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出兵小亚细亚,塞尔柱帝国-罗姆苏丹国,伊斯兰世界的最后一个强大政权在汉军兵锋之下,连半个月都没有支撑过来就土崩瓦解,从此之后中东地区任何一面绿底新月旗的悬挂高度都必须在金底苍龙旗之下三尺。
犁庭扫穴、寰宇廓清,再也不会有伊玛目们率领一波波圣战者越过葱岭对玉门关外天山南北,沙洲、敦煌的华夏嫡裔发动圣战了。
沙洲归义轮台等地从东汉时代就随戍守边关的祖父辈迁居西域,最初和当地佛教徒和睦相处,其后则面临圣战者威胁,在沙洲归义军节度使张氏和中华藩属于缜国王率领下和喀喇汗朝浴血奋战的炎黄子孙们,再也不必担心打着绿底新月旗的狂热圣战者蚁群般越过葱岭出现在瓜果飘香的西域。
圣战者不仅在“殉教者岭”被沙洲汉将和忠于中华天子的李圣天“像雪崩一样杀死”,楚风麾下的汉军也同样做到,并且更为彻底。
所以阿拉伯帝国的哈里发再不必为册封桃花石汗(突厥语‘中国汗’为阿拉伯借用)和中国总督,为越过葱岭把中原变成绿色世界而费心思了,塞尔柱苏丹也不必提什么突厥什么斯坦了,因为他们自己的世系都已经断绝,哈里发和他册封的“东方与西方之王”从此都成为了历史名词,一对儿难兄难弟。
小亚细亚风云起陆,地中海波浪掀天,楚风召开的科尼亚大会之中,棋局一变再变。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罗马教廷虽未曾学过《反经》和《吕氏春秋》,同样也懂得最黑暗的政治手段,于是当伊斯兰势力彻底瓦解于大汉利刃之下,再也无须为伊斯兰圣战者苦恼的时候,新教皇仆立法司也便一改前任亲近大汉的政策,转为敌视和抵制,条顿骑士团、医院骑士团等教廷势力也随即转变了方向。
拜占庭帝国公主安娜.帕列奥列娜策动五方势力联手抵制大汉西进,更与执政官那赫提留率四个精锐罗马军团杀奔科尼亚,无奈棋差一着,被汉军抢先攻入狮穴,行了废立之事,控制小亚细亚大局。
形格势禁,拜占庭玫瑰为了谋得收复小亚细亚行省的不世之功,从而在和叔父米哈伊尔抢夺“共治皇帝”的斗争中占据制高点,并结好军方势力,只得接受楚风提议,用爱琴海边的一片飞地加上几座海港成立了名义上的小亚细亚行省,与大汉帝国保持不战不和、非敌非友的态势。
热那亚人和大汉帝国接触之后,善于见风转舵的奥拉罗总督用大笔金钱从楚风手中购买了几座南部海港,楚风一则挑拨离间分化拜占庭的同盟,二则引入热那亚人与塞尔柱地方势力互相制约,乐得慷他人之慨送掉塞尔柱人辛苦经营的海港。
威尼斯和罗斯蛮族算是最为失意的,歌德尼格总统出兵之前就从安娜公主手里拿到了不少的好处,好几座拜占庭港口的贸易独占权、免税权和土地租用权,本来也算小赚了一笔,可和热那亚人所得到的相比就实在太过微薄,他现在应该为如何搪塞议会和十人委员会的质询而伤脑筋了。
罗斯蛮族的普通士兵们其实并没有抱怨什么,这年月的罗斯境内,实在算得上偏僻荒凉落后之极(事实上直到二十世纪初,俄国还是个扶木犁的落后农业国,不大受西欧富亲戚的待见),相较之下小亚细亚这欧亚之间的跳板、商队往来之地,就富庶多了,罗斯蛮族武士们放手抢劫,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后面还拴个大闺女,赚得盆满钵满。
就算是大公和贵族将军们,不少势力小、没什么野心的,也觉得这趟小亚细亚观光纯玩豪华游实在不错,出来见见世面,老了也好对孙子们吹吹爷爷当年打异教徒的光辉事迹,顺手还赚了一笔,最后,连船票都是拜占庭买单呢!
可莫斯科大公亚历山大罗维奇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差点儿没把心脏病脑溢血肠梗阻胃溃疡全都给气大发了,就算“神医”张悟本穿越过去给他灌二十斤绿豆汤,也得回天无力。
漫山遍野的罗斯蛮族兵赶着车轮子快陷进地面的马车、背着小山也似的包袱,欢天喜地往小亚细亚北方港口行军之时,没人注意到中军帐内亚历山大罗维奇的咆哮:
“大汉皇帝,大汉皇帝,他针对我,绝对是针对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我复兴全罗斯的敌人!”
将军瓦西里点点头,深表同意。
莫斯科公国和威尼斯结盟,与其说针对大汉,倒不如说是在挖老东家拜占庭帝国的墙角,甚至对大汉还是非常有利的。
大会之时,亚历山大罗维奇和歌德尼格同时向大汉皇帝楚风邀赏,实际上是在抽拜占庭的耳光,向安娜公主、向楚风也向其他势力表明了态度,威尼斯和罗斯蛮族,这对儿“海陆双雄”不再唯拜占庭马首是瞻了
——咱们自个儿做主,谁出价高,咱们认谁当老大!
在他们看来,大汉帝国西进的首要敌人,绝对不是偏僻蛮荒之地的罗斯蛮族,更不可能是只是个城邦共和国的威尼斯,毫无疑问横亘于东欧、希腊、巴尔干的拜占庭帝国,才是他的拦路虎。
那么,为了分化瓦解拜占庭组建的反汉联盟,大汉皇帝就能够付出、也愿意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正如他为了收买热那亚人,送出了塞尔柱的不少港口那样,威尼斯和罗斯蛮族也能得到相应的赏赐。
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楚风竟会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们,也就是说,大汉宁愿和拜占庭维持非敌非友的关系,也不愿意花费较小的代价收买威尼斯和罗斯蛮族,彻底把拜占庭变成光杆司令!
“难道、难道大汉皇帝对咱们罗斯蛮族的敌意,竟比、比对拜占庭帝国还要深?”瓦西里口不择言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把自己吓得脸色发白。
瓦西里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相反他是罗斯蛮族之中以勇敢著称的将军,在大不里士战役中指挥军队对蒙古大汗反戈一击,浴血搏杀,创出了赫赫威名。
可想到大汉皇帝的敌意,仅仅是楚风表现出的一种隐晦的态度,就把这位勇士吓得心惊胆战,感觉自己道破的这句话,就如同被打开了的潘多拉魔盒那样可怕!
要知道大汉皇帝楚风虽然不是个满脸横肉、络腮胡、凶相毕露的屠夫,但罗斯人有句话“拿圣经穿法袍的强盗(教士)最凶残,穿礼服的土匪(领主)最可怕”,楚风没有捧圣经,但他捧着新儒学《四书新解》和《五经新编》,楚风也没有穿礼服,但他的军队穿着整齐的盔甲,漂亮得堪比礼服呢!
马木留克苏丹盖拉温、埃及哈里发穆斯塔法、罗姆苏丹罗慕洛,这些强横一时的人物,不是都倒在了大汉皇帝的面前,变成了荒漠中的白骨或者京观顶上的骷髅?
亚历山大罗维奇,奠定沙俄基础的一代雄主,罗斯蛮族摆脱鞑靼桎梏走向对外侵略道路的关键性人物,子孙注定会成为强大俄罗斯的沙皇,如此人物竟也在这个结论面前吓得瑟瑟发抖。
他曾经多次想过大汉皇帝对自己的敌意,有时候两个人互相看不过眼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圣彼得曾说“朋友和敌人都在第一个眼神注定”,这也是无可奈何,他便把一切归结于自己在某个不太注意的地方,触怒了皇帝。
可经过瓦西里的提醒,莫斯科大公才开始正视自己一直试图不予承认的事实,那就是大汉皇帝对罗斯蛮族,准确的说是对莫斯科公国敌意很深,满怀戒心!
从各方面看大汉皇帝都是位英明睿智的君主,这样的人物决不因个人好恶来决定军国重事,亚历山大罗维奇苦笑着,不得不承认之前认为的大汉皇帝因为个人原因对自己有某种成见的想法,实际上是在自欺欺人。
“不对呀,咱们、咱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针对大汉的野心啊!”亚历山大罗维奇一脸的幽怨,活像幽闭宫中五十年没有见过男人的老宫女。
瓦西里也觉得委屈,大汉皇帝的敌意简直莫名其妙嘛,咱不就是试图取得代征税权,从而压服其他王公,最终统一罗斯诸公国吗?
就算全罗斯得以统一,地方也不过顿河平原到克里木半岛的蛮荒之地,离大汉本土还远得很,就算离大汉控制下的东西方交通要道波斯-两河流域-埃及一线都还隔着崇山峻岭呢,根本不构成威胁嘛!
再者,罗斯蛮族的力量能和大汉比吗,能和拜占庭比吗,凭什么就对咱们如此戒备?好像咱们是蒙古铁骑似的!
两位罗斯人委屈得想哭,他们却不知道自己的后世子孙在若干年后成为华夏最危险的敌人之一,割占领土面积最大……有了前车之鉴,楚风能不把威胁扼杀于襁褓之中吗?相反,大汉皇帝腹黑男楚风一向认为把敌人斩杀于婴儿状态方是英雄本色,曹孟德青梅煮酒不杀大耳儿,留下刘皇叔来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尔,最后落得华容道窘境,这才叫装逼装成傻比!
莫斯科大公并不知道自己是在替子孙后代提前还债,肚里对楚风咒骂了几千几万遍。
瓦西里头脑比较简单,双手一切做了个鱼死网破的手势:“既然如此,趁他们只有一个军在这里,咱们干脆……如果突然发动打个措手不及,也许胜利并不遥远。”
“放屁!”亚历山大罗维奇唾沫星子喷了瓦西里一脸,“你这个猪脑子!不提大汉远征军的战斗力,你自己看看外面的军队,现在还有可能让他们拼死作战吗?”
瓦西里真的掀开门帘望了望,所有的官兵都满载而归,唱着笑着一脸的幸福,现在他们只想快一点把抢来的东西弄回家,向亲戚朋友和邻居炫耀一番吧。
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他们去打仗,真比杀了他们还难呀!
莫斯科大公和他的将军是“相对无言泪千行”,就快“无语凝噎”了,从来纵兵大抢都是提升士气的,没想到抢太多竟会导致兵无战心,还真他妈…
不过话说回来,在贫瘠的罗斯土地上,哪一次战争的胜利者会抢到盆满钵满的程度?就算是相当精明的亚历山大罗维奇,也从没有想过会出现“士兵抢太多背不动,所以不想继续抢下去”的情况。
要怪,就怪塞尔柱人太肥,而罗斯人太穷吧。
原路返回,一路上的塞尔柱人早在来时就杀的杀、逃的逃,罗斯蛮族非但没能再抢到一丁点儿东西,竟至连粮草吃喝都没有
——去时不同来时,来时罗慕洛苏丹麾下的行省官员必须捏着鼻子给罗斯人筹备粮草,换现在阿凡提苏丹可没那么好心肠,行省官员组织恨罗斯人入骨髓的居民们把最后一粒粮食都藏起来,罗斯人就只好饿着肚皮赶路,好在,他们抢来的东西当中,粮食倒也为数不少。
呃~罗斯人抢东西的口味比较重,什么铁锅、磨盘、女人衣服,当然也包括牲畜粮食,都是来者不拒的。
命运早已注定罗斯人不会太过落寞的离开小亚细亚,来到北方海港,正愁着来是拜占庭免费赠送的安拉托利亚风光纯玩豪华团,回去没人买船票难道要游过黑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