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月生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窘迫,陶风澈连忙生硬地转移话题:“哥哥是想看花?那等会儿我们从靶场出来之后去花房一趟。”
随月生立刻顺着台阶施施然地下来了:“花房里的菊花开了?”
“嗯,早上晨跑的时候去看了一眼,墨王和瀑水流冰都开得很漂亮。”他软下嗓子撒娇,“哥哥等会儿陪我再去看一眼吧?是我想看的,跟哥哥没关系。”
“唔。”随月生含糊一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陶风澈知道随月生这便是同意了,目光在周遭转过一圈,发现没人后便迅速凑过去,在随月生的脸上亲了一口。
随月生瞥了他一眼。
陶风澈状似无辜:“我看过了,这附近没人,巡逻的保镖早就走远了。”
狗狗眼眨呀眨,装得十成十的纯良,内心的小算盘指不定拨得多响呢。
随月生低低地笑了一声,看破不说破,干脆利落地偏过头,回了陶风澈一个结结实实的吻。
两人身高相仿,陶风澈要稍微高上一些,但接吻时这些微的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双唇一触即分,两人的嘴唇都被秋风吹得有些干燥,随月生上午说了太多的话,嘴角有些微的皲裂,微微翘起的死皮碰得陶风澈有些发痒。
……等会儿回去之后得找徐伯问问润唇膏放哪儿了。陶风澈一边处理着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边伸手拽住随月生的围巾不让他离开,右手则轻轻按在随月生的脑后,试图加深这个吻。
地面上的落叶被踩得咔嚓咔嚓响,像是踩着一地的碎玻璃。意乱情迷间,陶风澈下意识地分开了手指,丝绸一般的柔顺卷发如同流水般从他的指尖划过,陶风澈缓慢地用牙齿摩挲着随月生的下唇,试探着轻轻咬上一口,又用舌尖认真地舔了舔。
随月生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变得松动了起来,他几乎都要松开齿关放陶风澈进去了——
一阵突兀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这一切。
随月生几乎是触电般地向外弹开,脸上的表情是强行伪装过后的平静:“你电话响了。”
操!
陶风澈控制不住地在心中爆了句粗,懊恼到了极点——他出门前为什么没把手机调成静音?!
他意犹未尽,只想让这通电话去见鬼,然后拽住随月生补上那个错过的吻。
可机会稍纵即逝,随月生已经戴上了那张处变不惊的假面,在口袋中不断震动的手机也不容忽视——说不定是出什么大事了呢?
陶风澈将手机拿了出来,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没将电话挂断。
……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陶风澈确定自己对这一串数字没有任何印象。
大概率是骚扰电话。他这么想着,却还是耐着性子选择了接听。
“喂?”陶风澈没好气道。
“是陶风澈陶少吗?”
电话那端是道慵懒的男声,自带一种独特的撩人风情。陶风澈听着有些耳熟,却又因为电流的加持而想不起来。
或许仅仅只是一面之缘。
下一刻,他的猜测被坐实了。
“我是解玉书,上次跟着赵总来过您家里的,后来朱老爷子的寿宴上我们还见过一次。”解玉书做完了自我介绍,又道,“冒昧打扰,但我确实有事找您……”
他是当红小生,又是oga,姿态放得极低,可陶风澈却半点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不客气地开口打断:“你从哪里拿到我电话的?”
解玉书一顿,完全没想到陶风澈会这么问,准备好的腹稿全被打乱,怔了片刻后才接下去:“从赵总那。有一次他跟您打电话的时候,我看到了手机屏幕,想着以后可能用的上,就记了下来。”
“嗯。”陶风澈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赵嘉阳的情人。对上随月生诧异的目光后,陶风澈比了个口型,见随月生目光中还是有些不解,干脆开了免提,才继续说下去。
“所以……?”
陶风澈的尾音拖得很长,其中夹杂着些许没怎么克制的不耐——若不是解玉书的这通电话,他这会儿说不定还在跟随月生接吻呢!
被破坏了情致的陶风澈很不高兴。
“是这样的陶少,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您知道赵总去哪里了吗?我有件急事要找他,但是一直联系不上……”
根据陶家前段时间的调查结果显示,将墓园的地址和陶知行的行车路线卖给红帮的人就是赵嘉阳。他确实只是推波助澜了一把,可陶风澈还是无法原谅。
那是他的父亲。
而赵嘉阳是他爷爷的养子,手足相残,何至于此?
虽然陶风澈从没有对外说过,但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实在是没有精力来帮赵嘉阳处理他的感情债了。
他恹恹地开口:“什么事?”
解玉书有些迟疑:“呃……”
“说。”
陶风澈沉下嗓子,再没有费心去掩饰自己的不耐。
解玉书嗫喏半晌,声音兀地低了半度,将这一番话说得又轻又快:“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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