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阳长公主道:“我本来想叫醒你问问怎么出去也没办法,只能在那等着,直到撞见他回来,才跟他定下协议被带出来。”
凌昔辞询问道:“那他有告诉你说会去哪吗?”
“没有。”笠阳长公主摇头,“那块玉珏你拿着吗?”
凌昔辞依言拿了出来,当初只道是琅琊殿传下来的,现在却已经证明了批命是假的,那这块东西的来历自然也就变了,十有八/九便是他师父留给他的。
他见笠阳长公主面露不解,解释道:“先前退婚的时候越疏风把他那块也给我了,两块放到一起之后,它就自动变成了这样。”
“这样啊。”笠阳长公主仔细端详一阵,摇了摇头道:“我也看不出来。对了,三层有他留给你的东西,你要上去吗?”
凌昔辞应了一声,跟着一起去了三层。与一层二层的满满当当不同,三层空空荡荡的,只在正中处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枚木盒。
两人在楼梯处被法阵拦下,凌昔辞破开阵法上前,笠阳长公主本想跟上,却被迅速合拢的阵法拦了下来。凌昔辞试着又解了两遍,却都没有反应。
笠阳长公主停下脚步,观望一阵后面露遗憾,“看来这阵法只能让你一个人过去。”
“那小姑姑你等我一会儿。”凌昔辞道:“我马上就回来。”
笠阳长公主点头,凌昔辞转身向里,室内除了楼梯处的禁制便再无其他,凌昔辞很轻易地便走到桌前打开了盒子。盒子里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清剑阁三个字。
这是让他到清剑阁去的意思的吗?凌昔辞有点无语,他一向知道对方不喜言谈,却没想到对方连书信都是一样,万一他理解错意思怎么办。而且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吗?不止让他猜,还要让他跑两个地方。
笠阳长公主远远地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凌昔辞应了一声,收好纸条准备把盒子盖上回去,却眼尖地扫到盒子下沿隐蔽处的一行小字。只一句,便令他遍体生寒。
“不要轻信他人,没有人会愿意薛息烽重现世间。”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下最后一句。
第35章
凌昔辞对盒子上的字多少有些顾忌,离开烈焰阁后,便借口和越疏风有约,婉言谢绝了太后等人的挽留,直接离开了皇城。
他离开越家时和越疏风约定的时间是七天,这是他算过路上来回,又预留出了在皇宫内停留两日的结果。但现在他提前一天从皇城出来了,回到琅琊书院的时间便也比计划的早了一天。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街上行人不多,凌昔辞撑着伞在雨幕中行走,准备随便找个客栈暂住一晚。
他之前来时便没准备在书院内久待,因此完全没准备过住处,之前几次交接任务时回来,也都是随便找一家客栈住下。
这次也不例外,凌昔辞惯常去了南城区,这家客栈是秦云廷推荐给他的。外表看起来并不如何惹眼,内里却极为舒适,最重要的是环境十分清净,更有随着时节推出的特色酒。
雨天的生意并不太好,老板娘悠闲地靠着台柱拨弄算盘,眼皮抬也不抬,懒懒道:“一间房?”
凌昔辞应了一声,合上伞,接过钥匙朝楼上走去,却在迈到第一级阶梯时顿住,转回到柜台问道:“现在是什么酒?”
听到问酒,老板娘才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启唇轻轻吐出两个字,“白露。”
“送上来吧。”凌昔辞将银钱搁在柜台上,转身上楼去了。
进到房间后,凌昔辞随手将伞搁置在一旁,给越疏风发了传讯符告知了对方自己的方位。他们当初只约定了时间,并没有具体约定在哪见面。
做完这些,伙计也已经把酒送了上来。
凌昔辞倒出一杯闻了闻,酒精的味道并不重,更多的是细微的清冽寒意,混着空气中的淡淡潮意和窗外的雨声。
透明的酒液沿着杯沿转动,凌昔辞迟疑了一下,才低头小小地抿了一口。
他过去并没有喝过酒,此番也是受这雨势影响才起了心思,原已经做好了受罪的准备,却没想到意外的合适。并没有想象中的辣,而是带了点细微的甜,像是清晨凝在枝叶上的露水。
“怪不得叫白露。”
凌昔辞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放在一旁,又把在烈焰阁里拿到的盒子取了出来。
这几天他已经把这盒子翻来覆去地查看了好几次,但除了那一行小字外,他便再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了。至于那张写着清剑阁的纸条,凌昔辞已经给太后等人看过,此番也是借着跟越疏风商量进清剑阁的借口出来的。太后等人对此也没有说什么,只交代他要小心。
事实上对于这一系列的事情,凌昔辞现在还有点懵,搞不清楚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最主要的是时间线的混乱。
秦薛两家的恩怨太过久远暂且不提,只说他这一世。一开始醒来的时候,凌昔辞只以为自己是附身到了别人的身上。可若是当初渡劫时他便死了,只是沉睡了十五年才又醒了的呢?
凌昔辞上辈子有记忆起便跟在凌言身边了,修炼什么的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跟着对方修炼,也没有想过人生会有另一种样子。
而他度过元婴期的雷劫之后,对方便突然失踪。凌昔辞找了一阵子无果,便放弃寻找,继续修炼了。他当时觉得总归大道尽头都是飞升,等他修到飞升了,兴许就能找到对方了吧。
再然后,他就被化神期的雷劫劈死,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