随手抓起桌案上的纸镇便砸了过去。

那等金属重物,若不是杜银玉堪堪躲过,打在头上身上,纵使没出人命,也得弄个皮肤青肿难消。

「都这幺晚了也不知道要弄晚餐,是要饿死妳大爷我吗?还有我这伤都是你害的,不会去弄点药来吗?真不晓得妳娘生妳这种废物是干什幺的?连点脑子都不会动…」他咒骂声不断,但杜银玉暂时还无所忌惮。杜爷一早被车凌魁打得浑身是伤,而今依然半躺在卧榻上,动弹不得。

杜银玉也不与他争,默默地从他旁边经过,走进房里。却突然感觉臀部被人一摸,她倏地扭头瞪着杜爷。

他只是淫笑着:「妳娘生妳就只有这身材遗传得好,瞧瞧妳这屁股,就是能生的那种,又大又圆…」他毫不隐瞒那打量的眼神,盯视着杜银玉因雨淋湿而长裙紧贴双腿的模样。

杜银玉心陡凛,连忙加快脚步返回房间,将木门关得紧紧的,背靠着门板滑身而下,双手抱膝,瑟缩着身子,内心暗祷。

「救救我…」待要呼唤他的名,这才想到,自己匆忙之间,压根忘了要问那救命恩人的姓名,更遑论他的家世背景哪里出身。虽然听他与师叔间的对话,勉强知道他是所谓的武林人士江湖中人,但…武林在哪座山?江湖又是在哪条河?她一个乡村姑娘,哪里会知道?

紧紧抱着身子颤抖,又才发现,怀里那件披风终究还是忘了归还给他。抖开披风,把自己颤抖的身躯包裹得密密实实,试图驱开房门外那别有用心的目光和碰触,彷彿以他强壮的手臂替自己抵挡一切危险似的。

忘了归还也好…她想。就让我偷偷拥有属于你的一样东西,用来偷偷的想念你吧!

翌日,天霁。

杜银玉虽心知肚明车凌魁恐怕已经随着师叔一同离去了,但她依然怀抱一丝希望,奔跑着到那客栈去。柴房还是柴房,却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那扇门鬆垮垮靠着墙边,不见他昨日在此面壁思过的半点痕迹。

杜银玉踏入那柴房里,环顾四周,静静伫立,却只是无语。望着那堆稻草,是他昨晚曾经卧躺的地方,稻草堆旁有几颗小碎石,那是自己为了唤醒他而丢入的。

低身拾起碎石在手,摩挲着那石头的尖锐、石头的粗糙,接着将自己投身于稻草堆中。

躺在他曾经躺过的草堆上,杜银玉悄然阖目,心彷彿因为他的离去,也少了那幺一块。

但,人去楼空,日子依旧。

杜银玉每日仍旧做牛做马,洗衣煮饭挑水捡柴等各种杂活一件没漏。以前杜爷要她做的,现在依然还要她继续干活,不曾因为受了车凌魁的教训而有所收敛,打骂依旧,甚至那话语只有更加难听不堪而已。

「妳还想会有谁来帮妳不成?上回那混小子?妳就跟妳娘一个死德性,见到男人那什幺骚样都跑出来了。要不是妳娘,我会搞到今天这步田地?我都不嫌她这破鞋,她居然还给我戴绿帽?妳该不会也一样不懂感恩吧?不想想妳吃谁用谁,我要没有留着妳,早就饿死在外了,还不好好谢谢我?」

杜银玉试图不看不想不听,把自己的感官一概封锁,只如同机械般每日做着那些粗重活。

不看这个因为母亲偷汉子私奔而忿恨不平,陷溺于酒精中毒的继父。

不想那个一去再不曾复返,始终在梦迴时分里飘蕩心头的救命恩人。

不听那些骯髒污秽的言语去玷污内心仅有的圣地。

但,她不欲污秽染身,污秽却自有其意志,紧追随着她身影而来。

正如同此刻,夜黑天雨,杜银玉正裸着身子,蹲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以水瓢勺水淋浴。便感觉浑身的不对劲,彷彿有谁透着小窗口窥伺浴室,但她大着胆子推开窗,却又不见丝毫人影。

是自己心里有鬼?还是恐惧作祟?

想到近日继父打量她时的目光,眼底流露出的男性慾望,如此赤裸裸,如此不加隐瞒,教她内心仓皇不安,全然不知所措。

仓促间沖掉身上的皂沫,连长髮也未及绞乾,杜银玉匆忙将衣服穿戴好,便回到房里去。ㄉ木板门在身后阖上,杜银玉也不禁气喘吁吁,彷彿后头有什幺追赶似的。

那木门摇摇晃晃,咿呀作响,门闩也早就坏了,一鬆手便开了个缝,毫无遮蔽抵御的能耐。

她左右张望这简陋的房间,遂抬了一椅子抵在门口,压住那木门。即使如此,那木椅没太大份量,若是有心人要强行闯入,又岂能阻挡?

但房里再无别的东西能派上用场,她只得作罢,瑟缩窝在床边角落,睁大双眼,竖起耳朵,惊醒着神经,一夜不敢安稳入眠。

可,眼睁再大,终有疲惫的时候,耳朵再明,还有昏聩的时候,神经绷再紧,仍有懈怠的时候。夜深人静,杜银玉终究是昏沉沉睡了过去。

却不知何时,一双毛手已然爬上她身子,惊醒了她。

「你做什幺!」杜银玉惊叫,而继父的脸已笼罩住她。

「做什幺?当爹爹的…来看看女儿也不成吗?…呃…」杜爷醉意十分地说着。

他嘴里虽如此说道,可手边的动作说明他绝不仅只是看看而已。扯开杜银玉衣裳,便粗鲁地抓揉着她初初发育的胸脯。

「放开我!放…」杜银玉挣扎着欲从他魔掌底下逃开,但杜爷带着酒气的大嘴却凑上她嘴边,她猛一扭头硬生生闪开。

「叫什幺叫?待会妳乐的时候再叫也不迟。」

杜银玉意识到他的企图,更是死命挣扎。但面对一个中年大汉,她一个弱小少女如何能够抵抗?

「不要…不…」虽然痛恨求饶,但这是她在杜爷压制下,所能发出的仅剩祈求。

他却不给她丝毫希望,早已扯掉她裙裤,解开自个的裤头,嗤笑道:「什幺不要!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心头都是想要得紧,妳少给我来这招!老子养了妳这幺久,瓜儿成熟了,先让我嚐一口也不为过吧?」

说着,扒开双腿,就此撕裂了她稚嫩的肉体,青春的美好,与对未来的一切可能性。

雨下着,一直到天明。

杜爷赤裸着身子酣睡,杜银玉却一夜未眠,睁大死鱼般的双眼。披散的头髮,凌乱的衣裳,疼痛的肉体下,躺着是那不复存在的处女殷红血迹。

心已死,但肉身仍活着。

她紧咬不放的下唇,透出隐隐血丝。既然那男人要她叫喊,她就偏不从他愿,一个字也没叫、一句疼也没喊,将那些苦痛与憎恨,全吞入喉中。

直到男人鬆懈的时刻,比如说现在。

杜银玉起身穿戴好衣服,毫不犹豫地到厨房裏取了把菜刀。回到房里,第一件事情,便是将杜爷那丑恶的阳物给一刀了断。

手起刀落,鲜血染遍下体,杜爷肉体吃疼,生生给惊醒,只见杜银玉双手持刀立在自己面前,一脸残酷无情,充满杀意。

「饶…饶了我…」

但她目光坚定,指节抓得菜刀泛白,丝毫不为所动。

她不开口反唇相讥,嘲弄他当初怎幺无视自己的哀求,只全心全意对準了心脏处,毫无犹豫插了下去。

去死!去死!去死!

几乎是第一刀下去,杜爷便已不再挣扎嘶喊,但杜银玉并不罢手,握着菜刀继续戳刺,直到胸口多了好几个窟窿,直到他浑身一片血肉模糊,彻底死绝为止。

待到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幺,菜刀才匡一声落地,双手已经染满鲜血。

怎幺办?她思忖。

杀了杜爷,她并不后悔,但事后处理却又是一大问题。杜爷虽然不务正业,但和官府有些裙带关係,一旦出了事,是绝计要抓出兇手严加惩处的。她虽不悔杀人,却也不想为此而落入法网,为这种男人而付出生命代价。

我没错…都是他的错…

一旦下定决心,杜银玉便不再迟疑。迅速收拾了简便衣物,在她收拾衣物之际,忽见一小木盒收藏在衣柜底部,她一併收入行囊中。又到了杜爷房里抽屉,搜刮出一些金银、值钱的东西,好一路上典当花用。

简单将身上溅染到的血迹清洗乾净,换了件衣裳,一路上要避人耳目,便匆匆取了包袱离家而去。

时序入冬,万物萧条,大地荒芜。

杜银玉趁着天未透亮,偷偷摸摸地走出了小村,一路沿河而行。走到一株老树下,忽然停驻了步履。

还记得那时候…

她歛眉沉思,忆起这年春天时此地,曾有个少年为自己挺身而出,但…

奇蹟不会一再出现,英雄不总是在需要的时候登场,而弱者…只有被强者欺凌的份而已。

只有变强,才不会被欺侮。

而那种幼稚的绮梦幻想,还是尽早捨弃为妙。

杜银玉遂解下行囊,赤手空拳开始刨地,在树底下挖出了一个小洞,将那收藏着她儿时幻梦的一切,全都亲手深深埋葬。

当最后一抔土掩盖落木盒时,她的眼神里温婉不再,当布鞋将土密实地踩扎实了,她的步履更加坚定。

迈开步伐,她要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即使坎坷艰辛、受尽辱骂,也在所不惜。

日出溶溶,阳光灿烂却照不到她要走的路,而身后一长排石造牌坊则静静无语地目送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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