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迷总算是想起来什么事了,他摩娑着下巴眯着桃花眼道:“王大川啊,定是公事公办。”
“可是俺有些等不及呀,大人。”
“那也得等啊,总得给我时间嘛。”
石碌急的跳脚,可是人家回应的滴水不漏,他毫无办法。
石碌只好开口求道:“杨捕头,您是个好官,能不能想想办法给俺村再打口井?村里人吃水难呀。”
“这是利民的大好事啊,不过得先去曹县令那里报批文。”
“批文得多长时间啊?”
“公事审批都慢着呢,得耐心等。”
杨小迷太极打的太好,可是这石碌快郁闷死了,为啥他听不懂这当官的说的是什么意思呢?怪不得这当官的不是寻常人能干的,说话就是一门学问。
随后是巴结心切的叶大山。
“杨捕头,俺听说府衙里会有邸报可看,对么?”
“是。”
“那能拜托杨捕头给俺拿几份邸报看看可好,俺也想瞧瞧上头都说的啥。”
些言一出,众人皆惊。
牛氏悄悄扯了一把叶大山:“他爹,你识字么?咋给人家要东西?”
叶大山一本正经地道:“俺啥都明白,只有读书识字才是成为有本事人的根基,若是大字不识一个,将来啥也弄不成!俺早准好了文房四宝,也和邻村的一个童生约好了,他每隔三天就来咱村教俺写字读书,俺将来也要成为一个出口成章的人物!”
牛氏简直是用崇拜的眼光来看着叶大山,唉呀!他爹将来莫不是还会试着考取个功名?万一成了呢?又万一她成了官太太……俺哩老天爷呀!这个“万一”不敢想哩!
叶大山一脸满足的微笑,大小那个楞头青的后生崽子,将来还说不定谁巴结谁呢!
杨小迷道:“叶叔有这份心境倒是难得,人生不学,冥冥如夜行。就连绵州巡府的老父也是和自己的孙子一起听西席先生授课,温故常知新,可以为师矣。”
“西席授课?俺咋听说高官家的子弟都在皇宫里头上官学哪?”
杨小迷微微一笑,这叶大山知道的还挺多,估计是那个童生告诉他的。
“没错,宫里的官学子弟几乎全是皇家子弟,非富即贵,精中选优,所以每年收学子不足百人。学子们分为文武双科,每月均有朝廷发放的二两银和一定数量的米粮,比大殿守门的军士饷银都高。连授课都是翰林和将军,这些学子得天地亲师,圣人教化,将来都是青鸾栋梁,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叶大山兴奋地都快要跳起来了,他实在是太喜欢和杨小迷这样的人物交谈了,几句话都能得知他从来没听过的东西!
“那俺将来有没有可能学业有成呢?”
“叶叔其心可嘉,当拭目以待。”
杨小迷暗笑,想当年司徒瑾也是官学武状元出身,没有背景不一样被打发到青阳了么?还有那曹达,高中进士又如何?想出人头地,不是门第就是裙带,就叶大山?切!
几个人聊完眼看杨捕头要走,牛氏慌了,她扯了一把身边的叶婉珍,并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叶婉珍立刻走向杨小迷面前娇羞地行个礼道:“妹妹我也不知道给杨捕头叫哥哥好,还是叫大人好,妹妹人小不懂事,在这里就斗胆跟着我剪秋哥也叫声杨大哥了。杨大哥,我是叶家二妹,在水云裳绣坊跟在贞娘子身边做事,也是她得力助手呢。”
杨小迷点头示意:“叶家二妹叫哥什么都好。”
叶婉珍脸带红晕羞怯地道:“能结识杨大哥这样杰出的男子真是让人欢喜,那小妹回去就吹牛了,就说我有个厉害的捕快哥哥,看以后谁敢欺负我!“
杨捕头豪爽的将手一挥:“吹去吧!将你杨大哥夸的好一点啊!你就说你杨大哥狠到长刀一出,人头落地,血溅五步!帅到人神共愤,令人发指!”
叶婉珍惊喜瞪大双眼,高兴地拍着手,跳着小脚一派憨态天真:“真的呀,那妹妹我真的吹牛去了!杨大哥真是好人,一看就是能文能武的人物!若是小妹抬出大哥的名号吓唬人,可别怪小妹不懂事,狐假虎威啊!”
“不怪不怪。”
杨小迷暗道,这位妹子谁呀,甜的都发酸了。
众人言谈甚欢。总之,没有人注意叶剪秋。
叶剪秋气喘吁吁跑到府,一把推开了朱漆大门。马友道听到门响站了起来,透过小窗看到是叶剪秋进来后又坐下,脸上的神情有些担忧。
叶剪秋慢慢的走进去,午后的府宅安静而空阔,白花花的太阳透过院内的大树,照射在青石板地上斑斑驳驳。高蝉多远韵,茂树有余音,一声声刺耳的蝉鸣传来,院子里阵阵似有似无的幽香,看到砖缝里都是芬芳如碎米的落花,才知夏已深。
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一晃,飞快地躲进树后。从树后慢慢探出一个白色连帽的小脑袋,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叶小溪,你在干什么?”
一听这话,白色的小脑袋反而“嗖”地又缩进了树后。
叶剪秋大步上前将躲藏的叶小溪拎了出来。
“叶小溪,你为什么躲着我?”
只见叶小溪闪烁着两只大眼睛,有些泪汪汪地道:“剪秋哥,俺要是说了,你别打俺。”
“我从不打人。”
“也别骂。”
“我也不骂人。”
“那你也不能生气。”
“那不一定。”
“那俺不说了……”
“你倒是说呀!”
看叶剪秋着急,叶小溪一跺脚,干脆地道:“俺说不好,剪秋哥,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说完,他一把拉着叶剪秋就跑,叶剪秋看着他那手上还戴着清理厕所专用的白色的大手套,不由得唉唉叫了几声。可是叶小溪拧着头,用力地拉着他一直跑,一直往翠竹轩的方向跑去。
叶剪秋远远地看到翠竹轩院子上方那火红鲜艳的凤凰树的树冠后,他心里有些惊讶,这叶小溪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这翠竹轩位置其实很偏,几乎没有人迹。
原本翠竹轩里面种的全是竹子和松柏,可是青阳的环境不适合竹子生长,残枝败叶的竹子已经死光了,柏树的叶子也黄蜡蜡的,好好的院子里落败成一片萧杀之气。
叶剪秋就向马婆子要了钥匙,没事就来这里种种花收拾收拾屋子什么的。凤凰树耐旱喜光,只是不耐寒。但是经过叶剪秋这开了外挂的手种植后,果然不出所料生长的很快,那巨大的树冠开满了红色的鲜花。“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院子上空如同一片鲜艳烈火可以和如血的夕阳相媲美。
院子里被他铺成了一条弯曲的沙岩甬道,甬道直通凤凰树,沙岩道旁边竖起了半人高的木栅栏,上面缠满了开着大如喇叭的紫色金边的牵牛花和红色的鸢萝,青砖围绕着凤凰树的树根墁成一个圆形地面,上面摆了一张样式质朴的厚板木桌,两边还放了两把小摇椅……
厚重的青砖瓦房边也被他种满了爬山虎,生机勃勃的爬山虎已经将房子完全包裹,推开绿叶丛中的红木窗,这所小院子就像童话故事一样完美。
这里本是他的秘密基地,等建成后,他想留给自己和心爱的人一起住……
很快,叶剪秋就被叶小溪带到了地方。只见翠竹轩大门敞开,门口站了几个丫头小厮正踮着脚尖往里看。
叶剪秋心情复杂的跟着叶小溪来到众人身后,看着翠竹轩门口那自己亲自种植的百日红和木槿那一地粉紫色的落花,心里感非常不安。
叶小溪重重地推了他一把,道:“剪秋哥,你自己看!”
众人回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并悄悄地给他让了条路,叶剪秋默默地走向前。
只见院子里那棵巨大的凤凰树下他精心准备的那把摇椅上,有一个年轻男子正悠闲地躺在上面晃悠。
他旁边有个陌生的丫环站在那里轻轻替他打扇,另一个小厮上前单腿跪地恭敬地奉茶。那男子伸出一只修长洁白的手,端起茶碗仅轻尝了一口,就放下了。
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男子,眉眼精致,脸色洁色如瓷,黑发轻挽只簪了一根羊脂玉簪,额顶有一个很明显的美人尖,一个耳垂上钉了昂贵的七彩钻耳钉,华美的耳钉在他举手投足间不断地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那一身粉底金线绣大朵满斯菊的衣袍华丽的如银河星光泻地,腰间精美的玉佩带着金黄的穗子从摇椅上垂了下来,不停地随着摇椅的摆动晃晃悠悠。
“他是谁?”
“听月楼的良辰公子。”
“谁送来的?”
“杨捕头。”
“剪秋哥,这良辰公子谱子可大了!他嫌弃咱们宅子不好,挑来挑去就选了这翠竹轩,马婶子说钥匙在你身上,她没有办法开门。结果良辰公子拿砖头就将大门砸开了,连马婶子也没办法……”采霜不满地道。
旁边有人跟着告状:“可不,他嫌屋子里有霉味儿,马婶子正领着良辰公子带来的几个丫头正在屋里熏香呢!良辰公子对咱们府里的下人都看不上眼,一个也没用,还教训我们没有规矩,丫头不分什么一,二等,小厮不分主次什么的。”
“是啊,嫌弃我们不会察眼意,懂眉语,还嫌弃这里没有荷塘,没有锦鲤,茶也不好,饭也不精……足足闹腾了一上午呢,这刚消停下来。”
“大人呢?”
“在书房。”
叶剪秋立刻转身离去。
☆、六十三
风是大漠的灵魂,风是大漠的呼喊。
无边无际的大漠落落寡欢,太阳将荒漠炙烤成滚烫的火球。天地苍茫,只有高空中盘旋的孤鹰。它就像独来独往的侠客,不惧烈日和狂风烁金销骨的气焰,将雄姿展示给万里云天,南北大雁偶尔附和,也难掩它沙漠王者之位。
灰白苍穹下,悲怆壮阔的荒漠,不时刮起强悍而又骁勇的大风。风卷黄沙,吹散不了热血男儿的身躯和胆量,也吹不去他们的意志和梦想。
将士来,将士还,横断鹰头山。
一队人马出现在鹰头山脉那苍凉的荒漠上,司徒瑾带着几个弟兄开始刮地皮式的巡山。他眉头紧锁,眼神凌厉,看到可疑的洞穴立刻下马,一一亲自探查,决不放过。
他内心自责,天晶石作坊还是他太依赖朝歌和黑鹰所致,他必须自己亲手抚遍这片大漠,才能真正安心。
众人来到一处断崖前,司徒瑾手搭凉棚,看到远处可疑的地方后立刻示意军士原地等候。他飞身扑向那被风刮得不断流泻沙石的断壁上,如同壁虎般紧贴石壁,十指紧紧抠住仅能固定身体的细小缝隙,等身边的狂风稍缓,他提气上跃继续向上攀爬,终于来到那处窄小的石洞。
只见这石洞细长窄小,堪堪仅容下一人钻入,司徒瑾探头往石洞里查看,里面虽然黑黝黝,却有细弱的气流从里往外蹿,他毫不犹豫抓住上方的石壁就伸腿向里跳。
“大哥,定要小心!”
守在崖下的军士担心的呼喊。
“无妨!”
司徒瑾说完就径直跳了下去,当他落地后,发现这里果然是一个外窄内宽的山洞。不同于外的狂风肆虐和烈日高阳,除了洞口有呜呜怪叫的风声外,洞内安静而又幽深。赤红色的山石遍地,地面崎岖不平,脚底全是风化的沙石碎砾。他屏神静气的弯腰向前,跟随洞内着那缕似有似无的气流慢慢向前查看。
忽然,司徒瑾的耳朵一动!他听到一丝不易查觉细微的声音,和他仅一壁之隔!
是人!那脚步和呼吸绝不会错!
司徒瑾心里紧张而又狂喜!真他妈来对了!
他一手里紧握腰间长刀,另一只手按袖箭机关,蓄势待发!
洞内的风时有时无,石壁另一侧人的脚步和呼吸也时断时续,幽暗的洞内司徒瑾侧耳倾听,目光灼灼。就在前方石壁拐弯处,司徒瑾疾速加快脚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下了长刀!
只见眼前巨大的黑色影子一晃,一股奇怪的味道传来,不好,火蒺藜!
司徒瑾就地一滚,躲开对方抛出的一把暗器,火蒺藜触碰即炸,洞内顿时火光四射,碎石纷纷,滚滚狼烟。司徒瑾迅速起身扑向那团黑影,对方见偷袭不成,立刻扭身就逃,司徒瑾紧跟不舍,只见对方边跑边向前又抛出一把暗器,只听到“砰”地炸开一处石壁后,那黑影竟然从冒着烟尘的破口处一纵而出,司徒瑾毫不犹豫地跟着大步跳下。
洞外刺眼的光芒大盛,司徒瑾有些不适应,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空中飞舞,一个熟悉而粗犷大笑声响起,对方黑红肥胖的脸庞一脸得意。
司徒瑾定睛一看,不禁大骇:“乌雷!原来是你这螭国丑夷!”
乌雷是和司徒瑾交手较多的螭国将领之一,他体形巨大,毫不夸张的说体重约有三百斤,尤其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肚子更是累赘。若是乌雷穿上铠甲,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战车,寻常的马匹根本载不动他,他只好坐慢吞吞的皮狙兽。
他尤爱和司徒瑾交手,但每次均娄战娄败,娄败娄战,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螭国人体壮如牛,力大如山,擅于角斗和骑射,尤其好斗。司徒瑾念乌雷性格憨直,执拗倔强,勇往直前,总是手下留情放他一马。其实司徒瑾从不小看乌雷,若是长戟折断,战马被伤的情况下,那螭国人在地面上的角斗术绝对是一大杀器!
乌雷身形笨拙,但会使一手黑色的玄铁长鞭,他的长鞭还被司徒瑾打脱手几次。可是司徒瑾从未见他用过轻功,更没有见过他像眼前这般庞大而轻盈的体态,就如同被狂风吹向天空一片巨大的树叶!
“乌雷!你何时学的轻功?”
“哈哈,我乌雷喜欢秘密!”
“你下来我们打一架!”
“打不过!”
乌雷说完就欲离开,看到司徒瑾来追,他袖子一挥,撒下密密麻麻的暗器投进山石的缝隙处,只见声声爆炸中,司徒瑾身后山石纷纷滑落,烟尘滚滚处眼看断崖要坍塌。
“往后撤!全部后撤!”
随着战马嘶叫,军士们后撤,可是仍有来不及退下的军士被砂砾掩埋。司徒瑾立刻冲下山崖,拼命往外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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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绿植葱郁,空气清新。
司徒瑾闭上眼睛疲惫的躺在被绿意包裹的床上,这些绿植让他心神宁静。一片碧绿,一汪清浅,鲜活的植物会让他想起沙漠绿洲。
只是他仍脑子纷乱,心事重重,海大牛又受伤了,而且伤势很重,这让司徒瑾很痛心。
他无法理解那乌雷在短短的时间内,轻功怎么会有如此出神入化的突破。乌雷离去时,那被炸毁的残垣断壁处竟然能隐约看到地道的痕迹,是人挖的,还是利用原来的地势?地道下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看来还要再查一查。
那火蒺藜,本是青鸾兵部和工部共同研制的重大机密之一,同雷震子,火药箭列为三大重中之重,就是因为有这三种重火器的出现,才使周围那些附属小国震慑而臣服。那乌雷又是如何得来的?是自己内部有问题,还是他们通过特殊渠道购买?
鹰头山的沧桑巨变,总能引起人们无限遐想……
此时,听到门声一响,一个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司徒瑾不用睁眼,闻着那股清幽的味道就知道是谁。
叶剪秋进屋后将自己的帽子和面巾取下,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悄悄来到司徒瑾身边。
司徒瑾闭着眼睛睡得正沉。
他看起来疲惫中还带有几分憔悴,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碴,脸颊晒的发红,有些地方还脱了皮,头发和耳朵里还有残留的沙土。他和衣而卧,连靴子也没脱,被子也没盖。
叶剪秋站起身来,细细检查他全身上下有没有受伤,看到除了十指有些破损外没有其它外伤后,他这才放了心。叶剪秋轻轻抬起他的长腿慢慢将他的靴子脱下,又拉开了被子一角给他盖上。
叶剪秋静静的坐在他身边,轻轻的抚着他英俊的脸颊。
真想他呵!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累坏了吧?这些天定是在外面受苦了。
叶剪秋弯腰俯下身来,隐约闻到司徒瑾身上仍带有一股烈日风沙的味道,不禁心疼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死死的攥住,力气大的几乎将手腕的骨头生生捏碎!
“别动,我很累。”
叶剪秋强忍痛疼轻声道:“是我。”
司徒瑾睁开带着血丝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道:“给我按一下。”
“好。”
司徒瑾翻了个身,叶剪秋揉了揉手腕开始给他按摩,司徒瑾不禁舒服的哼出声来。
“大人,这几天一直都在巡山么?”
“唔。”
“很辛苦吧?”
“唔。”
“我们聊聊天好么?”
“嗯。”
“你枕边有新织的浅棕色鸡心领毛衣,料子轻盈软滑柔顺,配上一件白衬衣,暗金色领带,竹麻料长裤,肯定很好看。只是扣子和领带你用不习惯,回头我帮你穿。”
那衬衣上十个扣子是他用薄木片精心磨制成的,而毛衣和裤子是他和李氏商讨了很久,才最终定下的款式和面料。叶剪秋早就期待司徒瑾穿上这身衣服了,若是再配上他自己黑色高筒战靴,高大帅气的他定是如同t形台上的男模!
“菜园里的蓝莓熟了,我制了果酱,回头可以给你烤面包吃。菜园子里有很多漂亮的小鸟,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你喜欢那只我可以你帮你捉,但是不能关在笼子里养。我喂养的小鸡终于开始下新鸡蛋了,个头特别小,但是味道却很好,回头做给你吃。对了,那棵红绒树下我绑了一个吊床,可以躺着玩……”
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鸡毛蒜皮,司徒瑾不禁皱了皱眉:“幼稚。”
叶剪秋立刻尴尬的闭了嘴。
他其实有一肚子话想对司徒瑾说,本来还想准备邀请他去见见李氏。李氏肯定很喜欢英俊潇洒的他,三个人坐在李氏家小院子藤架下的小桌子边聊天喝茶,然后自己下厨做上一桌拿手好菜……他甚至还打算请司徒瑾一起逛街,他们穿梭在那青石板铺成的阡陌纵横小巷,或找个特色茶楼听戏,或是街头漫步……可惜,忙碌而又辛劳的司徒瑾好像给不了他。
叶剪秋咬了一下嘴唇,终于开口道:“翠竹轩的那个良辰公子,你知道么?”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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