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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种田:《叶剪秋》作者:酱咸菜

第16节

司徒瑾心里有些厌烦,他根本不想听到这些让人心烦气躁的后宅锁事,他只想静下心来好好休息。而叶剪秋也不应该为这种事妄自猜测,他应该乖巧懂事,更应该相信自己。所以,司徒瑾懒得解释,也不屑解释。

冷场片刻后,司徒瑾听到叶剪秋的呼吸有些沉重不稳,心里有些不忍。

“曹达送来的。”

“我不想让他在那里,那翠竹轩……”

“他只是暂住。”

“那翠竹轩是我的。”

“你不是有地方住么?”

“可是,我想赎身出来后,要么在外面买个房子住,要么就住在翠竹轩。”

司徒瑾又一次睁开了眼睛,终于恼火道:“叶剪秋,你说什么,赎身?出府?”

“我只是想……”

“这事日后再议!”

“……”

那翠竹轩是我们的!我根本不想让那个所谓的良辰住在府里的任何地方!

可是当叶剪秋看到司徒瑾累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时,他将这话又咽了回去,忐忑不安地道:“还有件事想麻烦你……老家有人想请你帮忙,有人偷了他们的西瓜……”

“没空!”

“……”

“一会儿要不要洗个热水澡?”

“闭嘴!”

“……”

叶剪秋手腕很疼,疼的想掉眼泪,但他仍一头大汗帮司徒瑾按摩。他心里很难受,没想到几日不见并不是以慰相思之苦的执手谈天,卿卿我我……

美好的爱情来的太快,快的像个美梦让人担心时刻会惊醒。叶剪秋明白自己并没有和司徒瑾并肩携手风雨的经历,也没有竹马同窗的笃定情谊,司徒瑾过往的时光里叶剪秋并没有参与。这一切都让叶剪秋很不安,总担心他的爱只是对方的一时情绪。

叶剪秋自我检讨,是自己的话太多了吧!司徒瑾看起来压力很大,脾气显得有些暴躁,这个时候提这些事怕是不合适,他需要休息。是自己想多了吧!由于太在乎,所以也更加敏感脆弱。

爱情真是奇怪,好像什么都介意又偏偏什么都能原谅。眼睛里下着雨,心里却默默地撑了把伞。

而仍闭着眼睛的司徒瑾心里的火腾腾上涨,为什么这些百姓总是来找别人来做主,自己就不能为自己做一次主?若是有血性之人斗胆杀了这些妄法之徒,跑到司徒瑾那里寻求庇护,那他定会收在自己麾下,当自己兄弟保护起来!可惜,来青阳镇三年多,没有遇到一个!

现在的司徒瑾也渐渐没有了除暴安良的兴趣,那些做恶之人,根本是杀不完的,而司徒瑾,却只有一个。但是百姓们却不管那么多,也不管一个军团的人有没有权利插手地方上的事务,反正你是吃皇粮的,那就得管!

看看吧!连西兔儿村的百姓被人偷了西瓜也来找他,他又不是土地爷!

那些被奴役习惯的百姓,几乎变得很麻木。有口饭吃就不会想到求人,没有出人命就不会想到反抗!司徒瑾只所以替王家村的王老汉修理了曹福牛,就是因为他敬花甲之年的王老汉不惧刀剑,不畏快马,豁上老命敢半路拦截!

“这些天,你随朝歌去农场干活,听他指派。”

“嗯。”

“府里的事先放下。”

“好。”

司徒瑾睁开眼睛,盯着他道:“不是让你去跟着朝歌干活吗?怎么还在这里?”

叶剪秋很委屈:“我想多陪陪你,再说,朝歌不来带我,农场太远……”

司徒瑾一拉被子,将自己盖住道:“朝歌在菜园子,你找他去。我累了,你退下吧。”

叶剪秋只好从床上爬下来,穿上鞋走出了门。

走到半道上,叶剪秋突然想起什么,糟糕!他忘记朝歌有菜园子的钥匙!那朝歌肯定会发现菜园子的奇怪之处了!

想到这里,他匆匆跑到菜园子,只见菜园子大门紧闭,有人从里面将门闩上了。他焦急的敲门,很快,光着膀子的朝歌板着脸给他开了门,叶剪秋看了朝歌一眼,朝歌脸上永远都是一幅冷冰冰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叶剪秋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园子,眼前的一切让他大惊失色!

园子里的果树全部被连根刨了,地面只留下一个个如同炸弹轰炸过的大坑!由于刨树的时候嫌搭的菜棚架碍事,已经全都野蛮的拆除了!所有的菜都凌乱的躺在地上,瓜菜踩烂不少,到处都是落叶断枝,满园弥漫着瓜果烂叶的味道……由于少了树荫遮挡,白花花的阳光毫不客气的射向菜地那惨不忍睹的场景。

花儿不见了,鸟儿没了……

☆、六十四

生机勃勃的菜园子转眼就变得满目疮夷,刺眼的阳光晒的人有些眼前阵阵发黑。叶剪秋的心像那些树坑一样空空荡荡,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向菜园子里那唯一的一棵没有遭到毒手的大树前,翻身躺在两根树杈中间撑起的一张吊床上,闭上眼睛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生活啊生活,为什么层出不穷的难题就像海浪一般不断地推到他面前?

我不是钢筋铁打的人啊!为什么不能让我欢笑的时候多一些?

朝歌觉得纳闷,他认为叶剪秋肯定会和他吵,和他闹,甚至会和他打,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叶剪秋蜷在那里像个被遗弃的小猫一样可怜。这样叶剪秋反而让他不知所措,他宁可被叶剪秋砍上一刀,也不想看到他这个受伤的样子。

朝歌放下怀里比腿还粗的大丝瓜来到吊床前,突然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蹲地了在上。

叶剪秋哭了……

在朝歌心里,流泪是弱者的表现,他嗤之以鼻!他朝歌擒过狼抓过贼,见过狰狞的伤口和扭曲的尸体,送别过战友也刺穿过敌人的胸膛……但唯独没有掉过眼泪!

可是眼前这个人,怎么哭的那么让人……让人心里发堵呢?朝歌表面上如老僧入定,心里却已兵荒马乱。

叶剪秋蜷在吊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闭着眼睛,脸色安详,如同睡着了那般温柔恬静。只有晶莹的眼泪悄悄顺着眼角,沿着鬓角的黑发一直流到耳朵里,耳朵里的小窝很快积成了水坑,然后泪水又从溢满的耳朵里流出来,一滴一滴的顺着脖子打湿了他的衣领……

叶剪秋从小就是这样,遇到难过的事就悄悄地躲起来,就像受伤的小兽那样躲在偏僻的角落里为自己舔垊伤口。这不同于别的孩子正常反应,姑姑总是担心不已,她宁肯让剪秋大声哭出来,也不忍看到他这样独自承受。

朝歌想伸手擦他的眼泪,但是那张脸是如此沉静圣洁,让人不忍触碰,朝歌不禁将自己的脏手放在裤子上使劲擦了擦。对方这种无声的控诉让人心里发慌,使得朝歌坐立不安。

朝歌挠了挠头道:“那些果树我拉到农场了……若你不喜欢,我帮你再拉回来就是了。”

叶剪秋不为所动,眼泪仍静静的流个不停。

朝歌从地上捡了朵被踩烂的大花朵局促地捏在手里转来转去。

“菜园子我没有破坏,只是在收集种子……你看,这丝瓜我敲打了半天,黑色的种子像大甲虫似的吓我一跳。我掏空了几个南瓜,还劈开了几个老葫芦,摘了一些老豆角,挖了一些土豆……”

见叶剪秋仍不理他,朝歌心里急躁,将大烂花一扔大声辨解道:“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的心血,我可以帮你再把菜园子建好就是了……你也是男子嘛,怎么能轻易掉泪呢?”

面对沉默的叶剪秋,朝歌有些无奈,他蹲在地上想了半天,又道:“你莫要气了,那群大马蜂还蜇了我呢!被我一把火烧掉了,再也不会害人了!”

被风吹的哗啦啦的大树下,叶剪秋躺的安稳,神态平静,眉眼柔和,只是脸上那条晶莹不断的泪痕证明这个人并没有真正睡着。朝歌蹲在地上不时地偷瞧一眼那个纹丝不动躺在吊床上的人,他自己上半身全是被马蜂蜇的点点红斑,身上疼痒不堪,加上心里急又躁,朝歌的脑袋“绷绷”跳的疼,拳头紧了又松。

不能打,也不能骂,这可如何是好?他算是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朝歌觉得叶剪秋是一座无言的大山,他根本无力撼动。有些气恼的朝歌“腾”地站起来道:“我下次不这样了还不成?要不,你打我?”

朝歌拉起叶剪秋的手朝自己身上狠狠打了几下,对方的手太软了,打在自己身上就像挠痒痒。

眼看叶剪秋的肩膀就要被泪水湿透了,又急又气的朝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的转来转去。远处传来刺耳的蝉鸣叫的让人心慌,头昏脑胀的朝歌终于无计可施,低着头懊恼地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

只见叶剪秋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红着眼圈坐了起来。他独自疗伤的好处就是,醒来后脑子很清醒,而且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朝歌长长的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觉得自己累了一天都没有哄人的功夫费劲!

“你不生气了?”

“我能杀了你么?”

“不能。”

“那还问什么。”

朝歌无语。

“你收集了多少种子?”

一听这个,朝歌立刻精神抖擞:“足足十袋!我都分好类别装好了,明天我会拉到农场,种的时候很方便!”

“瓜果蔬菜你怎么处理的?”

“大的切碎了,小的真接分了。府里留一半,拉到署衙一半。”

看着垂头丧气坐在吊床上的叶剪秋,朝歌不由得咧了咧嘴。刚才还哭的泪水涟涟,这会一点屁事儿也没有了,其实还是很好哄的。

这棵大树下散养着很多鸡,不停地围着叶剪秋叫着,就好像家里来了狼,这些小崽子们正纷纷向主子告状,有一只母鸡还跳到叶剪秋腿上,咕咕叫个不停。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通体金黄的小鸟,只见它鲜红的喙,琥珀一样的眼睛,小鸟飞了一圈稳稳停在叶剪秋的肩膀上,蹦蹦跳跳扑打着翅膀,叽叽喳喳在他耳边清脆的鸣叫。

叶剪秋随手从怀里拿出食物,捏碎了一些糕点屑,放在手心托在小鸟面前喂食,小黄鸟点脑袋吃他掌心的食物,叶剪秋爱怜的抚着它的小脑袋。

“没有家了是吧?没关系,我们再建一个就是了,比这里还大还好,成不?”

小黄鸟抬起头又叽叽叫了几声。

朝歌惊讶:“它为何不怕你?莫不是你懂鸟言识兽语?”

叶剪秋哀怨地看了一眼朝歌,朝歌不禁被这种眼神凛得心底一颤,脚竟往后退了一步。

“没错,我是懂鸟言识兽语,因为我能听懂你在说什么。小鸟不怕我是因为我从不祸害它,连马蜂也从来没有蜇过我,动物都能分清好人与坏人!”

过了半天朝歌才反应过来,不禁鼻吼喷气:“叶剪秋,你骂人!”

“你奈我何?”

“……”

“去找根黄瓜把你身上的红包涂一涂,你不知道疼么?”

朝歌飞快去找黄瓜,叶剪秋在他身后大喊:“把你的裤子往上提一提!”

听到声音后,朝歌不耐烦的边跑边提了一把裤子。而坐在吊床上的叶剪秋很无语,这个朝歌发育的也太好了,火焰般的体毛从肚脐往下蔓延,也不知道注意分寸!

——————————————

小厨子又不见了。

曹五如同被霜打蔫的茄子,垂着大脑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正在打牌的曹老太抬起眼皮撇了一眼对面那镶金嵌贝,流光溢彩万鸟朝凤的八扇屏风,从隐约的反光里看到老五如同中了穿心毒箭的鹌鹑般耷拉着脑袋,不禁有些担忧。

不抠脚了,不挖鼻孔了,也不咧着嘴剔牙了,整日香汤沐浴,衣柜翻了个底朝天,衣服一天换三回,首饰也来找她借,香囊不离身,只是仍爱吃那肥下水……

“真心喜欢?”

曹老太一边发牌一边问。

曹老太的突然出声让曹五一脸发懵:“娘,您老在说我么?”

“嗯。”

曹五又垂下了脑袋:“孩儿快不能活了。”

曹五觉得自己就像在沙漠里跋涉的干渴旅人,突然发现空中有一颗糖水饱满,快要滴出汁液来的鲜嫩水果,但是他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吃到嘴里,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母子俩没头没脑的对话让三个牌搭子们好奇地看了一眼,但都识趣的没有插嘴,专心致志的打牌。

曹老太叹了口气:“把娘名下的股份给他二成。”

曹五惊讶地抬了起头,虎目含泪:“娘!”

曹老太名下的产业是曹家最多的,不仅在青阳镇周围几个县,甚至在绵州府,京都临月也有分布,仅仅一成就足够撼动人心的,何况是两成?

“试试吧!”

“娘!”

曹五抹了一把眼泪,他在曹老太面前,永远都是孩子。

曹老太很无奈,她们曹家除了有钱是个优势外,儿子们的相貌都不出众,这在两情相悦上很吃亏。

她的六个儿子长相全都随曹老太那么的……豪迈大气,最小的两个儿子由于国际经贸的交流,相貌上还带着异域风情。

老实巴交的钱庄起身走到曹五面前,默默地将怀里的大堆银票一股脑全都掬到曹五怀里,曹五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走起路来像小山移动般的钱庄涨红着脸又悄悄坐回曹老太身边。他也是为曹五好哇,那么不可一世的曹五咋能愁成这样呢?人都变瘦了!他毕竟是曹五的长辈……

曹五低下头:“娘,孩儿知道娘的苦心,只是他不爱钱。”

“那是砸的不够多。”

曹五苦恼地搔了一下耳朵,他没有办法向曹老太解释太清楚,只好道:“娘,他真的不爱财。”

那么淡雅的如荷花般的人物,怎么可能因为这些黄白之物所污浊?曹五很担心他只是来人间走一遭玩一玩,如果感到厌倦会不会就如一缕清风般说走就走了?

曹五心里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眼光独到,也庆幸这人总是将自己遮挡的严严的,就像山谷角落里偷偷开放的百合,风华还未有人知。

曹五心事重重地将怀里的银票握在手心,慢慢团成一个大纸球。钱庄眼巴巴地看着,张着大嘴想阻止,却不敢发声,一直痛心的盯着那个纸球。

“娘,孩儿想靠自己。”

曹五说着,将那个大纸球放在了桌上。

钱庄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曹五的脸色,壮着胆子伸出大手,勾着一根手指将纸球悄悄拨到自己怀里,得手后立刻跑到窗下的罗汉榻上,将纸团小心地一张张解开。仔细地将银票一张张铺平,然后用手指沾沾唾沫又将边边角角弄整齐后,一屁股就坐了上去!钱庄的想法很简单,自己比石头还沉,压一压就好了!

曹老太“噗”地一声就乐了,钱庄坐在银票上,倒是个好彩头。这傻庄子,简直让她爱死了!她扭头看了看仍是愁眉不展的老五,曹老太暗自叹了口气:“随你,只是你要考虑清楚,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有没有还得看命。”

“孩儿知道。”

曹家有花不远的钱,可是曹五并不感兴趣。

他不是不爱钱,但是他更喜欢自己挣来的钱,尤其是菜市场那些小贩们交给他带着油污或是汗臭味的钱。

有人不理解为什么曹五总是抓着集市不撒手,只有曹五自己明白,他就是喜欢!

浓雾弥漫的集市上有股特殊的味道深深吸引着他。人们都说牲畜臭,可是曹五却觉得那皮狙兽身上有坚果的甜味,那些马,牛身上有股醉人的野草野花的香味。还有那些带着湿漉漉雾气新鲜的蔬菜瓜果,散发着新奇而独特的泥土芬芳和大地深层的味道。

尤其是集市里的摊食点,那些风沙下简陋不堪的地方做出来的东西怎么就那么地道呢?比他们曹家听月楼做的饭还好吃!无论是杂碎汤,还是羊头肉,牛蹄筋还是大乱炖,香飘十里,回味无穷,吮指留香!这种纯正的风味小吃,为什么有些人不去试试呢?

他喜欢每天清晨在集市最繁忙的时候出现,看着那些精明的生意人,逃费的小贩,精打细算的买家,还有市场里乱蹿的野狗见到他心慌失措的表情,曹五这个时候心情总是特别好。

那些最底层的百姓,如同沙岩石下的苦苦挣扎的野草,眼看就要被热风烈日烤干枯死,可是却又坚强的活了下来。他们每天起早贪黑,背着小山样的货物,赶着板车走几十里风沙路,只为挣些辛苦钱。

曹五内心清楚这些人其实都是能人,就连人伢子红嫂子也是。一个女子大字不识一个,左右还不分。赶着皮狙兽拉着大板车,每天要跑上百里路下乡去收人,全靠脑子来记。哪个村口有什么庙,走到第几棵杨树该拐弯,哪个村口有茶水摊……

集市里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每天背着上百斤的布匹来贩卖,因为家里有个傻儿子,痴孙子要养,所以这个老太太小车不倒只管推,无法选择的她只能干到推不动为止。

有一个聋哑的商贩,嘴歪眼斜,脑子也不太好使,说话还“啊啊”流着口水,竟然靠卖老鼠笼子养活了自己,而且一直坚持到现在。

还有一个瞎眼的老汉,每天杵着拐杖从大雾里走过来,缩在杨树下等着给人算卦,成天乐呵呵的好像没有烦恼,一张巧嘴如簧,哄完这个骗那个,光捡好听的说,他身边围着的人最多,人们总是发出阵阵哄笑。瞎眼老汉挣了钱就去摊子上吃大饺子,听说他竟然还娶了媳妇!

有人生意成功了,在集市上已经干了多年,成了老牌子。也有人生意赔本很快就走了,连名字都没留下一个。大浪淘沙,一波又一波,总有新人不断的往集市上涌现。

市井人生百态,最真实的生活尽收眼底。曹五心里也有过恻隐,也有过同情,有过黑脸,也有过不近人情,他认为这世间谁也不用谁可怜,每个人都会选择最努力的方式渡过难关。

现在的集市上,商贩们觉得气氛很和谐。因为这段时间曹五好像多了那么几分慈悲,对人不再那么凶巴巴,市场里鸡飞狗跳少多了,真是一大幸事。

谁也不知道,每天傍晚集市上完全没有人的时候,曹五会悄悄来到这里,拿起大扫把将这里每一处都清扫的干干净净,他甚至买来很多大块的青石板做成了菜案摊子,静静等候明天新一轮的喧嚣。

他曹五,就是这个集市的见证人。

☆、六十五

憨头大脑的钱庄老老实实的坐在曹老太身边,睁大眼睛盯着牌桌上那几个残肢断臂的牌搭子。

只见桌上打牌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断指,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干脆连双手都没有的家伙!那人两只光秃秃的胳膊生生比别人短一截,除了不能摸牌外,洗牌垒牌的速度一点也不比别人差!两个残肢灵活地挟起细小的骰子,滴溜溜往桌上一丢。轮到他出牌的时候只用肉疙瘩一弹,就能准确地弹出一张牌来!

钱庄不禁挠挠脑袋,为啥那些不缺胳膊少腿的人有的穷的叮当响,而这些人却有花不完的钱?仿佛感觉到钱庄的疑惑,曹老太悄声在他耳边道:“十赌九输,莫要被诱惑。”

“哦。”

其实钱庄更疑惑了,这曹老太明知道打牌不好,咋还玩呢?

“放心,姐姐我从不沉迷。”

“哦。”

那他们这些人手都没有了,咋还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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