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狂风打着旋扫过,早晨晴朗的天空,突地变得灰暗,路边两排法国梧桐树,干枯的枝桠,在风中倔强得令人揪心。
街市没有四季,只有层出不穷的节日,热闹,喧哗,橱窗上的圣诞老公公已换上了被星星簇拥的“happynear”。
“喜欢上滨江真不难。”车开得很慢,林雪飞不时瞟瞟路边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子们。
“想在这里安家?”何熠风松松领带,往后躺了躺,让自己舒服些。
林雪飞笑道:“这个由不得我,看你的意思。”
“别讲得这么暧昧。”林雪飞是个聪明人,其实能力很强,但他就是不愿独挡一面,认为压力大,太cāo心。做个秘书,做个助理,有工作就接,做完就丢,轻轻松松。
“哈,要是杰妮在,又要讲我俩有基情。”
突然冒出来一个名字,何熠风皱了皱眉头。林雪飞安静地开了会车,然后,无声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给杰妮回个电话,她没本事你,有办法我,也不管时差,大半夜地用电话轰zhà我,我都觉得在拍《午夜凶铃》。”
何熠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看有没重要的来电。刚刚访谈时,手机调成会议状态。
林雪飞明白,他这幅态度,就代表自己一番话,已彻底被过滤。“我也不知她在较什么劲,一直问滨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东经119·6,北纬31·9!”
林雪飞啼笑皆非,这个位置,杰妮怕是已在地图上用飞镖戳住,她不懂的是,这么一个中国二线城市,有什么特别之处,把何熠风的目光牢牢粘住。
何熠风不解释,是认为没必要。杰妮和他合作过几次节目,那时,她,他,还有林雪飞,被称作“铁三角”。后来,杰妮被上面看中,让她改做行政。他辞职时,她去加州出差,他就没特地通知她。公司里来来去去的人多了,他并不是特别重要人物,别搞得像少了自己,公司就运转失灵。他离开得非常低调,一如他一向的处事方式。
“下午还有什么安排?”到这里,这个话题打住,没有深入的必要。何熠风考虑着尽快召开部门会议,讨论哪些人进特稿部。
林雪飞咂了下嘴,我都忘了,印经理一小时前就在你办公室等了。
应该是航空杂志的事,何熠风这几天忙,把这事搁在一边。说实话,他对航空杂志没一点概念,只记得是chā在飞机座位后面的一本杂志,特沉,特厚,花花绿绿的,大部分是顶尖奢侈品牌的广告。他宁可闭着眼休息,没兴趣翻到底。
“熠风,你可回来了。”印学文像见到亲人似的,听到脚步声,冲了出来。“别进屋了,我们去机场。”
“有事?”何熠风不着痕迹的抽回手臂,他讨厌与他人有肢体接触。
“我们的国际航站楼快要完工了,看看去。顺便我们聊聊上次在酒吧谈的《航空杂志》。”
“我后面有个会议。”何熠风随口编了个理由,想把印学文打发掉。
印学文是出了名的“牛皮糖”,黏着你,就不太好扯开。“推了。熠风,我告诉你,航空杂志可是高端定位杂志中比较特殊的一种,覆盖所有高收入人群。封二跨页广告每年五十万,第一个跨页四十七万,第二个跨页四十五万……要我再列举下去么?双月刊,预定广告截止日期,出版前十五天。”
印学文歪歪嘴角,很是得意。“怎样,我这事重要吧?”
何熠风表面上无动于衷,心中却是强烈的一紧。他暗暗斥责自己的大意,怎么就没察觉这里面巨大的利益。
“书读得多,就会摆个谱,我最恨这点。有什么好想的,走吧!”印学文不由分说,推着何熠风就朝电梯口走去。“别让邢程那家伙等太久。”
何熠风不解地看着印学文。
印学文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荣发的钱没那么好拿,不肯一次xing到位,而且还要同步跟进贷款使用情形。妈的,我等于找了一小爹。”
沉得住气的是何熠风,林雪飞忍笑得嘴角像中风。
天色越来越昏暗,风住了,视线迷迷蒙蒙。滨江依江,气温一回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