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倒真的勾起伤心来了:“皇上虽说宠爱臣妾,但日常言语里,动辄便是要臣妾守着本分,不要肖想不该想的,免得走了明妃康嫔的老路。”见宫人都跟在后面,泥胎木偶一样寂寂无声,庄妃便凄凉道:“娘娘说的是,女子若非前世不休,给人做妾,当真是一辈子的苦。”
同样的话,半个时辰后,黛玉在御花园小卓峰的林荫道上也听了一遍。
深秋的衣衫厚,刘侧妃便也看不出是个孕妇的样子。她只穿了件寻常的浅碧色杭缎面子的掐腰斜襟长袄,领子上的风毛看上去也只是半旧不新。
墨染和小萝一边一个扶着黛玉,颇为警惕。
这可是慎郡王怀了孕的侧妃,万一在自己娘娘跟前出点什么岔子,岂不是洗不清。
刘侧妃依旧是那样单刀直入的话语:“太子妃,方才王妃在六宫跟前出言不当,又得罪了您,真是过意不去。”
黛玉抱着小手炉,一笑道:“此事也不必刘侧妃来致歉。”
刘侧妃点头,做了个邀请黛玉同行的手势、
黛玉能看到,她的手掌上还有薄薄一层茧,且旧茧之上又有新茧。听闻这位刘侧妃在自己宫里开了片菜地,吃自己种的菜蔬,太上皇还就此表扬过她勤俭的美德,如今只看手就知道,这刘侧妃不是装腔作势,而是真的自己在做活。
两人顺着林荫道向前,脚下是新落下的秋叶。
刘侧妃声音沉静有力:“太子妃,与此同时,慎郡王和太子殿下想必也在促膝长谈。”
黛玉脚步微微一顿。
她是知道数年来二皇子辛泓原是怎么对辛泓承挖坑下绊的,当然辛泓承也礼尚外来,坑这位二哥的次数也绝对不少。
要不是三皇子横空出世,做出来谋害杨皇后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一举夺下二皇子在辛泓承心目中的地位,辛泓承最讨厌人的榜首,至今还该是二皇子。
黛玉难以想象两人促膝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