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2)

叶小溪眼睛发亮,小声问叶剪秋:“哥,这是不是司徒大人?”

“应该不是,大人若是来的话,马友道就该提前通知了。”

只见马婆子低头行礼道:“老身见过杨捕头。”

“嗯!”

杨捕头淡淡的应了一声,轻轻一挥手,他身后的一帮手下往屋里抬了几株红珊瑚白玉树,几对掐金丝的大花瓶,一匹匹绸缎绫罗等物。

叶小溪等人眼睛都直了,就连不知何时悄悄跟在这帮人身后的马友道也惊叹:“这可是大宝贝啊,就这么放屋里啦?怎么地也得收到库房吧?打碎了可怎么整?这可怎么整?”

马友道担心的直搓手。

等东西放完后,杨捕头对垂手低头的马婆子道:“马婆子,回头给你们主子回禀,就说杨捕头来过了。”

“是。”

马婆子恭送了杨捕头出门,回头又训马友道:“老马!若再不守着门房,就等着挨板子吧!”

吓得马友道一溜烟又跑回了门房。

杨捕头带人离去时,叶剪秋等人还在发愣,有些丫头好奇地想进屋去摸,马婆子上前板着脸大喝:“我看谁的手贱!碰一下用打二十棍!”

这才吓得众人停住了脚步,这马婆子立刻指挥着叶剪秋等几个小厮将这些东西又小心翼翼的抬到了库房,并且牢牢将库房的门锁好。

等一切做完后,马婆子才带着丫头们又继续回到院子里开始做针线活,看着一脸严肃的马婆子,有丫头忍不住想打听刚才那好看又威风的男子,却被马婆子狠狠瞪了一眼道:“做下人的,不该管的事不要管!主子的事,少知道为好!”

吓的丫头们立刻闭了嘴,心里觉得委屈。怎么这马婆婆刚才还和风细雨,怎么一轮到主子的事,就换了脸?

叶剪秋却暗暗点头,这做领导就得这样,恩威并施,有张有驰,才能服众,太和善的管家是镇不住下人的。而且主家的事,下人们的确不能太多嘴。

到了晚上,晋伯和朝歌来府里,马友道立刻上前禀报了白天发生的事,听到杨捕头来过,并送了重礼后,晋伯和朝歌不禁相视一眼。

朝歌挑起嘴角道:“杨小迷倒挺识趣儿,打个巴掌又给个甜枣。”

“呵,关键他那巴掌拍到刺儿头上了!曹县令开始采用怀柔策略了,就看钧之吃不吃这一套。”

巡检司刚到青阳镇的时候,杨小迷就上门求见司徒瑾,言语中透露的意思是想让他主动上门结交曹县令,方便日后一起共事。结果话不投机,司徒瑾冷着脸就送客了。此后,巡检司的军团和杨捕头的手下衙役捕快,曹县令的皂兵,私养的民团大大小小也交过几次手,结果被训练有素的巡检司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的才算老实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朝歌和晋伯也大呼过瘾,就连邻国的蛮族巡检司的人都不怕,还怕他们这帮地头蛇!

“晋伯,你说大哥会不会将这些值钱的玩艺儿给扔了?”

“不会!咱俩打赌如何?赌注就是你那头黑鹰怎么样?”

朝歌不禁笑了:“还想打我猎犬的主意,劝你早早死了心!它可是认主的,你忘了它上次咬你了么?就算我答应,我那黑鹰也决不会跟随与你。”

晋伯也笑,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普通人是驾驭不了黑鹰的。那朝歌的黑鹰并不是一般的猎犬,凡是朝歌出现的地方,那黑鹰就神出鬼没的在他周围活动,并不像其它的狗时刻跟在主人身边。黑鹰不仅通人性,而且非常有灵气。但凡朝歌想让它出现,只需长啸一声,那黑鹰就如闪电一般出现,能拥有这样的神犬,实在让晋伯羡慕不已。

两个人抚掌而笑,他们都明白,这司徒瑾绝对是以属于驴脾气型的,但只有一样——他爱惜东西,绝不允许浪费!现在巡检司是最困难的时候,所以朝歌和晋伯都猜到司徒瑾不会扔东西,也不会退掉,肯定会坦然的收下,然后装糊涂。

算算日子,这司徒瑾和老太太也快来了。现在府里收拾的差不多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老夫人驾临。

晋伯和朝歌前后巡视了一遍,点点头表示满意。晋伯和朝歌巡视完,又照老规矩在府里蹭了叶剪秋准备的晚饭。

叶剪秋这次呈上来的是一碟摞成小山状的大白馒头,一陶盆大锅烩菜加上咸疙瘩汤,虽然是粗茶淡饭,但仍挡不住晋伯和朝歌每人三碗烩菜,五个馒头如猛虎下山般的攻势。等晋伯和朝歌心满意足的用完晚饭走时,他们又交待马婆子一番,要她晚上小心火烛,小心偷盗才离开。

叶小溪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失望地道:“这司徒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看着叶小溪望眼欲穿的模样,马友道好笑的摇摇头。

☆、十三

这天早上,叶剪秋起了个大早,穿上厚皮袄,戴上皮帽子,将一个个大藤筐费力地装在一辆小独车上,蒙上厚厚的单子就准备出发了。

这里的蔬菜并不便宜,他那菜园子出产的蔬菜只供府里人吃,想多卖些钱的话几乎没有剩余。

而且他现在种地很浪费体力,这三百多平方的菜园,光是撒满种子和种上果树苗,他就累的躺在屋里歇了好几天,人也更瘦了。

现在他的独轮车上装的几乎全是口蘑,要问他的口蘑从哪里来的,只有叶剪秋自己偷着乐了。

他在府里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地下室,地下室原来可能是个贮存酒的地方,不仅留有通风口,而且温度也适宜,他第一个念头不是往这里存放什么,而是想在这里种些什么。

他想了半天,最后决定种蘑菇。

他让马友道帮忙买来一些皮狙兽的粪,然后打碎一些草料掺上石灰等,经过晾晒消毒后就放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搭好的棚架上铺满晒好的底肥,浇透水后他就撒下了许多菌类孢子,等这些白花花的蘑菇长出来后,叶剪秋发现长势最好的就是内蒙口蘑,圆圆白白的,就像一个个小精灵。其它的鸡腿菇,双孢菇,杏孢菇等也长得不错,但是都没有口蘑产量大。经过一次次淘汰,叶剪秋最后只单一种了口蘑,这些东西可是他来钱的路子!

马友道对这些粪便上长出来的蘑菇叹为观止,搓着手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

但是马友道打死也不吃这粪便上长出的蘑菇,他摇头道:“还是卖给别人吧……”看来他还是没有过自己心理的那道关。

姑姑说过,在饥荒的年代,人们都饿的抱着肚子都站不起来,连树皮观音土都吃,哪会挑三捡四的!所以叶剪秋只能说,这马友道还是饿的轻!怪不得他哪怕将自己卖掉,也不愿去受苦。

叶剪秋装备完毕,就推着车子来到门房吆喝马友道:“马友道,起床开门!”

马友道那惊天动地的呼噜声终于停了下来,他起床披了件大袄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揉着眼睛给他开门,嘴里还没忘了他最关心的事:“小秋,卖了钱回来给我打二两酒。”

“好的。”

马友道打着呵欠又回去睡了,叶剪秋趁着天没亮就推着小车晃晃悠悠的往市场上走。

此时,一轮圆月亮高挂天空,为数不多的几颗星子看起来也有些寒意。路面上,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推着吱吱扭扭的独轮车前行,这车把上叶剪秋也学着当地的百姓挂了一个气死风灯,不仅点亮了夜路,还给他壮了胆儿。

他边走边抬头看天气,月朗星稀,冷风阵阵,暗自庆幸今天没有浓雾。在这个地方,并不是每天晚上都有浓雾,一个月也有那么三四天,是月明云淡的好天气,但是这也预示着,没有雾气的一整天更加干燥炎热。

路面沙土很多,小独轮车不时地歪陷在沙土里,叶剪秋现在已经习惯这样的路面,不时的晃动着车把,左摇右晃的将小车从沙土里挪出来,很快他就出了一脑门的汗。

府里离市场并不太远,走路大概四十多分钟就到了,很快,他就来到那个熙熙攘攘熟悉的集市。

在青阳镇所有的人正在酣睡的时候,这个市场却是青阳镇最热闹的地方,勤劳的人们早早赶着板车来做买卖。他身边不时的经过像他这样推着独轮车的生意人,有人和他打招呼:“小秋,来卖菜呀,又是蘑菇吗?”

“是啊,还是蘑菇。”

“你这手艺好哇,独一份儿,早早卖完就能收摊!我这天天卖兔子肉也比不上你赚钱,小秋,你收徒弟不?白打五年工,换你种蘑菇的手艺咋样?”

“呵呵,大哥,不行啊,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叶剪秋很为难,这市场上的人都很眼馋他种蘑菇的手艺,甚至有人直接出钱想买他的技术。

“和你开玩笑的,别当真啊!俺知道这是秘方,轻易不传外人,等小秋有了娃儿,咱们做个亲家咋样?”

“大哥,你真会开玩笑,我还小……”

叶剪秋脸红了,那大哥看他不自在,只好自打哈哈道:“不说不笑不热闹嘛,那大哥先走啦!”

卖兔子的大哥是个庄稼汉子,推着满满一车子剥好皮赤红色的兔子,笑呵呵的很快就越过他去集市摆摊了。

这里卖兔子肉和皮狙肉的商贩很多,兔子皮和皮狙皮也是市场最常见的货物,新鲜便宜而且量足,叶剪秋初来府里,天天吃肉,一开始还稀罕,后来就吃的犯恶心。

连马婆子也不满意了,交待他十日内最少得吃一次蔬菜改善一下伙食,知道他为主子省钱,但也不是这个省法!

叶剪秋暗笑,他终于明白叶小溪为什么一看到皮狙肉就眼泪汪汪的样子了,在这个地方,吃一次蔬菜才是改善生活,尤其是瓜果,更为珍贵。

就连朝歌,也郑重的下令,整个菜园子里的瓜果都是他的,谁也不能偷摘!惹得一帮年纪不大的下人们,眼巴巴的看着满园果实累累的菜园子,却不敢伸手。

叶剪秋也没有办法,这朝歌脑子灵着呢,每棵树上结了多少果,哪颗水果已经成熟了,他心里一本清帐!

就连马婆子也苦笑着摇头,真是典型的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所以,现在全府的人都眼巴巴的等着正主司徒瑾回来告状,为她们做主呢!

叶剪秋这具身体的原主和朝歌同岁,都是十五岁,但是由于他严重的营养不良,体型瘦弱,怎么看来都像十一、二岁,可怜的像根小绿豆芽!

而朝歌整天舞枪弄棒的,而且营养又好,早早就长成了大人了,身高腿长,体健貌端。但是他的脸有些稚嫩,说话还处在变声期,嘴巴上还有嫩嫩的胡须。上辈子像朝歌这样的年纪的孩子,估计能在迎接紧张的中考,而朝歌已经开始骑着马抓贼惩奸了,光是看他那把锋利的长马刀,估计也不少沾血!

看着意气风发,身体健硕的朝歌,害得叶剪秋自卑了好久,看着自己伸出来的那两只黑瘦的小手,他就知道,一叶知秋啊!估计这全身包括这张脸也好看不到哪去!!尤其是……尤其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长什么样子,更不敢看他在水里的倒影!

叶剪秋心情非常郁闷的推着车来到市场卖瓜菜的地方,扭头看了一眼人牙子的市场。杨树下那个熟悉的女人系着绿色的大方头巾热情的招呼买主,她身后又站了一群战战兢兢的孩子,果然这红嫂子的生意还是最好的!

叶剪秋不禁暗叹,这穷人家孩子可真不少!

听叶小溪说,他家兄妹六个,他是家里的老四,下面还有两个弟弟。而叶大山家牛氏原本也生了四个孩子,但是夭折了一个最小的儿子。

叶剪秋心事重重,这些穷苦人家没有钱去买避子汤,也不懂什么避孕知识,孩子生的多,夭折的也不少。百姓们饭都吃不饱,哪有钱瞧病看大夫?基本上都是听天由命,听叶小溪说,他们兄妹几个生了病后,就去喝坑水!村头有一个土坑,里面渗出的浅浅一层黄水,说是救命的神水,村里哪个人生了病,家人都去打那种坑水让病人喝,不仅混浊,而且有股怪味儿。即使如此,还真有人喝了水就康复了。

叶剪秋心里想,也许那坑水里含有某些矿物质,对身体有那么一点点的作用,身体恢复的病人只是碰巧了,也许有人也喝了坑水后会更糟糕……如果不是叶剪秋魂穿的话,这原主估计也要夭折了吧?

此时,迎面走过来一个老太太,挎着一个蓝子,见到叶剪秋上前打招呼:“小秋,来卖菜呀?”

叶剪秋将车停下,对李氏行了礼:“婶子,早上好。”

李氏笑着提起篮子晃了晃道:“婶子就知道你今天还会来,早早就等着了。婶子做好了你要的东西,看看怎么样。”

说完,李氏菜篮子里掏出一个大布包,打开后,里面是几套衣服和两双鞋子。

自从静石先生去外县教书后,家里就剩下李氏一个人,老年人晚年寂寞,连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李氏不喜欢呆在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她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这人来人往热闹的集市上了。她每天早早起床来集市上逛悠,买个菜都能和摊主聊上半天……总是逛到又累又饿,才会回家休息。

李氏和叶剪秋常常在集市上相遇,一老一小相处并没有隔阂,一见面就相聊甚欢,但是谁也没有再提起当初收养一事。

那天在集市上,叶剪秋买了几张皮子,扯了一些布料,一直跟随在他身旁的李氏心里好奇,就开口询问。叶剪秋想做一套宽松的运动服,几件t恤衫,皮面钻小洞的皮靴子。他连说带比划,说出自己想要做的衣服和皮凉鞋的款式。

这些新奇的样式李氏非常感兴趣,主动揽下了针线活。叶剪秋当时就和她商量好,做完后付五十个铜板的加工费。李氏也没有推辞,大大方方的接受了。

“小秋,婶子照你画的样子做的,不知道是不是走了样……”

叶剪秋拿起那双皮靴子,满意地点点头。李氏的针线活不比马婆子差,但是马婆子的活太多,而且马婆子毕竟是他的直接“上司”,叶剪秋不好意思开口。而李氏做的这双鞋,不仅鞋底纳的厚实,而且底面还纳成菱形的图案,棉线均匀的缠成线纽,这些线纽就像有鞋钉的跑鞋,非常防滑。长靴子的表皮被均匀的钻了小洞,这样既透气,又不捂脚,防脚臭。

“婶子,你做的真好!”

叶剪秋由衷夸奖,李氏笑道:“你说要在鞋面上打眼,婶子就找根铁钉子,没事就坐在那里敲,好好的皮子都被婶子敲成了筛子……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种皮凉鞋?”

“没错,就是这样子的。”

劳动人民真有智慧,这种鞋子和衣服都是李氏第一次做,做工不仅好,而且样式也几乎没有偏差。叶剪秋感激地将东西收下,付给李氏五十个铜板:“婶子,这是加工费。”

李氏坦然的收下钱,她知道自己越是推辞,叶剪秋内心会越不安,下次这种活就不会轻易再交给她。而李氏,也并不仅仅因为钱,她只是想和这个孩子多些相处的机会而已。

她又开口道:“小秋,若是没有衣服穿,再来找婶子,婶子在家无事,做些针线好打发时间。”

“行!回头有麻烦婶子的时候。”

集市里那卖皮子的地方,还有堆成小山的动物的毛卖。有光滑的兔子毛,也有粗糙的皮狙兽毛,扎手的牛毛和羊毛,尖硬的猪鬃……这些动物毛当地百姓习惯做成毡子,但是叶剪秋暗自打算让李氏将它们纺成线,织成毛衣穿,肯定比皮袄子穿上舒服!

李氏笑道:“小秋啊,这双皮凉鞋不是你穿的吧,这鞋底子可不小,和你静石伯伯差不多!“

叶剪秋笑了笑,这双鞋是给朝歌做的,他的脚估计有四十二码左右。每天吃饭的时候他就将脚蹬在叶剪秋的椅子上,丝毫不介意自己那双破损的快要露出脚趾的皮靴子!

叶剪秋往李氏的菜篮子里倒了一些蘑菇,李氏笑道:“婶子总是沾小秋的光,不仅有钱赚,还有菜吃。”

“婶子不用客气,自己种的,回去尝个鲜。”

“那婶子就收下了,我得赶快去买些碎布头抿鞋底子,晚了怕买不着了。”

叶剪秋和李氏告别后,就推着车子来到市场。

他只身来到杨树林深处,一个汉子见到叶剪秋就将旱烟锅子放在鞋底敲了敲,皱着眉头迎上来:“叶老弟,大哥等你半天了,你再晚来会儿,就耽搁俺去县城送货了!”

“顾大哥,对不住啊,我走路来的,脚程慢。”

“叶兄弟,赚了钱买匹马吧,比你走路快上许多。”

“是啊,我正有这个打算呢!可是现在银子不够。”

“那就买头皮狙,哥知道哪里有卖的,便宜!或者买匹军团退下来的老马,一匹最多二两银子!”

叶剪秋想了想,无奈道:“买马也得有板车拉,可是这板车也贵,不比老马差钱,回头再说吧!”

顾树林点点头:“也是,一辆新板车要费不少木料……回头遇到机会,哥给你找个旧板车!”

拥有一辆马车的人家,就好比现世那些拥有私家车的人,他新车买不起,只好想办法买辆二手车。

两个人将一筐筐的蘑菇搬到顾树林的大板车上后,顾树林给他一个大钱袋子:“老规矩,一筐二百个钱,你数数,这一共是六筐,一两银子,二百个铜板。”

叶剪秋数了数,高兴的合不拢嘴:“都对着呢!”

顾树林刚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就回过头来道:“叶兄弟,你还卖花儿不?县里几个酒楼可相中我上次捎卖的花草了,那盆凤尾竹和龟背竹可卖了好价钱!人家说了,有好的只管让我拉过去呢!”

叶剪秋虽然不擅长种花,但是他也试着种了几盆,看起来长势不错。他托顾树林去县城里卖,没想到很快就出手了。于是他又种了几盆观赏的绿植,这些盆栽他只养在自己住的小屋里,连朝歌也不知道。

“当然卖花,只是还没长成呢,长成了再说吧!”

“成!花草长好了可别卖给外人,咱兄弟俩合作不是一两天了,顾大哥我为人咋样你心里有数对不?”

“对,顾大哥很实在。”

他和顾树林合作过几次,每次合作均是货银两讫,从不拖欠,而且他性子直爽,没有其它生意人那样油头滑脑,善于算计,是个坦荡荡的爷们儿。

叶剪秋觉得顾树林非常靠谱,所以他“叶氏公司”产出的货物,都让顾树林包销了。

听到叶剪秋夸奖,顾树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厚的笑着道:“这夸的自个儿都不好意思了,得了,我得快点走了,一会儿曹五来了,我还得少赚二十个铜板,一只大肥兔子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喝坑水的事儿是真的,听我婆婆说的,她小时候喝过……

☆、十四

顾树林说完就赶着马车匆匆离开了,果然没一会儿,曹五一伙人又大摇大摆的过来,市场里又一阵鸡飞狗跳。

叶剪秋迅速拉着独轮车躲在杨树林里最深处,树林里已经躲了几个贩子,也和叶剪秋挤在一起,踮着脚远远的张望,一直看着那曹五一伙人离开后,他们才从树林左看右看,非常警惕着慢慢走了出来。

叶剪秋对几个贩子开口问道:“大哥,还有盐么?”

“你哪家的?”贩子们很警惕。

“静石先生家的,我买过一次盐了。”

因为司徒瑾是查走私的,他不敢报司徒瑾的名号,若是让盐贩子知道了他是司徒府的人,不一起围殴他才怪!

贩子们仔细打量了他一眼,眼前这个瘦小的男孩子果然他还有些印象,这才算放了心。

盐贩子从身后的草堆里扒出一包盐并提拎出一杆小秤:“老规矩,三个铜板一两。”

“我要五十个铜板的,要的多算便宜点,十八两怎么样?”

那些贩子犯了傻:“别人都是几个铜板的买,你为啥要买五十个铜板的,这是多少来着?”

贩子问旁边的同伙:“这怎么算?”

“你自个儿算呗!静石先生家的人,还会坑你不成?”那贩子也犯傻。

盐贩子挠头,他们接货的私盐,每次只进半石的货,然后来这个市场里零打细碎的卖,很少有客人一次买几十个铜板的。而大宗要盐的大户和商家,都有自己进盐的门路,会有人主动上门送盐,并不需要来市场买盐。所以,这两个做小本生意的盐贩子一时蒙圈了。

一个小贩扳着手指算了起来,算了半天最后他脸红道:“小兄弟,人家最多买九个铜板的,这五十个俺不会算!俺不卖了!”

“唉呀老板,怎么买的越多越不卖了?”

古代的秤是一斤十六两,所以叶剪秋并没有杀狠价。

“咋不卖!九个铜板三两,你不会多称几次?”

卖盐的小贩理直气壮。

“大哥,如果有人要买一斤你怎么算?”

“一斤是十六两,一斤四十八个钱。”看来,这贩子算数也不错。

“那我五十个钱是多少?”

“不就多了两个钱嘛,还不到一两盐。”

盐贩子终于迷回来了,心里松了口气。

叶剪秋道:“按你平时的算法,我五十个钱买你十六两七钱的盐,四舍五入算我十七两,而且我要的多,最后只搭给我一两盐,五十个钱十八两盐,你也不亏啊。”

商贩挠头道:“啥是四舍五入……算了算了,看在静石先生面子,仅此一次,下次按我们的规矩来。”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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