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2)

萧艳娘又抬起脑袋,媚眼如丝的瞄了他一眼,冯渊瞧见了,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被她喊软了。

第一次遇见女流氓,而且还是酥过自己的女流氓,再想想金陵三绝的称号,他冯渊凭什么不能当第一,偏偏让两个女人踩在他脑袋上。

虽然是被酸倒了牙,但是气势上可不能示弱!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男人,不管是不是被压的那个。

忙着推开折扇,还了萧艳娘一个媚眼。

萧艳娘也又还了他一个媚眼。

一改方才叉腰骂街的英雄气概,全然换上一副柔柔弱弱的小女儿家姿态。

这差距大的,说是云泥之别也不为过。

又抛了一个媚眼,才轻启朱唇,慢悠悠道,“公子,奴家相公多有得罪,不知公子可有空,明日晚上奴家亲备晚膳替相公赎罪。”说完,依旧不忘抛个媚眼。

这就约上了?!

冯渊柳叶眉一挑,狐狸眼一吊,丝毫没有被女色所迷惑,眨巴着那双连萧艳娘都自愧不如的狐狸眼,细着嗓子道,“我还有事呢,怕是不能陪了。”

萧艳娘摇着那绘着五彩凤凰于天飞的团扇,拦在冯渊跟前甩了两下,差点晃花了冯渊的眼,“有什么事?公子说出来,让奴家替公子办,公子明日来可好?”依旧声媚。

要是别的男人,估计早拜倒在萧艳娘的石榴裙下了,但是冯渊不是,因为他是个有节操的真男人。

“这几日都没空呢。”冯渊眨巴眨巴狐狸眼,掐着嗓子又回了一句,声音媚的照样不输给萧艳娘。

萧艳娘一听这话,立马就杠上了。见小帅哥丝毫不为美色所动,只能另找话题来搭讪。

便又伸出玉指指着冯渊的折扇,又指指着自己的,娇笑,“公子你看看,我们这不是有缘么,一个金花,一个玉鸟。正所谓好鸟配良花。”

冯渊听了,楞了一下,回过神来,深深地打了个寒战。心下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悦诚服。不愧为金陵三绝之首。真当得起这个响亮的声号来。

但是此刻,他要装个正经人,比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还要正经。

摇摇手里的牡丹扇子,咳了一声,故作正经。正色道,“……反了。”

萧艳娘舞着小粉帕子,“哎哟”一声,横在面上,遮住半张脸,装出娇羞之态。

“你瞧瞧我这嘴,该打,该打。”又拿着粉红的小手绢捂住朱唇,眼睛却还是往冯渊这里瞟。

“那公子……”

萧艳娘正还预备说话呢。冯渊瞅准时机立即打断她,同样笑的媚,“我这几日身上乏得很,有什么事情过几日再说。”

然后不给萧艳娘说话机会,直接摆了摆手,转身就要走。

萧艳娘这还是第一次吃了闭门羹,心里还要算着怎么说能留下这公子,一转眼,瞧见旁边粉雕玉琢,眨巴着大大的杏眼瞧着自己的漂亮男人。

心一喜,立马又把目光集中在福宝身上,刚要扯住福宝的小手,福宝一闪身,躲到了冯渊身后去。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冯渊领着福宝走了,后面的萧艳娘咬着帕子直勾勾的瞅着远去的身影。

直到那两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的深处。

萧艳娘这才放下被她咬出口水的粉红小手帕。

一连接着几天,萧艳娘先是打发家里的丫鬟小厮来请,后又自己亲自乘着轿子来请。

但是冯渊丝毫没给这位站在金陵三绝顶端的女子一点面子,来一回拒一回,来两回拒一双。

如此这么几次,那萧艳娘也觉得自讨没趣了,灰溜溜的来请了多次,被冯渊无情拒绝了也没再来了。

从此,金陵冯渊的传说又加了一条,最厌女子。

冯渊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

福宝殷勤的递上了一盏茶,伸出爪子接了过来,张开薄唇,吹着滚烫茶水上冒出的氤氲热气。

吹得差不多了,才抿了一口,放下,又问福宝,“福宝,我怎么听见外面又说我最厌女子?敢情那张婶,王婶,李婶都是男人变得不成?”

福宝道,“爷,张婶,王婶,李婶,刚回娘家给他们老太太过生日了,再加上他们大姐的儿子过满月,二姐的女儿过生日,这么一赶,至少两个月才能回来,前几日您又把露水娘子给了个没脸儿,自然嚼舌根的也就多了。”

想想那萧艳娘,冯渊又拧了拧眉心,见过流氓的,没见过这么流氓的。瞅着自己不出去,派人在门口蹲了三天的点,害的这三天冯渊大门都没敢迈出去一步。

不过倒也是没定性的,才三天,冯渊要是遇到合口味的一连三个月都能蹲在人家门口呢。

摇摇脑袋,把萧艳娘从脑子里甩出去。

长叹一声,又道,“那她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爷,您犯不着为这种事闹心,等人回来了,传这话的人自然就打脸了。”福宝很贴心的安慰着他,转身又从茶盘里取出一碟子桂花粉栗糕来,放在冯渊面前。

冯渊拈起一块,啃了半天。

福宝瞧见他食不知味的样子,连忙拿话岔开,嘿嘿笑道,“爷,前几天我在地摊上收了一件宝贝呢。”

冯渊一听见有宝贝,立马就来了精神,问,“什么宝贝?”

福宝神神秘秘的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听说是从先皇墓穴里掘出来的呢。”

冯渊一听这话就乐了,笑骂道,“你还先皇墓穴里掘出来的,你怎么不说是从皇宫里皇上眼皮子低下把玉玺给夺了过来?那皇陵的守卫比咱们金陵的人还多,怎么掘,你掘给个我看看?”

福宝皱着脸,“您不信,我拿来您瞧瞧?”

冯渊招手,“快去,快去,我看你能拿出什么宝贝来。”

一会儿功夫,冯渊只瞧见福宝用衣衫裹着个东西往这里跑,看弧度应该是个瓷器什么的。

小心翼翼的迈进门槛。

瞅着福宝那神经兮兮的紧张模样,冯渊就觉得好笑,“怎么着,这门槛还能吃了你不成?”

福宝挠挠脑袋,满脸都是笑,从衣服低下掏出那个宝贝来,献宝似的谨慎又小心的,双手捧着递给了冯渊,“爷,您也摸摸,咱们这儿安定了这么多年,说不定这东西也存了先皇的正气,能转运呢!”

冯渊往他手里一瞧,“哎哟”一声,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直挥手,“这什么玩意儿?!你拿来糊弄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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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珍品

福宝怀里揣的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尿壶,这尿壶虽是尿壶,却金底描边,上面绘着五彩图腾,又有几分写意风流的感觉。

泼墨与图腾完美的结合,冯渊瞧这工艺是没的说了,绘的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瞧着那手艺,惊的冯渊都想竖起大拇指,仰天长叹一句好诗,“烟笼寒水月笼沙,尿壶工艺顶呱呱!”

虽是好看,但……这可是个尿壶啊,保不齐还是用过的没洗呢!

福宝宝贝似的往冯渊怀里一揣,“爷,您瞧瞧,先皇用过的呢!”

冯渊又“哎哟”了一声,用袖子捂住嘴,另一只手拎着壶把扔出去半米远,那尿壶在地上呼啦啦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

还别说,有可能还真是个宝贝,不说别的,就说这质量,没得挑了,与地摊货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绝对良心品种。

扔出去半米远,也就在地上滚两圈,一点事儿都没有。

福宝瞧着自家爷把宝贝扔出去半米远,赶紧心疼的跑过去,捧起尿壶来,左瞧瞧右瞧瞧,没别的伤,就磕掉了点瓷。

冯渊看着福宝抱着那尿壶,就跟抱着亲儿子似的,恨不得“叭叭”两声上去啃两口。

“赶紧给我扔出去,不知道哪个臭男人用过的,你就拿它当个宝似的抱着。”挥了挥袖子,嫌弃的看着福宝和他怀里的尿壶。

“爷,我是说真的,我蹲了好几天地摊听城南墙角的老师傅说的。”福宝依旧抱着尿壶。

“哪个老师傅?!”冯渊问。

“就是之前说你一身贵气,抱住你大腿,让你愣是抽出十两银子的那个老师傅啊。”福宝还是抱着茶壶喊。

冯渊歪头想了半天,点头,“哦”了一声。

“爷你想起来了?”福宝问。

“没。”

“没想起来,爷你哦了什么呀。”福宝依旧是抱着他的宝贝尿壶,心疼的揉了揉磕掉了的那块瓷,又回道,“就是城南墙角下的那个老叫花子啊,你还夸他老神仙呢。”

冯渊又“哦”了一声,这次是真想起来了。

冯渊给他钱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那老叫花子的那张嘴真真的是甜死人了。

冯渊最喜欢听别人夸自己,那老叫花子就往死里夸他。那张巧嘴,说的冯渊心里跟抹了蜜似的,甜到流油。

听着人家这一席蜜话,怎么也不得表示表示。

虽然冯渊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多少还有点洁癖,这次不仅忍着被叫花子抱脏了的闪着金光的薄衫,而且还大度的掏了十两银子。那老家花子接了银子又说了也一通好话,喜的冯渊乐的几天都合不上嘴。

听见福宝是被老叫花子坑了,冯渊气的使劲的戳了两下福宝的脑袋,“我看你平日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被那老叫花子忽悠的找不着北了?他是因为嘴甜,我才赏他十两银子。你看不出来?!你在跟他混在一起,小心他哪天没钱了把你卖了,你都乐的替他数钱!”

“那老师傅底下好多徒子徒孙呢,遍布大江南北,可信得很!”

冯渊冷嗤一声,也不再说老叫花子,直接问福宝,“你花了多少钱?”

福宝伸出两只手指。

“二两银子?”冯渊问。

福宝摇摇头,“二十两呢。”

冯渊走近了又细细瞅了瞅那尿壶,啧啧两声,“二十两,就买出这么个破玩意儿?这东西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里掏出来的,你还真当个宝似的供着。得了,爷也不说你了,你赶紧把这尿壶给我扔出去,天天用你那摸完尿壶的手来伺候我,你这是要存心恶心死爷我啊?!”

福宝护犊子似的把尿壶圈在怀里,皱着那张小脸道,“爷,这可是珍品,倒手卖出去,不得再赚个几十两的银子?”

冯渊嘴角勾了上去,像是听见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这天下还能找出第二个这么蠢的人?”指着喝茶的茶杯道,“不说别的,你要是现在出去卖了五十两,爷我就把这只茶杯活活吞了,你信么?”

“我不信。”福宝摇着脑袋。

“我也不信,抱着个尿壶你还真当个传家宝了。”吊起狐狸眼望着福宝。

“爷,是真的!”福宝小声嘟囔着。

“行行行,爷我不吞茶杯了,”说完又指着桌子上那个绘着彩云追月的紫砂壶,“爷吞茶壶行么?”

“爷,真是珍品!”福宝抱着尿壶,脸涨得通红,激动的说。

“好好好,你现在出去卖,卖不了五十两,我把你这命根子尿壶摔成八瓣你信么?”

“爷……”福宝还想跟冯渊这里磨洋炮,被冯渊一脚踢在腰上,“还不快去,今天卖不了,爷就把你这尿壶摔成八瓣!”

福宝应了一声,飞似得跑出去。

冯渊想起什么似的,连忙站起身,扒着窗框,探出头,喊道,“福宝,你刚刚洗手没?”

“没呢。”福宝回头应了一声,扭过头又跑了。

冯渊只觉得从胃里升腾出一阵热气,往上一下一下的提,一直提到了嗓子眼。

“呕——”刚才塞得半块糕点,还有喝的一盏茶全都吐了出来。

吐完了,拍拍衣服,优雅的走进房内,仿佛刚才吐的哇哇乱叫的不是他。

伸手又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打算净口,茶水刚下肚,突然想起了什么,咣咣的又跑出去,伸出手指抠了出来,冯渊觉得这次脸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一叠声喊来李叔,叫他把福宝这两天捧过的瓷器茶壶全都卖了。

李叔眉头都快拧到一起了,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啊。”

今年地里的收成很好。

冯家的佃户刘小灶,扛着锄头哼哼着小曲儿从地里回来。撅着屁股在路上扭着秧歌步子,嘴里唱着自己编的小曲儿。

“今年的收成好喂,好喂,来年能买媳妇咧,买媳妇喂,买媳妇喂,一个不够买两个,两个不够再加一个喂~”

哼哼着,半路上瞧见旁边墙角下有人叽叽喳喳的不知说些什么。刘小灶赶忙竖起耳朵往旁边靠了靠,听听有什么新闻。

只见有个人说,有个胆子大的,拿着从先皇的墓里掘出来的古董卖呢,现在正好被知府伍花肉拿个正着,人赃俱获。

金陵城地界一直安稳的厉害,平日里刘小灶也是个爱嚼舌根的,做完地里的活,没事就和墙角的闲人唠唠嗑。

一听这话,刘小灶也来个精神,找了个地儿,扑扑泥,坐了下来,听人嚼舌根。

刘小灶这一打听不要紧,差点吓闪了腰,肩上的锄头都随着他的幅度抖了三抖。

这卖先皇古董的不是别人,正是冯渊的跟班小狗腿子福宝。

一听这话,刘小灶也顾不得拍掉身上的泥了,起身急急忙忙的扛着锄头跑回了冯府。

一进门,就扯开嗓子嚎了一声,“少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冯渊正浑身无力呢。

刚刚被福宝那尿壶恶心的,脸都快吐绿了,连昨晚上的饭都交待了出来,这时候俩眼正冒着金星呢。

喜宝出去算账了,福宝捧着尿壶出去卖了,李叔包着福宝用过的东西出去摆地摊了,张婶王婶李婶,回娘家去了,剩下的佃户都还在地里看庄家呢。

此刻冯府,就只剩下冯渊一个人。

冯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起来,朝着窗外喊了一句,“干嘛呢?!大呼小叫的,爷我正在睡觉呢。”

睁眼一看,原来是刘小灶回来了,瞧着他身上脏兮兮的,就跟在地沟里滚过一圈似的,瞄了两下,又合上眼,打算再次躺下。

刘小灶急的直冒汗,“少爷,福宝被官府扣了起来!”

冯渊眯着眼睛,又问,“哪个福宝?”

“咱们家还有第二个福宝么,就是经常跟着您的那个大眼睛的福宝啊!”

福宝被扣起来了!

吓!

冯渊是真的吓到了。

脑袋里的那团浆糊顿时就理清了。

也顾不得软成一滩泥的身子了,起身趴在窗框上就问,“怎么了?!”

“听说是卖先皇丢的古董被抓起来了,现在被知县老爷个扣起来了!”

冯渊点点头,又点点头,哎呀!

张着嘴,那樱桃小嘴张得都快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先皇古董?!”冯渊问。

“是啊,是先皇古董,我扛着锄头回来的路上听说的。”刘小灶说。

“真是先皇古董?!”冯渊又问。

“我听得真真的,绝对错不了!”刘小灶把脑袋点的像波浪鼓似的。

“你这话当真,真是先皇古董?!”

“怎么不当真,人都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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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授情

冯渊脑袋有点疼。

一半是喜得,另一半是吓得。

喜的是福宝这小子眼光真好,不愁自己以后没钱赚了。吓得是这先皇的尿壶不得值一条人命?要不也得是后半生只能在牢里悟人生了。

冯渊开始后悔,没准这尿壶等了三两年再卖出去,也许真能值个好价钱呢。再者,放在家里也能当个辟邪的物件啊。

冯渊叹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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