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或许就没有机会和虞舒月妈妈一起相处了。
而这个学校,曾经吸引着自己的一切,包括此时邹露露有意的招手,对他来说都毫无吸引力了。
他因为别人的话而扭曲了自己对妈妈的看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不是厚着脸皮明目张胆地要回以前的偏爱,而是就这样放妈妈走吧。
民政局。
两人排队途中又各自不想声张,比起陆宴最初了解离婚时候对着镜头那股子性格里的张扬,到了今天也就所剩无几了。
两人也都本着能低调就低调的原则,想把这件事处理掉。
尽管陆宴心有不舍,但他全场并未流露半分。
他们像是相处了几年的老同事,也尽可能彼此配合着,虞舒月也放弃和让渡了一部分的陆氏集团的投票参与权,而陆宴却没有同意,他认为,这本就是她应该享有的权利。
而这大概也是和梦境最大的不同了。
精于算计的商人学会了保护一个女人的权利。
可虞舒月反问,“难道你就不怕未来我在投票的时候把你给票出去,让自己当陆氏的总裁么?”
陆宴思索良久,沉思道,“那或许是当时你成为了更合适的人选。”
“你就这么信任我?”
“七年了,你是什么人,我大概还是清楚的,就是离婚这件事,对于我来说也确实是当头一棒。”
陆宴自嘲,“或许到现在为止,我都自认为自己算得上还不错的丈夫呢。”
但他绝对不会告诉他,他在门外站了整整一夜,看着她安心跑去熄灯的那一幕,似乎也就是那一刻,他曾经荒凉贫瘠的内心又被无尽的温暖所包裹,而那些争执与计较到底是谁占了上风,似乎也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陆宴收回目光,屏气凝神地等待着他们的号码。
而此刻,他只希望那个号码来得越晚越好。
可万万么想到在叫号之前,两个穿搭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人还是被路人认了出来。
“你们就是综艺上演要离婚的那个?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原先还不信呢,没想到你俩是真掰了。”
虞舒月频频点头,回答道,“多谢关心。”
可认出他们的路人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并没有尊重别人隐私的习惯,甚至抛下身旁眼眶红了一圈的妻子,直接比起了耶,举着手机对准了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虞舒月和陆宴道,“老铁们,今儿个是真没想到这么凑巧,离个婚还能撞上大明星,你们猜猜是谁。”
“没错,就是虞舒月,七年前退圈嫁入豪门的虞舒月……”
他本还想厚着脸皮让虞舒月他俩谈一谈离婚感受。
陆宴直接推开了镜头。
“一边去,请尊重我们不想被拍的权利。”
可这种文化层次的男人又怎么明白什么叫做“尊重隐私”呢,他当下垮着个脸,“哟,明星了不起,平时最爱摆架子哦……”
直到陆宴让相熟的官员直接当场拖走了这名大叔,而他原本就哭哭啼啼的妻子更加难受了。
知道自家男人的这种禀性,她更是恨不得当场离婚。
没想到陆宴喊出了一对一专门服务的工作人员,真就当场给两人办理了离婚。
剩下唯有呆愣在原地本打算和陆宴说声“谢谢”的虞舒月了。
本对陆宴挡在她前头,替她解决掉麻烦而有所动容,没想到这男人深藏不露啊。
“你既然可以找人直接安排我俩离婚,何须等这个号呢?”虞舒月坐在冰冷的不锈钢椅子上,对着陆宴生气地别过脸去,“难道你很空吗?”
“不空,我就想和你再相处相处……万一你突然后悔变卦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疯了吧你。”
虞舒月自知陆宴平常最爱面子,唯恐自作多情,怕对别人多付出一分,内心也想着要立即收回。
“所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痛快地答应我要离婚?”
“你好像因为离婚这件事快乐了许多,”陆宴起身,阳光穿透民政局厚重的玻璃,向这个死气沉沉的房间里投来一缕白光,陆宴的目光随着墙外的阳光回落在他的妻子身上,“而那些曾经原本属于你的快乐,似乎都被我剥夺了。”
他说,我想要你快乐。
虞舒月翻开带来的结婚照,扉页里是她无法复刻的灿烂笑容,而那时的陆宴呢,他也有想过要笑而是在故作深沉吗?
虞舒月又细心发觉他今天穿的那件深蓝色西服和当年他们结婚那一件一模一样。
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虞舒月又看了一眼那电子显示屏,他们拿的号码牌准确无误地出现在滚动屏幕上。
“轮到我们了。”
她说。
作者有话说:
特殊设定:本文没有离婚冷静期啊。
再等一个月陆某人又要觉得自己可以了。
晚安,宝子们,明早我给前排等的人抽红包呐,晚上眼睛花了~
第41章
上一秒还停留在各种复杂的过往心绪,纠结于虞舒月快乐的陆宴,下一秒看着盖过章的离婚证觉得女人会不会太快乐了些。
快乐到像是甩了他这个大麻烦,人生烦恼一下子消除了大半。
就差在原地转圈圈了。
陆宴走在虞舒月身后,亦步亦趋地离开,亲眼瞧着虞舒月举起离婚证,不可置信地朝着天空又端详了几眼,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收纳回自己的小包里,唯恐这离婚证有什么闪失。
直到确认无误两人彻底说拜拜,那头的虞舒月才真正地展露了笑颜。
“离个婚,有什么可乐的吗?”
虞舒月也不作响,一个劲的“谢谢老陆。”
那头就差当场给他鞠躬了。
他亲眼见虞舒月沐浴在民政局外的秋日阳光中,金色的落叶飘落在她的肩头,在秋高气爽里独立构成另一道美丽独特的风景线。
就这么结束了?
陆宴觉得有些不大真切。
陆宴无法自拔地沉浸在方才送陆廷予去上学那会时的氛围之中,一家人谈不上其乐融融,但也算一问一答,彼此照应。他一时难以接受虞舒月与他的分道扬镳。
他思索了片刻,沉吟道,“要不……再来一个分手的拥抱?”
陆宴不大确信地对着气流说话,耳边没听见虞舒月的拒绝,以为她这就是默认了。
抱一下也挺好的。
不然今天白白跑出来一趟了。
陆宴也怕日后找不到契机再去贴近虞舒月了,毕竟陆廷予那小子确是说要帮忙,但他对自己儿子还算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以为他帮不上什么忙。
于是,虞舒月一回头,就见到了如此惊奇的一幕。
陆宴正张开双臂,对准四下无人的空气,她甚至都不必躲闪,他就独自拥抱着清新空气的美好。
这该不会离个婚把人都离傻了吧?
“陆宴,你好好保重。”
虞舒月已经走远了,还不由回头提醒起这位在大马路上肆意拥抱的陆先生。
等陆宴抱不到自己香软的老婆,而一头冲进这秋日的迷雾之中。
失手之后,他恨不得当场抠出一座城堡来。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道,“我就是想感受下自由的气息。”
那虞舒月还能如此,除了将方才的那一幕记录下来,发到陆宴亲儿子的智能手表上,还能做些什么。也就只能让小辈注意一下年老父亲的精神状况了。
就让他好好自由吧。
陆宴回去以后收到了一条菲比的消息。
似乎是他早晨随口提及”香薰蜡烛是哪里买的“时候对方留了心。当然更有可能是因为他临走前给了菲比一大笔钱,让她明白她是在替谁办事。
但此时,收到短信,得知情报的陆宴可真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菲比虽没有把话说到明面上,但基本上意思也都明了了。
“我也不知道,是别人送给太太的。”
“沈禹州?”
“不是。”
所以,还不止是沈禹州一个男人在追求他的妻子?陆宴意识到他完全地失算了,他完全不知道另外的男人是谁,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离了婚。
她倒是没有了婚姻的束缚,那岂不是更令那一群虎视眈眈的男人认为他们都有机可趁?
陆宴还没有从那闻起来完全就化学气息的蜡烛中缓过来,这里的simon又接到了一个久违的电话。
那边还特意提醒他,用不着和陆总要太太的电话了,他自己已经联系到了。
simon一五一十地转告了陆宴。
“是谁?”
“国际知名导演,何应拂。”
“就是那蹩脚导演,早国内混不下去的那个?”
simon对这种话向来不敢接话,人家陆总高高在上想贬低谁就贬低谁,他们这种人连个人家导演首映的电影票还得四处奔波。
“就是之前在海外想要太太联系方式的那一位。”
陆宴恍然大悟,玩弄在指尖的银色戒指又被他扔回了笔筒之中,继而道,“他可还真是死性不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