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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的英语课有pre-reading discussion,前后桌一起,四人一组,贺兰诀英语好,向来都是她来起头,廖敏之通常不开口,但范代菁要求他做口语记录。

“没呢。”

“你脸色有点不好,是不是生病了?眼皮怎么肿了。”

“没睡好。”贺兰诀垂着眼睛,“讨论什么?要么你来吧。”

高灵点头:“也行。”

她找廖敏之:“廖敏之,你来做记录一下。”

廖敏之柔和点头:“好。”

四个人坐在一起,高灵和曹清蓉先发言,廖敏之照例握着笔,注视着说话的人。轮到贺兰诀,她看见他的目光,平静又轻飘飘地落在自己脸上,蓦然皱眉,转身:“你们说吧,我不参加了。”

两人桌子挨着,书也摞在一起,课照常要上,两人的书本、试卷,纸笔总有越界的时候,贺兰诀板着脸,把自己的桌子往旁边挪——划清界限,谁也别碰着谁,老死不相往来。

身边人没动作,倒是直接开口,语气不急不缓,不冷不热:“你去找范老师,换座位。”

贺兰诀冷脸,直接把手中的笔一摔,刺刺拉拉踢开椅子往外走,一口气下到二楼英语办公室。

范代菁不在。

旁边的老师说是开会去了,马上回来。

贺兰诀站在走廊上等。

当然要换,谁稀罕跟他同桌,冷心冷肺,不可理喻,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碍不着谁的眼。

穿堂冷风嗖刮过来,又刮过去。

凭什么她换?她跟周边同学处得好好的,谁给谁添堵,谁看谁不爽,当然要他滚。

他不是嫌她愚蠢又讨厌,忍受到了极致么。受不了就早说,受不了自己去找范姐。

自己坐在那装什么温良贤淑。

贺兰诀拗着脸,昂着下巴,又蹬蹬蹬地回到了教室,“啪”地在椅子上坐,把桌子一拽,拖出了一条十厘米的天堑鸿沟。

比同桌关系更严峻的是月考的脚步。

月底安排在十二月底,考完了直接放元旦。

家里母女关系还没缓和过来,贺兰诀知道,这回考试成绩要是不好,她真要被老妈扫地出门。

况淼淼找贺兰诀去打羽毛球,贺兰诀摇头:“最近都不行。”

“去体育馆,我们约了场地,那边有暖气,不冷。”况淼淼拍她的肩膀,“你跟廖敏之一起,让他教你。”

“真的不行。我要复习,上次考试太差了。”

贺兰诀不肯去,况淼淼主动去约廖敏之,廖敏之也是摇头,说了个不字。

“你俩怎么了?”况淼淼转向贺兰诀,“我怎么觉得你俩有点怪怪的。”

“没什么事,忙着做题呢。”贺兰诀把一连串练习册摊在桌子上,“你看我这乱糟糟的。”

“好吧,过两天就是圣诞节,要不要一起玩?放松一下。”

“不去了,等月考完再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郁卒的原因,这次的考试格外的有紧迫感和压力,贺兰诀很难得有足够的自觉,分分钟扑在学习上,寒冬的早上她实在起不来,赵玲就给她准备面包、煎饺蛋饼一类,装在塑料袋里,路上十五分钟也够贺兰诀把早饭吃完。

冬天的凄风苦雨又肆虐起来,贺兰诀翻出了个旧的mp4,下载了些英语听力,走路的时候戴着耳机,可以做几道听力题。

早上从家里出来,她其实还没睡醒,满眼泪花打着哈欠走在路上。

她把伞架在肩膀,腾手咬手中的馅饼,正想横穿马路进学校,身边掠过一辆自行车,拐弯要驶进车棚。

两人差点撞在一处。

贺兰诀哎了一声跳开。

手里的牛肉馅饼滚在地上,在污水里溅起一点雨花。

车子急刹住。

骑车人的雨披歪在肩头,前额的黑发湿成一络络。

贺兰诀看清眼前人,他眉睫鼻梁嘴唇上都沾着细密的水珠,五官清透,线条隽秀。

两人的目光都盯着地上的馅饼。

馅饼上的牙印是贺兰诀啃出来的,弧度优美,里头的牛肉酱洇在水里泛起了油花。

贺兰诀若无其事地把馅饼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进了学校。

十分钟后,廖敏之也带着一身寒气从外头进来,将一袋椰蓉面包放在贺兰诀桌上。

这意思很明显,补偿她的馅饼。

贺兰诀心里冷笑,从桌上抓起一只水笔,用笔尖把面包拨开,仿佛上头沾着十四世纪欧洲病毒,一直拨回到他桌上。

廖敏之只瞟了一眼,眼神说不上冷,微有淡漠。

这袋椰蓉面包原地安安静静趴了半天,后来被路过的顾超吃了。

学校的平安夜其实很热闹,这年头流行送苹果,纸盒包装漂亮,更别出心裁一些的,还有夜光盒和音乐盒,顾超和况淼淼两人都收苹果收到手软。

贺兰诀紧张即将来临的月考,每天沉迷复习,无心过节,圣诞节那天是周五,班级私下有组织活动,贺兰诀没参加。

奇异的是她居然收到了一份包装华丽的陌生礼物,周边女生都凑过来围观,挨挨挤挤还把廖敏之推了把,一群女孩子盯着贺兰诀拆包装纸。

礼盒内是一条毛绒围巾和圣诞音乐贺卡。

“谁的?”

况淼淼笑嘻嘻坐在她桌子上,眨眼睛:“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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