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大哥你不知道,那五皇子他,形式颇为诡异。昨日在大长公主府上,与承恩公府的田昊戏耍,却弄塌了长公主府的床……”贾赦做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压低声音冲着贾敬说道,脸上的神色却让人一眼得知,那必定不是普通的“戏耍”。
贾珍闻言有些好奇,但是眼见着自家老爹端坐一旁,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当面询问,只得压在心底,等无人时再细细打听。
贾敬闻言一惊,顿时便有些明了为何当今脸色不好了,无他,疑心病又犯了。
当今皇后乃是萧家这一代的嫡脉嫡支的大小姐,与承恩公府的萧氏是亲姊妹,所以田昊和太子是两重表亲,关系不可谓不亲密。如今司徒晟居然和田昊过从甚密,岂不就戳了当今的肺管子了,也怪不得太子死咬着司徒晟不放。
“不知道五皇子可有受处罚,我既与他认识一场,虽然出不得什么力,也不愿他就此一蹶不振了。”贾赦假惺惺的问道,面上一片恳切之色,任谁也想不到他内心的暗爽。
“圣人震怒,已经命三司共审,三日内给出结果来。若是五皇子真的做了那些事,保不准便会遭了雷霆怒火啊。”
贾赦不防还要再等三天,由此可见当今对司徒晟确实看重,若是换个其他儿子,身上有这许多罪名,早就被禁足在家听候发落了。不过现如今也不怕,因为他收集到的罪证都是真的,找个由头送到大理寺去,也不费什么功夫。
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贾赦话音一转,说起来自己来此的目的。原是因着秋闱将至,而张氏一家都被发落回了祖籍之地,他有些担忧张氏子弟会被刁难,想着让贾敬帮把手。
“敬大哥,我那几个舅兄本事是有点,张家的几个侄子当年看着就很优秀了,如今这些年过去,想必更加不凡了。只是你也知道,他们当初是废太子一派,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他们不顺眼,翰林院还是你熟悉些,弟弟我也不知道找谁帮忙,只好拜托你了。”
贾敬抬眼望了望自己这堂弟,心底颇有些震动。他自知张氏与贾赦感情算得上深厚,可也没有想到张氏离去数载,贾赦居然还有意照拂她娘家亲人,更甚者如今贾赦困守不出的境遇,也与张家落败有关,如此看来往日倒是自己小瞧了这位弟弟。
“这有何难,此次去往临安府的监考官,有一个正是我的同年。他素来敬仰张老太傅的才华,必不会出手阻拦他家后辈上进,明日我上朝时再与他说一声,更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贾敬一口答应下来,这也是因为他知晓当今虽然多疑,但还算爱才。张家虽说是废太子一脉,但毕竟不曾做过什么恶事,若是能够为当今所用,反而更能展现他的气魄胸襟,所以才答应的这样爽快。
第60章 邢夫人(十三)
常言道“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如今七月初八这日倒是个好天气,晴空一碧如洗,天气也凉爽许多,贾元春和王氏筹谋良久的赏花宴,便定在这日。
一大早,荣国府的下人们就动了起来,各处洒扫准备不提,花房里的管事、小厮、丫鬟、婆子更是忙忙碌碌,没有一刻停歇。邢夫人如今管着这一摊子事儿,也就一直坐在中堂处,等着下人们回禀事宜,其余的不过是告诉守门的婆子看好门禁,以防贵客们乱走迷了路。
王夫人一心想着,让贾元春在京城闺秀中扬名,样式都要最好的,忙的那叫一个焦头烂额。可她一时担心邢氏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丢了元春的脸;一时又害怕邢氏出手给她使绊子,害得赏花宴办不成,纵然自己已经脚不沾地了,也不敢开口叫邢氏相帮。
直到辰时初刻,宁国府的杨氏婆媳俩联袂而来,才算是解了王夫人的困局。杨氏婆媳俩,一个是文官出身,一个是勋贵世家的姑娘,帮衬着贾元春招待客人,倒是毫无问题。至于王夫人,她还要调度宴席、安排下人、解决些突发状况等,倒是没有一刻得闲。
邢夫人休闲的坐在凉亭里,和各家的太太们说话逗趣儿,时不时的起身随着大家去花园子里转一圈,举止行为自有风仪,王氏的行为倒是越发衬得邢氏为人不凡了。
贾赦献出来的几盆花极为不凡,惹得来做客的众人交口称赞,更有很多太太出口询问,可能分一株给自家。因着花房的管事已经分出了些幼株,且贾赦手里还有许多,邢氏倒是不在乎这么几盆花,俱都答应下来,等到过几日便送到各家府上去。
王夫人听到后,内心却不太高兴,无他,这几盆花乃是花的她的私房银子,如今却被邢氏拿去做了人情。只是如今人多眼杂,王氏也不好发难,只在心中记下一笔,等到宾客散去再与邢氏计较分明。
除去王氏心中的不满,这场花宴倒是开的甚好,也算是人人开颜。知道申时过半,客人这才走完,只有杨氏婆媳留在最后,帮着扫尾。
“多谢敬大嫂子帮手,我看今日珍哥儿媳妇颇为喜欢这几盆‘红二色’,刚好我这里有多的,您就把这盆带走,把玩一二也算不辜负了。”邢夫人笑眯眯的拉着杨氏的手道谢,言谈间很是亲热。
杨氏也不客气,点头收下了,转而又命丫鬟回去取了几盆金桂过来:“这是你侄儿前几日弄回来的,独这几株金桂长得好,放在院子里熏熏屋子也是好的,不枉费了你侄儿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