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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种田:《叶剪秋》作者:酱咸菜

第7节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些,过几天我就回西兔儿村看看爷爷。”

“嗯哪!路上小心点,别让贼娃子把你的钱摸了去!”

叶大山眼馋的盯着叶剪秋怀里的钱袋子。

☆、二十七

这次和叶大山相遇,叶剪秋并没有像原来那样将自己的收入分给他一大半,而是只给了他几十个铜板。叶大山的态度明显不太满意,说东说西,厮厮磨磨的不想走。最后实在看叶剪秋不愿再多出一文,他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毒辣的太阳又开始毫不留情的照耀着这片大地。

叶剪秋拉着板车走在回去的路上,白花花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热风不时撩起他的衣襟,掀起他的大帽沿……他撩起肩上的汗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此时,板车轮子发出的吱扭声显得格外闹心。

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热风刮起路上的沙子,不时被风卷起的粗砺黄沙打在脸上都是疼的。路两边的大树被晒的耷拉着叶片,野草被晒的缩成一团,有气无力的承受着太阳的暴晒。大中午头的,百姓们能躲在家里就躲在家里,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是鲜少有人出门的。

冷不丁的,宽阔而又安静的马路上,突然有一个男子从叶剪秋身边匆匆而过,一股特别的河腥味儿随风传来。

本来被太阳晒的昏沉沉的叶剪秋顿时精神一振!如果他没有闻错的话,刚才随风传来的那股腥味好像是鱼虾的味道!

只见前面急步行走的男子一身普通庄稼人的打扮,他戴着一顶褐色的宽沿草帽,穿一身磨的发黄的皮衣裤,腰里系一根麻绳,脚穿着一双皮子缝制的软底鞋。身后背着个藤筐,那味道就是从藤筐里发出来的。

叶剪秋连忙上前追赶,只是那人走的实在太快,两只脚在沙地疾走,轻盈的像是一阵风!

叶剪秋连忙大喊:“喂!前面那位大哥!请留步!”

只见背着藤筐的男子稍稍停了一下,又抬腿急走。

叶剪秋急了:“喂!前面那位大哥,可有鱼要卖么?”

一听此言,那男子终于停了下来,回头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叶剪秋拉着板车跑了过来。

叶剪秋气喘吁吁的跑到那男子面前,不禁笑道:“你走的真快!差点就错过你了。”

那男子并没有言语,只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叶剪秋。而叶剪秋也觉得这男子装束有些奇特,天气这么热,这男子的大草帽沿拉的低低的,脸上还蒙着厚厚的面巾,帽沿下偶尔一闪而过的眼神,如鹰般冷酷而犀利。

叶剪秋注意到他扶着藤筐的手,那双手瘦长有力,关节粗大,让人惊骇的是,手上的指甲不仅黄的发黑,而且又尖又长还弯曲带着钩,如同鹰爪般尖锐。

那男人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叶剪秋感到有些紧张,但是他仍鼓足勇气,恭敬的施个礼道:“这位大哥,你的筐里可是有鱼虾要卖么?”

“你如何得知我背篓里有鱼的?”

那男子开了口,声音又粗又哑,阴冷的如同从十八层地狱传出来的,让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哦,大哥你刚才从我身边经过时,我闻到的……”

果然对方背的是鱼!叶剪秋定了定神,坚持想和他做这笔买卖。

男子枭枭的笑了:“倒是长了一幅狗鼻子!”

叶剪秋没有理会他揶揄的话,而是拱手恳求道:“这位大哥,我知道在流沙河捕鱼不易,在下可出高价购买,请这位大哥忍痛割爱。”

男子没有说话,而是围着叶剪秋转了一圈,不时低下头趴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甚至还抬着他的下巴在他脸上闻了闻。

叶剪秋被那双长有力的手指捏得下巴发疼,他心有些发毛,这位渔夫的行为实在是太诡异!不过本着能人异士都有怪癖的原则,叶剪秋乖乖的站在原地忍着没动。

那位渔夫终于满意的停了下来,将自己身后的背筐取下来放在地上,掀起上面蒙的布,抬抬下巴让叶剪秋自己去取鱼。

叶剪秋兴奋地蹲了下来,只见背筐里干巴巴的,除了一个扭来扭去的皮袋子外不见一点湿痕。叶剪秋拎出沉重的皮袋子,那里面的鱼力气很大,扭动的更厉害了,他一个没抓牢,皮袋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袋子里的鱼拼命往外挣扎,袋子一鼓一鼓的。

“是黑虎鱼么?果然名不虚传,真凶猛!”

叶剪秋感叹!

那渔夫上前抓住要逃跑的皮袋子道:“这只是条幼鱼。”

渔夫一把拎起袋子,狠狠往地上摔了一下,皮袋子里的鱼终于老实了。那渔夫一把将袋子扔到叶剪秋的板车上,拍拍手道:“拿去!”

叶剪秋立刻开始掏钱,那男子却背起藤筐道:“不收钱,送你了!”

叶剪秋惊讶:“为什么?”

男子又发出一阵怪笑:“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说完,男子抬腿就走,临走说了句:“你身后有人跟着,小心你的性命!”

一头雾水的叶剪秋站在风中凌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怪异的男子离去。

叶剪秋又重新拉起板车,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可是除了被晒得快要溶化的路面和阵阵热风外,安静的看不到一个人。

叶剪秋心里有些忐忑,他边拉板车边回头,内心暗暗想着如果真有歹人,该如何脱困?这个世道可是不讲法律的,有钱有势有武力者是强者,弱小者命如草芥,任人欺凌。

躲在树林中的曹五等人看到叶剪秋频频回头,有人不禁大骂:“娘的!被那小子发现了!”

曹五恨恨地道:“发现又怎地?今日爷爷就要给那司徒瑾一个教训!”

他又对身边的麻子脸道:“那小子确定是司徒府的人?”

麻子脸道:“没错,俺盯他好几天了,这小子就是司徒府的下人!看起来还是个管事的,不仅负责采买,而且还做生意!”

曹五兴奋:“那就他了!寻常的下人俺还不屑的动手!”

话说这曹五也是窝囊,看到自家堂兄曹福牛被司徒瑾伤成的惨状后,让他对司徒瑾恨的咬牙,但是老娘却发话不让他轻举妄动,说是这司徒瑾将来要和大哥合作做买卖!可是这口气他怎么能咽下去!连老六也气得青筋暴跳,他们曹家人在荚县跺跺脚,神鬼也得让三分,怎地总受这司徒瑾

的窝囊气!

其实曹五压根不敢对司徒瑾直接出手,他曾经打算着杀了一个巡检司的军士报仇!可是他却又犹豫了,设计杀了人后该怎么办?万一那司徒瑾查到是他干的,那曹家上上下下一个人都别想活!司徒瑾可是出了名的重兄弟情谊,他对那些从临月城跟来的死忠的兄弟们可是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

曹五还曾经想将主意打到那些已经成了家的军士头上,那些军士的家眷可是都在乡下,如果悄悄下手也算是报复一次!可是这种做法曹五自己都嫌弃!干不过那些军士就找一些老弱妇嬬下手,不仅传出去丢死人,连他自己也臊的慌!

好在这司徒瑾竟然在青阳置了宅子,买了下人,这下曹五终于想到出气的办法了!他可以不动司徒瑾的兄弟,但是他可以打这些下人的主意啊!这些下人不过也是用银子买来外人,而且和司徒瑾没有太多瓜葛,打死打残这司徒瑾也不会太在意。若是到最后真的被查出来,大不了他曹五送给司徒瑾十个八个的就是,不过花些银子而已!最重要的是,他这口气算是出了!

想到这里,曹五下了决心,他一挥粗如腊肠的大手道:“将那小子拖进树林,给我狠狠地打!直到打死为止!”

曹五手下得令后,立刻冲出树林,朝叶剪秋奔去。

话说这叶剪秋突然看到从树林里冲出一群人后,吓得愣在原地,这不是曹五身边的人么?尤其是那个一脸麻子的?

他不禁大声对麻子脸道:“你们是不是要保护费啊?我交就是了……”

可怜的叶剪秋,想到了今天早上也被迫交了费的顾树林,还以为他自己也是因为没有交摊头费被曹五惦记上了。

还没等叶剪秋掏出银子,就被人连拉带拽拖进了树林。

有人捂着他的嘴,一把将他丢在地上,地面上的石头咯得叶剪秋后背一阵剧痛。

他看到曹五,就开口解释:“我可以把原来的费用补上……”

“拿命补吧,下辈子找一个靠谱的主子!”

说完,一群人拳打脚踢朝可怜瘦弱的叶剪秋身上招呼。叶剪秋弓着背,护着头,心里电光火石般的转了无数个念头,这帮人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而且也不要银子,上来就要性命!难道说是司徒瑾在外面得罪了人?

叶剪秋来不及多想,一个大耳光朝他脸上扇了过来,叶剪秋眼前一阵发黑,鼻子顿时流出了血。有人从地上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叶剪秋拎了起来,叶剪秋嘴角渗血,脸颊肿涨,但是他仍想给这些人最后一个机会:“你们是不是想杀了我?”

“是!今日爷爷就要你的命!”

曹五伸手就去抓他的脖子,叶剪秋扶着他的手,喘着气道:“真的不放过我?”

“费话恁多!杀了你回头去找司徒瑾算帐!谁让他总找我们曹家的晦气!”

曹五又伸出了肥手。

☆、二十八

叶剪秋头上的帽子早不知道丢哪儿去了,绾头的棉巾也散开了,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至腰间。看着被黑亮的长发遮挡住脸的叶剪秋,曹五那抓着对方脖子的手不由得松了松。

这叶剪秋也真是无奈,他进府几个月,只有头发越长越好,虽然满头青丝如瀑,但是活计太多,每天都要戴上帕子蒙头,即使偶尔有不用帕子蒙头的时候,也要用棉巾将头发紧紧的绾成髻,并不散落开来。加上这里的气候恶劣,当地百姓不管男女老少出门不是戴帽子,就是蒙帕子,可惜了这头绝世美发,却鲜有人知。

曹五心里暗自嘀咕:这小子看起来蛮顺眼的……俗话说美人看骨不看皮,他那光可鉴物的长发,以及细软的腰身,看起来是个美人,也不知有没有被司徒瑾收用过?

想到这里,曹五不禁伸出手去拨开叶剪秋额前的长发,看到他平淡无奇的脸后,曹五松了口气!就这面相,除非司徒瑾喝醉了才会收用他!

曹五下了决心,手上又开始发力。

突然,众人眼前黑色影子一闪,一股特别的味道弥漫在树林里。

“不好!”

曹五大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众人瞬间双眼迷离,如同喝醉了那般跌跌撞撞,有几个人已经支撑不住瘫软在地。

只见叶剪秋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用力的甩了一下,从袖子咕噜咕噜滚了一地的仙人球。

叶剪秋指着曹五等人大声命令道:“跪下!”

只听得“扑嗵扑嗵”,曹五等人听话的跪了下来,仙人球上长长的尖刺瞬间扎破了他们的膝盖,但是他们仿佛浑然不觉疼痛,仍老老实实的低头跪在那里。有几个腿脚发软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往仙人球上爬,他们俯下身来紧紧压在那些长满尖刺的植物上,有些人脸上还扎了一些小的仙人球,顿时渗出了血。

叶剪秋虽然不杀人,但是他也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些人,他又命令道:“你们把自己的头发都解开!”

古人全是长发,头发就是羞辱他们最好的武器。

几个人非常配合的纷纷将头发都解开,叶剪秋不慌不忙地走向前,他首先来到曹五身前,捧起一把长刺蒺藜往曹五头上揉了起来,不一会儿,曹五乱蓬蓬的头发里就塞满了蒺藜,像爬满头的灰色大虱子!

很快,其余几个人的头上也沾满了蒺藜,当叶剪秋将这些人的脑袋狠狠揉了个够,又将剩下的一些蒺藜倒进几个人的裤裆里,叶剪秋这才收了手。他背着手慢慢地在这些人中间来回巡视,满意的点了点头。

曹五等人身不由已,他们就像被中了邪术一样被人左右。虽然脑子清醒,而且身上的疼痛也感受清晰,但是丝毫却反抗不得。

叶剪秋最后终于拍了拍手,发了话:“滚吧!”

曹五等人互相搀扶着,低着头谁也没有说话,灰溜溜的慢慢走出了杨树林。

这伙人口不能言,浑身麻木僵硬,腿脚又不便,只能在烈日下慢慢腾腾的像散步一样的走了回去。这一路上,偶尔有路过的百姓见到他们后就大吃一惊,然后飞奔而去找人来瞧稀罕。很快,跟随曹五身后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甚至不顾太阳的暴晒,拖家带口,呼朋唤友的像瞧大戏一样围观!

百姓们一路说说笑笑,指指点点的一直跟着他们,热闹的像过节一样。

曹五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受到了所有青阳镇百姓的嘲笑,这次报复之行遭受到了此生最大的耻辱!

此后一连多天,这伙人都躲在家里没有露面,这头发上的蒺藜浑身是小刺,牢牢缠在头发上顽固的很,洗吧又洗不掉,摘吧又不好摘,剪又不能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嘛!气得他们在家里暴跳如雷!最痛苦的就是那裤裆里有蒺藜的兄弟,当时叶剪秋可是用脚踩上去使劲搓了搓!害得家里的婆娘只好拿剪刀将他们的亲小弟剪成了白虎兄!

有诗云:佛陀手里曼陀罗,洒向人寰醉者多。蚀骨销魂终不悟,沉迷致死亦欢歌!

叶剪秋抚着衣袋里已经收好的花朵暗叹,那黑色印度曼荼罗花果真厉害,花语就是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吸入这种植物花粉后,会产生某种幻觉,人们会感到自己与周围的环境脱离,眼前的影像虚无缥缈,但是幻觉中的实物又是那么真实可信,从而任人摆布。就连《神农本草经》也说它是“麻味辛平,主五劳七伤,多食令人鬼狂走……”

当那如同黑色丝绸,大如喇叭的花朵发出浓烈香味突然出现在手心时,连叶剪秋也有些恍惚,这黑色的花朵神秘而又美丽,本来他是想变出一些大麻或是牛蕈菌之类的,但是伤人上瘾之类的还是罢了。

等叶剪秋整理好自己走出树林后,他发现自己板车还在,只是装鱼的皮袋子不见了。他四下寻了寻,就在路边的土沟里发现了皮袋子。他一拎起袋子,里面的鱼又开始拼命挣脱,叶剪秋学着那渔夫的样子,狠狠在地上摔了一把,鱼又消停了。

叶剪秋一回府,守门的马友道看到他一脸的青紫不禁大惊:“小秋,你这脸是怎地啦?”

叶剪秋却一脸兴奋地道:“老马!今天我们吃鱼!有人送我一条黑虎鱼!你来帮我杀!”

马友道更吃惊了:“吃鱼?还是黑虎鱼?有人白送的?小秋啊,莫不是你从别人手里抢来的?看你一脸的伤……”

叶剪秋没有解释,他高兴地将板车拉到后院,拎起皮袋子就来到厨房。紧随其后的马友道也匆匆赶来,他也实在太好奇这黑虎鱼到底是什么尊容,很多当地的百姓对黑虎鱼只是听其闻,而不见其形。

府里的下人们听到动静纷纷赶来,一听说皮袋子里是黑虎鱼,顿时众人大哗,人们不仅议论纷纷,更是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让叶剪秋打开袋子。尤其是叶小溪,好奇地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小木棍不时地捅一下袋子,可是袋子根本没有反应。

“它大概已经死了,已经摔了两次了。”

听到叶剪秋这么一说,叶小溪失望极了。

但是马友道却摇头:“哪那么容易,据说黑虎鱼脱水能活一天,而且有人亲眼见过黑虎鱼从水里一跃到岸,一口咬着喝水的山羊的脖子就跳回水里,也有人见过黑虎鱼在河滩上挪动好几丈,只为吃草丛里的鸟蛋!”

围观的众人听到此言,又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袋子不敢解开。

叶剪秋拿把菜刀,将皮袋子解开,只见这个皮袋子一连套了好几层,当他解开最后一层后,才见到袋子里蜷着黑乎乎的一条大鱼。叶剪秋倒拎着皮袋,那条足足有二十来斤重的黑虎鱼扑嗵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只见这条传说中的黑虎鱼身子呈梭子形,浑身无鳞,鱼皮黝黑且又硬又厚,鱼身上还有突起的段段黑色骨节。最令人发怵的是,这条鱼虽然被皮子牢牢捆住了嘴巴,但是那鱼嘴上颌仍露出一排雪白锋利的尖牙,鱼身上所有的鱼鳍都被人提前割掉了,露出粉白色的鱼肉。

马友道兴奋地搓着手道:“这捉鱼的真是好功夫,听说这黑虎鱼的鱼鳍尖硬如刀,若不提前割掉,只怕没有袋子能装,早就损掉了。这鱼的牙齿给俺留着,车成珠子定是好物件儿!”

说完,马友道就接过叶剪秋手里的菜刀,想将鱼翻个,从肚皮上下手。结果一有人碰触,那鱼哧溜就滑到了叶小溪背后的树坑里!众人大乐,没想到这鱼像长了脚般,还会逃跑!

马友道笑:“还是先将它打晕为好,这一刀杀不死,只怕还会咬上一口。”

有热心人立刻寻来一根比胳膊还要粗的木棍,马友道呸呸的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抄起棍子就来到树坑,大力朝鱼头上砸去,只听到嘭嘭两声,一条黑影腾空而出,重重地落在屋檐上!黑虎鱼那条没有尾鳍,但仍很粗重的肉尾巴拍打得砖瓦砰砰响!

围观的下人们又笑又叫:“天呐,这黑虎鱼还会上房呢!”

“这畜生若是张了翅膀,不得飞上天!”

马友道犯了倔脾气,他越是杀不了这鱼,他越是想试试!他就不信了,这黑虎鱼离了水还这么邪性!

有人寻来了梯子,然后上房檐用棍子小心翼翼的将黑虎鱼从房顶拨了下来,这条黑虎鱼又经历了它第三次的猛摔。

马友道看着地上的黑虎鱼沉思半天,他暗暗觉得用棍子是打不死的,万一这鱼用力反弹,会将自己打晕!最后他一拍脑袋,大叫道:“小秋,你们去屋里烧水,今儿咱们要烫鱼!”

叶剪秋听话的去烧水去了,马友道又指挥其它下人去寻两个大盆,就连马婆子听到动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听说到捉到了黑虎鱼后,也不禁走向前瞧稀罕。

“这就是黑虎鱼?看起来也不大呀?”

听马婆子问,有人就道:“剪秋哥说这是条没有长成的幼鱼,大鱼根本捉不住。”

“鱼是哪来的?有人卖么?”

下人摇头:“听说是有人送的。”

马婆子一头雾水。

当马友道看到有人拎来两个木盆子后,不满道:“不成,得找两个大铜盆,若是鱼嘴上的皮子松了,这木盆定会被它啃穿!”

“去库房拿铜盆!你们几个跟我来!”马婆子带着几个下人去库房取盆子,当两个大铜盆抬来后,厨房的热水也烧开了。

马友道小心地用皮袋子包裹着黑虎鱼,将它丢进铜盆,然后迅速地用另一个盆子牢牢扣上。

马友道一挥手,指挥着众人:“都跟着俺去屋里端热水!”

很快,马友道和其它人每人手里都端着热气腾腾的大盆子就出了门,他们来到院子中央那大铜盆处,对守在旁边的叶剪秋道:“小秋,你将盆子挪开一些,我们将热水倒进去后,你就将盆子盖上!”

“好!”

看到叶剪秋将铜盆小心翼翼的挪开个缝隙后,马友道飞快地将一盆热水倒了进去,倒完后他立刻闪身,身后端着热水的人又向前倒了一盆,在一连倒了三大盆热水后,叶剪秋迅速将铜盆合严,只听到盆内响起了激烈的撞击声。

马友道一把拉开趴在盆上的叶剪秋,自己一屁股坐了下来,还招呼叶剪秋等人一起坐在盆上面。铜盆上足足坐了四个人,即使如此,盆内仍撞击的厉害,坐在大盆上的几个人颠簸个不停,叶小溪见状,上前就一屁股坐在了马友道腿上!

众人不禁大笑,只见几个人坐在铜盆上,盆内不时传来嘭嘭的沉闷的响声,好像这几个不停的放着惊天响屁。

马婆子笑道:“吃个鱼可真是个技术活儿,全家老少齐上阵!”

作者有话要说:黑色曼陀萝只是本人的癔想,千万不要当真。

☆、二十九

当大盆内的响动终于停止后,众人将上面的铜盆掀开,只见那条原本虎虎生威的鱼已经烫成了黑白开花卷。

马友道直喊可惜,这鱼皮如果不损坏,可以做成清脆可口的“四丝拌龙衣”。而叶剪秋也觉得遗憾,这鱼的表面已经烫的微熟了,很影响接下来要做菜肴的口感。

尽管如此,在众多兄弟姐妹热切的目光下,叶剪秋还是系上围裙,硬着头皮开始处理黑虎鱼。

他先除去鱼的两腮,只见这两腮处被他揪出来两朵硕大的鲜红的腮绒花,又惹得在一旁观望的众人一阵惊叹。接着他又在鱼尾处和鱼腮下各切上两刀,然后找出白色如牛筋状的鱼腥筋,一只手牢牢捏住鱼尾处的一头,然后用刀面在鱼身上轻拍,一边拍一边慢慢往外抽筋,这鱼身两侧的白筋若不抽出来,鱼会非常腥。

由于鱼肉丰富,叶剪秋一口气做了九道菜:脆香鱼脯、葱油鱼片、瓜酱鱼丝,茄汁鱼块,糟氽鱼丸……鱼头炖了豆腐汤,鱼骨剁成段裹了代替面包糠的干镆头渣儿,蘸了蛋液后炸成鱼酥块。最后用剩下的边边角角用鸡蛋淀粉腌制,放入砂锅炖成了鱼骨腩皮大米粥……

众人欢天喜地的开始享用,有人炸了辣椒酱,也有人下地下室抄了一盆小泡菜,叶小溪兴冲冲的开始煮他的臭鸡蛋!连马友道也乐呵呵的拿出了他的酒!

闻到鱼香,酱香,酒香,还有臭鸡蛋的臭香后,马婆子哭笑不得,看着孩子们高兴的像过年一样,也就随他们去了。

到了晚上,司徒瑾仍是骑马直冲入府,这次他看到叶剪秋正满脸喜气的看着他,甚至对快要碰到脸的马头还伸出手抚摸了一下。

“怎地这么高兴?”

“给你做了好吃的。”

“什么好东西?莫非是龙肝凤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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