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种田:《叶剪秋》作者:酱咸菜
第6节
马婆子看到丢在一边的扫帚,一蹦三跳的跑进厨房的叶剪秋不禁摇摇头,她早就知道,这个小子主动揽起扫地的活,是专门等人的。
叶剪秋兴高彩烈的来到厨房,使出浑身十八般的手艺,精心准备了晚餐。
他熬制了一碗红豆糯米粥,配上几个小巧的葱油花卷,烙了几张荷叶饼,煎了几个南瓜酥,蒸了山药红枣糕。又炒了酸辣土豆丝,炖了个鱼香茄子煲,想了想又掺着香油拌了两碟小咸菜,一碟是五仁红油青豆嫩笋,一碟是芝麻白芥龙须丝。
天色已经掺黑了,司徒瑾安顿好他的马,洗漱完毕后,一身清爽的来到饭厅。
叶剪秋已经站在饭桌旁恭候多时。
看到换上一袭月白色常服的司徒瑾后,叶剪秋眼前一亮。
不同于军服的威武,司徒瑾穿上圆领宽袖白色滚银边的长衫,多了几分儒雅高洁之气。他来到桌前,潇洒的将衣袍下摆一撩,就稳稳的坐了下来。
叶剪秋立刻给他呈上牙箸,摆好碗碟。
司徒瑾无声的用完餐后,站起来身来对收拾碗碟的叶剪秋道了一句:“你以后就近身服侍我。”
说完,司徒瑾出门而去,他身后留下目光缱绻的叶剪秋。
☆、二十三
还没等兴奋的叶剪秋第一天在司徒瑾的书房正式“上岗”,一脸严肃的晋伯骑马匆匆而来,将司徒瑾又从府里叫走了。
司徒瑾和晋伯骑马飞奔到署衙,署衙内燃起了很多火把,军士们层层包围着一间小屋,而守在门口不停焦急徘徊的海大牛和花原一脸既兴奋又担忧的表情。
众人见到司徒瑾和晋伯到来后,让开一条路,海大牛上前就道:“大哥!我们署衙招贼了!现在贼已被兄弟们抓住!”
花原也兴奋地双眼放光道:“那偷儿轻功出神如化,没想到还是个女子!”
“女子?”
司徒瑾不禁疑惑,他这巡检司库房物资很多,所以防控很严密,寻常的贼并不敢轻易造次,没想到还是有人胆大包天敢在巡检司下手,而且还是个女子!
“对!我们听到动静就跑过来了,那女子虽然力气不小,轻功又不错,但是没有什么功底,过了几招后就被我们一脚踹到屋里!我和海大牛立刻紧紧将门关上,就等大哥来个瓮中捉鳖!”
海大牛和花原可不会惜花怜玉,估计那一脚踹的不轻!
司徒瑾上前看了看,这间小屋四周的窗户完好,而且都有军士把守,看来那贼还在屋里。
晋伯道:“钧之,有胆量在我们巡检司这多么兄弟眼皮子底下偷窃,定是条大鱼!”
司徒瑾也隐隐有些兴奋,他对海大牛道:“把门打开!”
“是!”
海大牛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只见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晋伯递来火把,司徒瑾一手拿着火把,一手举起长刀,屏住呼吸走到屋里。晋伯和花原抄起兵器,紧紧跟在司徒瑾身后,两人背对背,边走边上下仔细察看,警惕防备左右。
身后的军士们全都严阵以待,拿起兵器守在门口,密密麻麻的刀戟阵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屋内地板中央散落着一地物品,有药材,一包盐,还有一大袋粮食,由于袋子没有系好,一包白花花的大米洒了一地。司徒瑾皱眉,看来这女贼只是由于生活所迫,才偷了些必需品。
司徒瑾举起火把在屋里巡视一番,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抬头查看了房梁,更是空无一物。
“人呢?”
司徒瑾问道。
花原也奇怪道:“明明锁在屋里了,并没有人出去。而且将她一脚踹进屋里时,很清楚的听到她吃痛喊了一声。”
晋伯也点头:“没错,我也听到她的声音了。”
可是三个人在屋里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贼的踪迹。
海大牛气得在门外跺脚:“真是奇哉怪也!分明是锁在屋里的,一直到大哥来才打开门!我们这些兄弟一直守在这里,根本没敢离开分毫!”
“是啊!怎么回事?”军士们看到屋里空荡荡的也觉得奇怪。
司徒瑾又仔细查看了一遍,甚至出门跃上屋顶查看,那房顶砖瓦上面的泥土和干苔依然阵旧,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司徒瑾从屋檐上跳下来,冷冷道:“人不见了。”
大家顿时炸了窝。
“莫非这贼会地遁不成?”
“可是这屋里是青石地面,根本钻不破!”
“那怎地凭空消失了?”
“……”
司徒瑾又回到屋内,蹲下身一一仔细敲打了每一块青石地板,可是地板仍然坚固,并没有撬动的痕迹。
他叹口气道:“她跑了。”
晋伯苦苦思索,也想不出所以然,只好道:“那怎么办?”
“撤了吧。”
司徒瑾一挥手,众军士不甘心地撤退。
当等人刚退出来走到院子,听觉灵敏的司徒瑾感到空中气流一阵异样的波动。他立刻转身回头,行云流水般飞快地拔出身上的一支箭羽,拉开他那张落日弓,冲着空中用力射了一箭!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那只箭划破空中一道亮光,射向了远方。
司徒瑾大叫:“快!快找那只箭!”
众军士立刻冲去找,而司徒瑾大声喊道:“朝歌呢!快唤他那只黑鹰!”
“朝歌去巡山了,还没有回来!”
司徒瑾急的扼腕叹息,如果黑鹰在,这贼十拿九稳跑不了!
很快,有军士就跑来道:“大人,没有发现箭羽,但是却发现地上有血渍。”
司徒瑾大步冲了出去,军士们引着司徒瑾一直来到了署衙门外,只见地面上有几滴新鲜的血渍。
司徒瑾弯下腰,伸手沾了沾,不禁皱眉:“这贼也许并没有跑远,但是我们却不好捉了,可惜……”
晋伯惊奇万分:“那贼到底有何精妙之数?竟连我等都被迷惑了。”
司徒瑾站起身来,看着茫茫夜空道:“只有一个解释。”
上古以来,就有五遁之法一说,也有传言江湖上有奇人会利用缩地成寸,壶中之术而遁形。而刚才逃跑的那贼也许会某种隐身术,障眼法罢了!还是他司徒瑾疏忽了,如果一开始没有急着冲进去,而是在屋里泼洒一些石灰面粉之类,那贼定会现身!
“这世上果真有隐身之术么?”
晋伯奇怪道。
自从他们来到青阳镇,大大小小的怪事也遇到不少,不同寻常的气候,怪异的动物,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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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剪秋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将一个黑亮的大肚圆坛子抱到案板前,将用盐腌制后挤出水的蔬菜放了进去。紫甘蓝丝,胡萝卜条,绿豇豆段,白萝卜块,鲜苦瓜片,嫩黄瓜条,黄姜片,白杏仁,红花生米,大蒜片,红绿小米辣椒……
坛子里的蔬菜品种达十几种之多,叶剪秋将这些菜放进坛子后,轻轻倒入一大盆早就拌好的甜酸汁,用力将蔬菜搅拌均匀后就封上了口。这其实是一坛酸辣甜口的泡菜,泡制的汁液里还加了苹果和香水梨汁,腌上个三、五天就可以上开坛上桌,成为佐餐佳品。
菜园子里的蔬菜长势太快,各种蔬菜每天都能收获几十斤。长豇豆,黄瓜,茄子,西葫芦等每天都有长老的,即使叶剪秋眼神再好,也有漏网之鱼,一天没有摘,第二天就变老,为了不浪费,他只好想尽办法处理这些蔬菜。
蔬菜被他改了刀后就过热水焯了焯,然后放在院里被太阳晒干,菜干耐贮存,冬天蔬菜少的季节可以用来做包子馅,炖肉。
叶剪秋小心地抱着那个大肚坛子来到地下室,然后放置在阴凉处。
地下室除了蘑菇外,还种了一茬茬豆苗,黑豆苗,碗豆苗,绿豆芽,黄豆芽……这些芽菜每天能收获几十斤,拉到集市上能卖不少钱。
由于货品丰富了很多,所以他的小独轮推车已经显得不够用了,叶剪秋终于入手了一辆二手的板车。虽然没有马和皮狙拉车,但是他自己可以动手。瘦小的肩膀上斜挎着车把上的皮带,咬牙将沉重的板车拉到市场,当然,回来的时候就轻松多了,不仅货物卖光,而且怀里也多了一大把的银子。
叶剪秋弯腰将两个小一点的新坛子拎了起来,准备腌制鸡蛋。虽然府里有很多旧坛子,但是叶剪秋却没有用。
被泥土烧制而成的坛上有很多肉眼看不到的小孔,这些会呼吸的小孔装满了它第一次盛载东西的味道,而且一辈子不会散去。如果坛子曾经装过酒,药材后,就不能再腌制泡菜或是别的酱类,因为味道会串的非常怪。同理,如果腌制完酱菜的坛子再去装酒,或是药材也会同样变味儿——所以,坛子是世界上最钟情的东西。
想到这里,叶剪秋微微笑了笑,他暂时不准备走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人值得他留下。
叶剪秋将两个小坛子提到厨房,将用大料水浸泡好的沙土铺在坛底,然后均匀小心的放上一层鸡蛋,洒上粗盐。以此类推,一层沙,一层蛋,一层盐,很快两坛子鸡蛋就处理好了,等腌上大半个月就差不多了,这种配方腌制的鸡蛋会流油起沙,而且也不太咸。
叶剪秋将其中的一坛子鸡蛋左右轻轻晃了晃,感觉差不多了才停了手。如果马婆子在,定会发脾气,因为这样做会使鸡蛋坏掉。
叶剪秋是故意的,这坛坏鸡蛋是专门给叶小溪准备的。叶小溪这个孩子,最喜欢吃臭鸡蛋,喜爱的程度不亚于对王致和臭豆府的追逐。每当听到煮鸡蛋的锅里响起像炸弹一样的暴裂声,叶小溪就欢喜异常,他终于有臭鸡蛋吃了,而且府里并没有人和他抢!
想到鸡蛋,叶剪秋又想到姑姑。
有一次姑姑让他腌制鸡蛋,他挖了一大堆泛着红油的胶泥,然后将鸡蛋在胶泥上滚了滚,滚成一个个泥蛋蛋,这些泥蛋蛋又在白花花的盐里滚了一圈,立刻泥蛋蛋又变成了白果果。叶剪秋将这些沾着厚厚的胶泥和盐巴的鸡蛋放入坛子里,然后封在自己家的楼梯下方阴凉处。
可是没有等这些鸡蛋腌制而成,姑姑就去世了。
后来叶剪秋收拾姑姑遗物的时候,他偶然间发现了自己腌制的鸡蛋。由于盐分太多,坛子外结了满了白花花的盐霜。打开坛子后,里面也结满了白色的盐晶,鸡蛋外面的泥巴又白又硬,比石头还结实!
叶剪秋拿着镙丝刀撬了半天,也没能撬下了一颗鸡蛋。于是他放弃了,暗暗想到,也许几百年后,这坛子鸡蛋会变成化石……
☆、二十四
到了傍晚,叶剪秋来到后院查看菜园子。
西红柿秧已经长到齐胸处高了,菜秧都被牢牢绑在旁边的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如果不绑到枝干上的话,这些菜秧不仅会被这里暴燥的热风连腰刮断,而且也会被沉重的果实压垮。枝条上挂满了挨挨挤挤的果实,还带着皱褶的青果子亮绿透白,马上就要转粉。即使成熟的果实品相也不错,不仅色彩鲜艳,而且果蒂处没有皲裂。这些果实个头都不小,个个大如拳头,其中有一个竟然堪比卷心菜!
棚架上垂下来的条条丝瓜,状如绿色大蛇悬在半空中,人从下面走过,还得伸手左右拨开才能看清前面的路。这一根丝瓜,就能烧一大锅丝瓜蛋花汤!
叶剪秋蹲在一个黄绿花皮的南瓜前发愁,这颗静静的躺在沙地上,显然还没有成熟的大南瓜,目测足足有五十斤左右!连叶剪秋心里有些不安,反常即为妖,这样奇异巨大的果实也太离谱了!
砍了它不舍得,毕竟它是那么无辜!不砍吧,这颗顶端还带着嫩黄花儿的南瓜,真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的巨型物种!叶剪秋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也许灰姑娘坐的南瓜车是真实存在的……眼前这个菜园子,就像个美丽的童话世界,叶剪秋站在这里,就像来到了巨人国,那金色碗口大的南瓜花,落了一地黄黄的花粉,真怀疑里面住着小精灵彼得潘。
此时,他听到马厩里阵阵传来“哗啦哗啦”的铁链声……他扭头看去,司徒瑾的那匹红马正晃着脑袋吃草,原来是枣花儿来啦!
叶剪秋立刻从菜园子里冲了出来,他在院子里找了好久,终于看到房顶上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坐在那里。
司徒瑾正坐在房顶上把玩着从沙坑里带来的水晶状的沙石。
这样的东西他其实在临月城见过,那些来自海外的番客说这叫天晶宝石。
这些外番客手里的天晶石不仅色彩多样,而且玲珑剔透,造型非常美观。有首饰,摆件,也有酒具和餐具,天晶宝石的价格可以和祖母绿,猫眼,翡翠相当,一套纯黑色天晶石的高脚酒具足足要千两黄金,一上市就受到贵族们的喜爱,这在临月城很是独领风骚过一阵。很多贵妇小姐不仅以佩戴天晶石的首饰为荣,更是有些人家喜欢在招待客人时拿出天晶石酒具来炫耀。
可是没有多久,有人发现天晶石虽然好看,但是却不耐磨损,而且硬度也差很多,时间长了,甚至还会稍稍褪色。很快,天晶石的热度就降了下来,价格也便宜很多,但即使如此,也是和绿松石等宝石相媲美的珍宝。
司徒瑾暗笑,没想这种东西竟然是沙土里炼出来的,那些外番客真是奸商!
有了杨小迷接手,也许很快就能烧制成功。
说起杨小迷,虽然他是个捕头,另一个身份却是商贾。他有很广的人脉和信息,所有的货物他都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去销售,而且价格也很公道。就说这天晶石,杨小迷立刻就能找到令人信任的工匠来秘密烧制,将来若是天晶石炼制而成,定有稳妥可靠的销路。
虽然杨小迷是曹达的人,但是却并不令人讨厌。这个姓杨的捕头八面玲珑,任谁都不得罪,见人三分笑,说话和气没架子。上至巡抚县令,下至贩夫走卒,都对他印象极好。杨捕头什么差事都能干,捉拿凶贼,抄家杀人,登记户籍,协助征税……甚至还给人扯过皮条!
正当司徒瑾想东想西时,就听到屋子下面传来“嗞拉嗞拉”长长拖东西的响声,突然,一个长梯子“嘭”地就竖在了房檐上!
叶剪秋战战兢兢的爬上了这把竹梯子,这个梯子可有年岁了,不仅竹身发黄开裂,而且一踩上去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像分分钟就会垮掉!更让他害怕的是,越往上风越大,梯子抖动很厉害。长长的梯子在风中有弹性的摇摆,叶剪秋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他不敢往下看,只好牢牢抓住梯子两侧,紧紧贴着梯子一步三歇的抬起发软的双腿坚定的往上爬。
终于,从房檐处慢慢露出了一个脸色煞白的小脑袋。
看到司徒瑾半倚在房檐上后,叶剪秋冲他咧着嘴笑了笑后,又迅速收起笑容,苦着脸紧张的开始往房顶上爬。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扒住房顶有些滑的砖瓦,撅着屁股像个壁虎似的趴下来,慢慢地挪到司徒瑾身边。
他挨着司徒瑾坐定后,才如释重负般的松口气,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
司徒瑾挑着眉毛好笑的看着他,其实他早就注意到叶剪秋了。
他在房下找梯子,笨手笨脚的挪梯子,边挪还边找角度,一直找到离他最近的地方才把梯子放好。
终于看到他笨拙的爬上房顶,可是司徒瑾并没有伸手去帮他,瞧他到底能不能上来,没想到这个小子还真不怕死,竟然慢吞吞的爬上来了。
叶剪秋坐在他身边,倚着房顶还温热的砖瓦长叹:“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只见天空中铺满了红色如血绚烂的晚霞,迎面扑来还带着热气的风,阵风凌乱了房檐旁边伸手可及楝树,楝树那枝枝桠桠层层匝匝遮住了小半个房顶,一串串紫白色的小花在高处显得花香更浓郁了。
叶剪秋见司徒瑾没有说话,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递给他,道:“这是我新制的果酒,你尝尝看。”
司徒瑾接过来尝了一口,是果子露,甜中带微酸,后劲不小,倒有些酒劲。
叶剪秋担心地看着皱着眉头的司徒瑾道:“我看你心情不太好,要不要和我谈谈?”
司徒瑾又挑起嘴角笑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下人,如此自然的把自己当成他的朋友。
“谈什么?”
司徒瑾是属于硬帅的男子,他的笑脸是如此硬朗干净,如诗如画的晚霞都不及他半分,叶剪秋的心湖荡起阵阵柔情。
他红着脸道:“我们可以谈一下你的烦心事,你不说出来,心里会苦恼,有个人听一听,说不必会替你分担一半。”
“你懂什么?”
司徒瑾懒洋洋的看他一眼,仰头又喝了一口果酒。
看着司徒瑾那结实性感的喉结一动一动,叶剪秋喃喃道:“我都懂的,你在发愁兄弟们如何渡过难关……是不是想有个法子让手下人能吃上饭,或是想赚银子?”
司徒瑾猛地扭过头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叶剪秋心里一紧张,结结巴巴道:“这些事,这些事不是秘密啊,大家都知道,连、连马友道也知道……”
司徒瑾从鼻孔里长长出了口气,无力地躺在砖瓦上,看着天空中变幻无常的彩云,无奈地自嘲道:“是不是很多人都在背后笑话我?”
“不是的,大家都在夸奖你,说你重兄弟情谊,而且为人正直。”
司徒瑾暗自摇头,这个傻小子,拍马屁!他还不了解自己么?重兄弟情谊是不假,能让兄弟们过的得好,他才不会觉得愧疚……为人正直?不过是插手几件冤案而已。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叶剪秋扭脸对司徒瑾道:“你听说过建设兵团么?”
“何意?”
“如果军队困难,可以像农民一样种上一些田地。所谓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才能丰衣足食。”
“那意思就是说,我们巡检司也要像老农一般种地不成?”
司徒瑾有些不悦。
叶剪秋耐心解释:“在困难中不要墨守陈规,如果有可能的话,军队的军士也要学着纺花,种地,织布,养牛喂马……军队能够保持稳定,也是一种持久战,粮食和物资也是重要的条件。军队在不影响战斗训练的情况下,要军垦屯田……””
“乱弹琴!”
司徒瑾想到海大牛他们像娘们儿似的坐在纺花机前就好笑,他坚定的摇了摇头道:“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我姑姑,但是她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倒是个奇女子。”
“嗯,是的。”
叶剪秋想到姑姑总是哼唱《南泥湾》:“花篮里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呀一唱……”
当年王震将军的三五九旅可是非常有名的,不仅全军上下自己开荒种田,而且养殖家畜,开办了农业合作社,搞多种经营,坚持农工商并举。不仅实现了以弱变强,由小到大,而且还把这种艰苦奋斗的精神永远的流传了下去。
“你也可以用自己人来做,或是雇用一些人手来做,这里的土地虽然贫瘠,但是还是能长出粮食的。无农不稳,无商不活,如果可能,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智慧的头脑,也可以创造一片天地……”
司徒瑾听到叶剪秋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这种方法也许的确可行,比单单依靠查私来赚钱强的多,回头应该先和晋伯商议一下,然后再找些田地试试……
他心里一阵轻松,不由得扭头看着叶剪秋轻轻笑了一笑。
叶剪秋的心又突突的跳了起来,不安地低下头,悄悄地从怀里又掏出一个散发着清香味儿的水蜜桃递给司徒瑾,司徒瑾拿着粉艳的桃子在手里把玩,漫不经心地道:“这是哪来的?”
“我自己种的,这颗先熟了……已经洗干净了,你吃吧!喜欢的话,回头给再你留一个,否则朝歌就抢走了。”
司徒瑾张口咬了起来,果然甜蜜可口,皮薄多汁,咬破皮后,只要轻轻一吸,那果汁和果肉都能吸食干净。
看着司徒瑾吃的可口,叶剪秋开心的托着腮帮子也甜甜的笑了起来,顺手又在兜里掏了一把桂花糖递给司徒瑾,司徒瑾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你怎么像个百宝盆?”
叶剪秋有些脸红:“我只是想将最好的东西让你吃……”
司徒瑾慢慢地接过桂花糖,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