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昔辞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即便是你早就预见到后续的发展,但当那一刻降临的时候,依旧是很难抗拒那份诱惑。
就像他怀里这盆胧月的叶子没有动的时候,他真的产生了一种,好像试着相信对方也不错的想法。
——
凌昔辞出去的时候空着手,回来的时候怀里却多了盆花。他原本想着两个哥哥应该都睡了,却没想到有一个没睡,不仅没睡,还特意躲在了不易察觉的阴暗处,等他走得近了才跳出来。
“哇。”秦云廷咋咋呼呼地凑上前来,“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七哥。”凌昔辞抱着花盆不好乱动,压低声音道:“三哥已经睡了吧,你小声点。”
“没睡哦。”秦云阗推开窗子,从二楼的窗户里探出身来,笑眯眯道:“是胧月啊。”
“什么胧月,不是叫识情吗?”秦云廷故意道,他摸了摸下巴伸出手来,“让我来试试,嗯……说什么呢,有了,姓宋的是个大傻逼。”
“哈哈哈没动。”秦云廷兴高采烈地道:“姓宋的果然是个大傻逼。”
凌昔辞:“……”
哪有人这么测的。
“七哥,不是这么玩的。”
“那怎么玩?”
秦云阗看他们两个在院子里闹,笑着摇了摇头,关上了窗户。
凌昔辞道:“它的原理是根据你的心理波动来判断,像你刚才那句话,不是它觉得濯尘君是……,而是你觉得濯尘君是……”
“没错啊。”秦云廷道:“我就是觉得宋濯是个大傻逼。”
凌昔辞:“……”
“好啦,我懂你的意思。”秦云廷玩的兴起,接连又说了几句,“我最帅。”“母后最美。”之类的话。
秦云廷像是玩腻了,拨动着叶子道:“这该不会是坏的吧,怎么动也不动的。”
“应该不会吧。”凌昔辞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不太能确定,心想莫不是越疏风拿了盆假的来糊弄他,可是好像又不对,若是假的,随便试一试就出来了啊。
他这边正想着,忽然听到身边的秦云廷贱兮兮地来了一句,“姓宋的比我长得帅。”
凌昔辞:“……”
胧月这次没再没反应,默默地把叶子蜷起来了。秦云廷“哈哈”笑了几声,“这花真准。”
他似是得意忘形了,又掐着嗓子肉麻兮兮地来了一句,“人家最喜欢姓宋的了。”
“唰”地一下,胧月的叶子全都展开了。
凌昔辞:“……”
秦云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凌昔辞迅速撇清关系,“我什么都没听见。”
秦云廷:“……”
欲盖弥彰。
他酒醒了大半,打着哈哈,干笑着回房去了,“姓越的哪买的破花,明天我得好好说说他去,肯定是让人骗了哈哈……哈哈……”
凌昔辞盯着他的背影默默无语,您刚才还夸它呢,您忘了吗?别笑了,跟哭差不多。
他盯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转回去看那盆胧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试,抱着回房间去了。
——
次日的会议如约开始,地点是在书院提供的一处僻静之所,三人只在刚出来时遇见了些围观的学生,后半段路便都是被结界包围着的了。
他们来的不算早,却也不是最晚的那一批。凌昔辞跟在秦云阗身后,一边听秦云廷低声讲话,一边把他所提到的人跟室内的人对上号。
琅琊书院的两位果不其然是越疏风预测过的副院长和监院先生,对面衣着端庄气质沉静的女子是温如玉,另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娇俏少女是唐笑。宋濯他已经见过,最后那个笑容张扬带着点嚣张肆意的青年便是谢晁。
座位上还空了两个,一个是越疏风的,另一个还是妙法寺的大师。
几人对他的态度也略有不同,温如玉是礼节周到地微微颔首,唐笑是朝他眨了眨眼睛,这两人都是人如其名。凌昔辞挨个还礼,轮到了最后的谢晁,那人表情古怪地盯了他一会儿,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