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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种田:《叶剪秋》作者:酱咸菜

第3节

“嗯哪!俺一定将脸洗的白白的,让大人欢喜!”叶小溪高兴地道。

马友道笑了:“你这小子光想攀高枝儿,得好好干活才是,司徒大人眼光雪亮着呢,偷奸耍滑者一概逃不出他的眼皮子!”

叶小溪吓的吐吐舌头:“俺今天第一天到嘛,又饿又累,等明天俺就好好干活!”

到了晚上,三个人挤在厨房,点上一堆柴火,挤在柴草堆里睡觉,马友道倚着墙壁睡着了,叶小溪则头枕在马友道的腿上睡。他们身上都盖着自己的大皮袄,这皮袄很实用,不仅能当衣服,还能当被子盖。而叶剪秋听到马友道那千军万马之势的呼噜声睡不着,索性起身去井边冲洗了一下。

他脱了衣服后,就光着身子站在井边举起水桶,紧紧闭上眼睛将井水兜头浇下。井水很凉,冷风一阵阵吹来,冻得他直打哆嗦,连打好几个喷嚏!他躲在那棵苦楝树下,咬着牙背着风一遍遍的搓洗着自己瘦小的身体。这个身体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洗澡了,身上厚厚的泥垢多的吓人,用手轻轻一搓就能将垢泥搓成卷儿来!当上肥料也能上两亩地!

尤其是那一头长发,干涩的伸不进手指!他利用手上还能变幻出的一些皂角液汁,一口气从头到脚搓洗了很多遍,身上终于清爽干净了许多,头发也不再发痒了。叶剪秋又折了一根细树枝,将枝头往墙壁上用力搓了几下,枝头毛刺散开,就做成了一把简易的牙刷,他抹上些皂角汁开始漱口刷牙。他现在的牙床很脆弱,一刷就流血,一口口的血沫子!叶剪秋没有觉得意外,这是初刷牙者常有的毛病,时间长了,牙床就习惯了,就不会再出血。

等他终于清理完自己后,觉得自己浑身轻巧了好几斤!

叶剪秋披上厚厚的皮袄,用皮帕子将湿漉漉的头发一蒙,这才悄悄又溜回到厨房,坐在火堆一边慢慢烤着湿润的长发,一边修理脚指甲。

这双黑瘦的脚看起来受了不少苦,脚掌不仅有旧伤,而且脚底有层厚厚的老茧,被水浸泡透后,用随手捡来的青石头一刮,就能去掉一层层白色的死皮……而且这双手也很粗糙,小小年纪的他,手掌心也起了茧子,用指头摩了摩,又粗又硬!真不知道原主这个叫叶大小的孩子,在家里做了多少活计!

熊熊篝火边,一个长发古人低头烤着长发,静静的修着手脚,墙面上被火光映照着他长长的影子……叶剪秋无意看到自己在墙上晃动的身影,不禁轻声暗笑,如果此时他还在现世,定会用手机拍下照片,然后发个朋友圈:“我是谁?从哪里来?往何方去?”

第二天一早,叶剪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府里的下人间挑了一间房子入住。这里空房子很多,就连下人间,也有空荡荡的几十间屋子任君挑选。

叶剪秋找了一间干净又朝阳,面积小一点的屋子,他打扫干净后就拉了两个破桌子拼在一起当了床。而叶小溪也兴致勃勃的毫不犹豫地挑选了一间最大的下人房,他兴奋的流下眼泪道:“俺在青阳镇里终于也有房子了!”

只有马友道无奈的摇摇头,别无选择的住在门房那间小屋子,老老实实的当他的传达室老大爷去了。

他们三个人干了一天的活,马友道不停的修缮破损的门窗,打制简易的家俱。叶剪秋则跑到后院的菜园子,开始鼓捣那些菜地。叶小溪不停的从这间大屋子跑到那间大屋子,擦拭门窗,打扫灰尘。大宅子里终于有了人气儿,马友道叮叮当当敲打门窗的声音,叶小溪欢快的笑声,还有叶剪秋一遍遍不停的往菜地挑水“腾腾”的脚步声……

到了晚上,精疲力尽的三个人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

偌大的院子在夜晚分外冷清,月光下黑白交错的树荫花影,寂静无声高大的建筑,以及那阵阵钻心的冷风发出瘆人的呜呜声……听到远处的野猫野狗还有不知名的野兽的嗥叫,叶剪秋心里有些紧张。

他走出了房门,迎面就遇到了门口紧紧抱着自己大皮袄的叶小溪。叶小溪从来没有自己住过,从小就是一大家子十几口挤在一张炕上,每天晚上睡觉都是一屋子人,翻个身都能压到兄弟们的手脚。当他终于挑到属于自己的青砖大瓦房时心里还特别兴奋,没想到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屋里空荡荡的。而且不时晃动的树影映在屋内,就像人的影子走来走去。

“哥,俺自己住太害怕。”

叶小溪眼泪汪汪。

“没关系,我们去找老马挤一挤。”

叶剪秋故作镇定,和叶小溪一起来到门房。

马友道睡的正酐,呼噜声打的震天响,高大的门檐都随着他惊天动地的酐声都在在颤抖,方圆十米内都能听到老马的呼噜声,门洞上方的横梁上还不时往下抖落着灰尘。老马的呼噜声还会突然暂停,当叶剪秋以为老马要窒息出人命时,就准备冲进去救人,结果更大一波的呼噜声就像炸雷那般滚滚袭来!

叶剪秋摇摇头,这酐声几乎可以上基尼斯世界纪录了!更可气的是,即使站在门外,叶剪秋还能闻到老马的阵阵脚臭味。

看到马友道睡的正热闹,叶小溪只好道:“哥,俺和你挤挤吧。”

“不成,我那间屋没有床,你要去只能睡地上。”

听到叶剪秋这么一说,叶小溪想想自己那简易舒适的木板床,终是咬牙又抱着皮袄回去了。

毕竟劳累了一天,身体乏的厉害,叶剪秋回到自己屋子,很快闭上眼睛睡着了。

夜半时分,睡梦中的叶剪秋突然感到身上有重物落下,他迅速坐起身,吓得差点尖叫出声!竟然是一条青花大蛇和一只老鼠从房梁上同时掉了下来,重重在摔在他的身上!

那条粗如儿臂的大青蛇在他身上缓缓爬动,仰着三角头不紧不慢地追着一只个头硕大黑皮老鼠,大青蛇找准机会,上前用力一扑就将大老鼠一口吞掉了,晃着脖子上鼓鼓的大包从叶剪秋身上哧溜就滑了下来!

叶剪秋吓得一动不敢动,停了大约几分钟后,他低下头大着胆子往床下看,却丝毫不见大蛇的踪影。

叶剪秋立刻跳下床,不顾院外遮天弥漫的白雾一口气跑门房小屋,大力摇醒了马友道。

睡眼惺忪的马友道看到叶剪秋一脸紧张,以为家里来了贼,也吓的坐起身披上了皮袄,抄起床头一根粗木棍就准备穿鞋下床。但是他听到事情原委后,不禁大笑着安慰叶剪秋,说这里的蛇和老鼠个头都很大,但是越大的蛇越没有毒,让他不要害怕。

即使这样,叶剪秋也好几天不敢去自己那小屋去睡,而是偎在马友道的床榻边眯上一会儿,只是马友道那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实在让他苦不堪言。

马友道解释说这里的人家都不怕蛇,有了蛇也不驱赶。蛇是好东西,俗话又称小龙,家里有蛇证明是好事,有小龙看家怕啥?

叶剪秋只好又壮着胆子跑回自己的小屋。还好,也许发现屋里有人气儿后,那条蛇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是叶小溪却运气很好,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并没有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十

叶剪秋熟练地用火石打着火,倒一束麦秸点后倒提着让火苗旺起来,然后塞到灶膛里,趁着跳跃的火苗抓紧时间赶快放了一把细点的树枝,又捡起一根粗点的劈柴放在火苗上,火苗顿时被粗大的木柴压下不少。好在这司徒府还是有些资本的,木柴倒是大量供应,不用担心那炭石炸裂,也不会影响厨师的心情。

伸手拿起一头已经焦黑的烧火棍伸进去轻轻挑起那根木柴,进入空气后火势又上升许多,那根木柴立刻发出噼啪的裂响,火焰顿时旺涨起来。他又往里面放了一根粗木柴就放心地站起来去面案上开始揉馒头。

经过二个月零十天的熟悉环境,现在叶剪秋用一根木柴都能熬上一锅粥,只是蒸馒头要用两根粗木柴,而且必须是旺火。但是不可否认,这地锅灶蒸出来的馒头的确味道很好,发酵后的面团掺上一点碱面后有股纯正的麦香味儿,特别是贴着铁锅边上的一圈馒头,经常会起一层焦黄的硬皮,这样的馒头,府里的新任管家马婆子最爱吃,总是先揭起一层黄皮吃,然后再慢慢享用里面的白嫩喧软的馍心。

他抬起手背撩起肩膀上搭的一条棉巾,侧着脸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低头将沉重的面盆倾斜在面案上,拨出里面发泡成蜂窝状的面团开始揉面,很快,已经揉好的面团整齐地放在一个用秸杆做成的圆形杆帘上慢慢醒。姑姑说真正的好面点师应该做到三光:盆光,面光,手光。而他总是除了面团揉的光溜溜外,手上不仅一层干硬的面皮,而且面盆上还沾着一层面皮。所以说,叶剪秋他这个面点师还不算合格,只做到了“一光”。

过了一会儿,雪白的面团就膨胀起来,就像一个个待烤的面包。这时候水刚好开了,热腾腾的白烟从锅盖四围升起,他掀起锅盖,将揉好的面团一个个放入笼屉,一口气放了三层,伸出手指点兵点将的数了数,又是二十七个。

这二十七个馒头只够府里的人吃上一天,还要再蒸上一锅杂粮饽饽才行,这样搭配着吃才够府里的人吃上两天。

他又放下锅盖,又找到几条厚厚的发黄的粗笼布将锅盖周围盖严实,最后又搬来一块黑色的大石将锅盖牢牢压上后,才算松了一口气。蒸馒头的时候,千万不能漏气,也不能半路掀盖查看,否则一锅馒头就像黑硬的石头再也蒸不熟。姑姑总说,馒头也会害羞,半路看它会被气死。

他随手拍了拍身上的围裙,一股白色烟尘蓬开,虽然自己的头发被棉巾包裹着,但是脸上和手上仍沾着面粉。叶剪秋坐在灶边黑色的小板凳上看着红红的火苗发呆,闻着厨房里熟悉的柴火味和面香味仍觉得像一场梦。

这样的活儿他小时候经常做,虽然初来此地很陌生,但是很快就习惯了。去井边挑水的时候,肩膀上扛着一根扁担,前后两个木桶颤颤悠悠,他抓着麻绳如同挑夫那样很快就能将几大缸水桶挑满。水缸上还贴着春节的时候贴的红纸,上面上的字已经有些掉色,但是仍能看出“清水满缸”四个有力的大字。这几个字也许是前任府里的主子们写的,字体很工整有力,只可惜只见其字再也不能见其人了。这些前任的主子们已经远赴它乡另谋生路,只留下这些残留的字迹让人遐想。

厨房面积很大,墙角一侧还有几个大木桶,分别装着面粉,豆类和谷物,有几个小木桶里面则是一些杂面,地面上的柳条大筐里放着大葱等瓜菜,墙上挂着一串串的大蒜辣椒,还有几串包着皮的玉米。宽大的案板边放着几个黑色的陶罐,里面有粗盐,碱面还有少许调料。这厨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叶剪秋一点点在这二个多月的时间里采集来的,每个月马婆子给他两吊钱的伙食费,他得精打细算,勤俭持家。

厨房南侧格形木棂窗户半开着,可以看到院子里的一棵粗大槐树,四月中旬,此时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满树串串的白花稠密的几乎看不到绿色的叶片,随着微风而来,一股清甜的槐香和几片白色的花瓣从窗户里飘了进来……

此时,有个丫头从门外探头探脑的进来,对他道:“剪秋哥,马婶子让你快点做饭,说是一会儿晋伯和朝歌两位大人也要来府里用饭。”

“原来是采霜啊!我知道了,绝对误不了。”

采霜闻着厨房里醇厚的馒头麦香味,不由的深吸了一下鼻子,笑着道:“剪秋哥,你手艺真好,我在陈典史家做过工,也没能吃到这样喧软好吃的馒头。”

“呵,我用酵粉发的面,当然好吃。”

这里的人只习惯将面粉做成汤饼,面饼,干饼,却不擅长蒸,所以,这蒸馒头的手艺倒是挺吃的开,就连常来磳饭的朝歌和晋伯也常常连吃带拿。

“剪秋哥,你先忙着,马婶子让我去给府里的人纳鞋子,我得走了。”

“去吧!”

采霜又看了一眼冒着蒸气的大锅,恋恋不舍的走了。

这些府里的下人,每顿只配一个白面馒头,但是杂粮饽饽和咸肉菜汤不限量,管够!所以,叶小溪每天捧着白面馒头就像过年一样高兴。

这二个月内,晋伯和朝歌不仅带人抬进来了很多用具,还带进来一帮婆子丫头。

七进七出的大宅子里终于又多了一些花枝招展的丫环,更是多了一些青春的气息,惹的马友道没事就背着手站在院子里,像个大领导似的看着那些丫头在马婆子的指挥下干活儿。

她们在老夫人的屋里挂了水晶窗帘,轻纱隔幔,展开了八扇的花鸟屏风,抬进了紫檀宝阁,黄花梨木梳妆台,雕花牙床……婆子和丫环们还在阳光灿烂的院子里不停的缝制棉被和靠枕等物品,准备迎接尊贵的老夫人到来。

看到众多丫环和婆子,以及焕然一新的司徒府后,叶剪秋这才真正觉得自己穿越到了古代,尽管这是一个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朝代。

叶剪秋约摸着时候差不多了,灶膛里的柴火也快烧尽了,他这才将大锅上的石头搬开,拿起了湿漉漉的笼布,一把掀开烫手的锅盖,热气腾腾中一大锅子白胖胖的馒头就成了。他用凉水浸了笼布,垫着手飞快地将一个个白馒头拈起来放到一边的帘板上。

馒头蒸完后,又趁着余火,往锅里加了些底水,将握成拳头大小的杂粮饼子飞快地贴在锅沿上,然后又在笼屉里放上笼布,开始将杂粮饽饽边团边放。

那些杂粮面团很散,没有白面团粘性强,叶剪秋一只手贴着另一个手掌心,边沾水边飞快地手心里旋转,很快,一个尖尖的内心有空窝窝的饽饽就团成了,他将饽饽放进笼布上,又整整放了三个笼屉才盖上锅盖,搬上大黑石压紧。

叶剪秋蹲下来,又往灶里加了一根粗木柴就提个篮子往后院的菜园子去了,那里有他的满满一院子的蔬菜,他要摘一些中午做的食材。

☆、十一

西人爱种花,国人善种菜。

听说西方人很精通园艺,每家每户都打理的像个小花园似的精致,而叶剪秋这个典型的国人就非常擅长种菜。

做为农村里出来的孩子,对土地格外珍爱,这个菜园子边边角角都被叶剪秋种满瓜菜。“清明前后,种瓜点豆”,这个时候种瓜菜是最好的季节。

叶剪秋很“贪心”,这个菜园子凡是有土地的每个角落他都没有放过。

他将那些泡了几天,鼓鼓囔囔已经发芽的种子,学着姑姑的样子,用手指往地上按下一个个深深的小圆坑,然后将种子按在土层下。而有些种子外壳很坚硬,将它们用脚在地上搓了搓,将外壳微微搓裂,然后才撒种。

菜园子按品种分隔开来,规划成一垄垄一畦畦,有搭了棚架的豆角黄瓜,也有爬在地上不时缠着腿绊着脚的菜瓜西葫芦,更有一些已经开了花结了果的,比如西红柿,黄瓜和茄子类。

由于白天温度很高,叶剪秋在菜园子上面还搭了一个简易的用麻绳织成的遮阳棚,在中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可以将棚子拉起来,避免高温而让蔬菜打蔫。

为了让蔬菜长的更好,有些品种他还采用了嫁接技术,比如西瓜,采用根部嫁接法,用手从砧木一侧剔除真叶和生长点,用竹签紧贴砧木任一子叶基部内侧,向另一子叶基部下面斜刺一个小孔,取来接穗后,在子叶下部用刀片斜切面,然后拨出竹签,迅速将嫁接的子穗插入砧木的刺孔中,这样就嫁接完毕。

而黄瓜嫁接和西瓜一样,也是采用根部接穗法,将黄瓜苗子叶下方切斜面,第一刀稍平不切断,然后又从背后切一刀,半接穗削成契合形,拨出砧木上的竹子签,迅速将南瓜苗接到切口处,等苗木吻合后,黄瓜叶子和南瓜叶呈十字型,用布袋子仔细缠好。最后喷水将嫁接完的苗木放入府里恒温有光线的地下室窗口处,等过了四、五天后,就可以移植到菜园子里定植了。

这种嫁接后的果实品相好,而且不易生病。

他的身体已经在慢慢恢复,但是变化出成熟的果实却很费力,他每变化出一个成熟的水果,头就会有些眩晕。但是种子却是没有问题,闭眼默念后手心里就会出现一大把想要的植物种子。所以,他很少用异能直接变化出水果来吃,而是耐心的等待园子里的瓜菜成熟。

可能是他异能的缘故,这些瓜菜生长速度非常快。看着园子里长势喜人的蔬菜,叶剪秋总能联想到当初那风靡一时的偷菜游戏,尽管没有游戏里成熟的那么夸张,但是每天用肉眼也可以看到这些蔬菜一天一个模样。而眼前这片看似平静的菜园子里偶尔也会有异军突起,让人惊叹不已。

比如那棵油菜和油牡丹。

油菜的根部从地面长出有半米高,又粗又壮,就像根巨形莴苣,而且枝干上面如同发了疯似的蓬开一大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当初花开时足足占了那畦菜地的一大半!引来了无数的蜜蜂在棵油菜花上采蜜。

叶剪秋找了根绳子将这棵突兀的油菜拦腰系了起来,这棵粗壮的油菜花是就同类中的“战斗机”。等到它结果成熟时,那油菜子荚就像长豆角那样结实饱满,里面的油亮褐色的菜籽每颗都如黄豆般大!

还有那棵油牡丹。

很多人都知道牡丹是观赏的,却鲜有人知牡丹的种子也可以榨油,而且食用效果比橄榄油或是菜籽油营养价值都高。当初这棵牡丹的花朵并不夺目,花朵不鲜艳而且花型也并不大,但是它长出的果实更是吓人,收获的乌黑油亮的种子比花生米还大!这一棵油菜籽收了整整几十斤装了一皮袋,而那油牡丹则收了一大篮子的种子,这些种子就像上了太空培育完成的,不仅籽粒饱满,而且坚硬结实,叶剪秋非常期待菜园子会长出更奇特的物种。

叶剪秋小心翼翼的收集了这些种子,除了一小部分榨了油外,大部分又立刻翻地重新种下,希望这种油料作物能够像母本那样长势喜人。尽管如此,他也并没有一口气种完,还留了一些,等待看看试验结果再下种。

当初奄奄一息的菜园子,经过他的培土,灌溉,除草,修剪,打理后,现在也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模样,重新焕发着生命力。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府里基本不用买菜,后院的瓜菜就可以自给自足。

晋伯和朝歌经常来府里用饭,直夸这自家种的菜果然味道非常好,朝歌每天都要来菜园子转上一转。

朝歌不太喜欢笑,总是扳着一张脸,本来俏生生的脸上多了几分冷意,他一来到菜园后,就默不作声的蹲在菜地边。叶剪秋面对朝歌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他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所以,菜园子里总有个奇怪的场景,冷面的朝歌蹲在菜园边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瓜果,而沉默的叶剪秋弯腰低头干活,除虫,去余枝,疏瓜果……菜园子安静的只听到墙角那棵大树风吹过的声音。不管叶剪秋有多累,朝歌仍蹲在绿意盎然的菜地前稳如泰山,决不上前帮忙。

这菜园子里面除了品种繁多的蔬菜外,还种了许多果树苗和甜瓜。但朝歌尤爱那些结了青果果红蛋蛋的西红柿,朝歌总是取下头上的毡帽,摘下一帽兜已经发红的果实,在身上胡乱擦了擦就填到嘴巴里。

朝歌看起来还是很重视这个菜园子的,他不仅特意将菜园子外的月亮门上了一把大铜锁,而且钥匙只有朝歌和叶剪秋两个人带在身上。

叶剪秋摘了一篮子蔬菜后就来到厨房,又专门为晋伯和朝歌两个人做了蔬菜汤和烙饼。

叶剪秋用生面团和烫面掺在一起,烙了几张千层葱花油饼,油饼烙好后用笼布卷起来往案板上轻轻戳了戳,油饼立刻起了层层酥。油饼并没有加太多调料,只是洒了一层九分白一分绿的小葱花,抹了点盐巴就得,但是唯一让人食指大动的,就是那一小瓶清亮的油脂。

这瓶里装的就是牡丹油,往锅底刷了一层油后,一股香酵纯正的味道就散发出来。

烙完油饼后,叶剪秋又煎了几个千层肉饼。那肉质粗糙的皮狙肉被叶剪秋细细剁成肉泥,将剁碎的葱花姜末料粉拌进馅料后,均匀平摊在面皮上,左右上下将面饼叠起,将馅料包裹其中,然后将面饼擀的薄薄后,又照同样的方法叠起,擀成飞薄状才下锅去煎,直到煎出来的馅饼精美的如同鹰头山上赤红色的千页岩。

金黄的肉饼煎好后,下刀去切成三角块,刀切在酥脆的肉饼上时,发出轻微脆裂的声响。

还有那碗卖相普通的蔬菜汤。

叶剪秋将少许面粉在油锅里迅速翻炒成绿豆大小金黄色的小球状后,再加高汤水煮开,倒入切成细丝的嫩黄白菜心,指肚大小的红色蕃茄丁,金黄的豆腐丁,火腿碎肉丁,泡好的黄豆和花生米,最后还加了一把通亮的粉条。

蔬菜汤的做法其实很简单,等这些食材煮熟后加上勾好的水晶欠,使汤菜非常自然的溶合在一起,放少许盐,淋上几滴麻油就得。

叶剪秋将特地做好的饭食放到一个大托盘后,对为首的马婆子道:“马婶子,你们慢用,我得陪晋伯他们。”

“嗯,去吧。”

马婆子坐在又宽又长的案桌首点头,对着手下十来个丫头小厮道:“别等剪秋了,他在饭厅陪两位大人用饭!”

长条案桌上摆着几盏烛火,摇曳的烛光中,下人们围坐在一起,等马婆子下完吃饭令后就开始说说笑笑的用晚饭,烛光照耀着他们青春而阳光的笑脸,坐在案头的叶小溪捧着大白馒头笑的格外甜。

叶剪秋其实很喜欢和他们坐在一起,这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大学生活,在食堂里和同学们一起用饭的场景。

但是这晋伯和朝歌一来,朝歌就命令叶剪秋陪着他们一起用饭,理由他坐在一起用饭使唤着方便。

叶剪秋端着饭食来到饭厅前,晋伯和朝歌早就坐在一张檀木圆桌边坐等候多时,两人正在小声说着什么,看到门帘后的叶剪秋后,晋伯抬了抬下巴,朝歌起身走出去掀起了门帘。

叶剪秋将饭菜布好桌,就坐在他们身边开始吃饭。

晋伯和朝歌拥有一幅钢筋铁打的肠胃,他们吃饭的速度非常的快,就像身后有狼追着似的。这边叶剪秋碗里的热汤还滚烫着,那边两个人已经结束了战斗,又开始聊起了天。

朝歌喜欢将脚蹬在叶剪秋坐的椅子上,一边和晋伯说话一边抖着腿,叶剪秋总是有节奏的跟着他的腿晃个不停,低头无奈的看一眼朝歌那双皮靴子。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非常有耐心的等叶剪秋慢慢吃饭,这让叶剪秋很不好意思。但是饭实在是太烫,他可没有那个本事三口两口将汤喝光!

晋伯和朝歌的谈话内容他根本听不太明白,什么宝钞,什么盐引,什么火器……叶剪秋无话可说,均是从头闷到尾,也插不上嘴。

等叶剪秋终于斯斯文文的用完饭,又将桌上的餐具收拢在托盘里离去后,晋伯看着叶剪秋远去的背影,轻轻的敲了敲了桌子,对朝歌道:“盯着他。”

“明白。”

朝歌点头。

晋伯和朝歌已经对叶剪秋有了些许怀疑,这个买来的下人的确和其它人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

他不仅人特别爱干净,而且说话口音也和他的同乡不一样。

还有另一方面,尽管叶剪秋每次呈上来的都是普通的家常便饭,但是色香味俱全,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常年连面粉都吃不上几回的贫苦人家,却能做出这么多花样来。

晋伯对朝歌道:“你记得乡下有句俗话么?干饼省,蒸饼费,常吃油饼要卖地。”

朝歌不解地摇摇头。

晋伯又道:“这说明常吃油饼的人家家底比较丰厚,才能有一手烙油饼的好手艺,像他这个水平,决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刚才叶剪秋呈上来的油饼,外皮酥脆,内里筋软,味道十足。

这个叶剪秋家里只有几口薄田,而且兄弟姐妹不少,都穷的要卖儿卖女的地步了,怎么可能有机会天天烙油饼吃?

“也许他在外学了几年厨艺?”

听到朝歌的话,晋伯摇了摇头:“我已经查过了,这个叶剪秋从来没有来过镇里,只是乡下一个普通的穷小子,所以,你要盯牢。”

朝歌郑重的点点头。

正在刷碗的叶剪秋打了个喷嚏,丝毫没有防备之心的他一点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他只不过是好心做了顿饭而已!虽然他是加了一些牡丹油,试试他们会不会拉肚子……

☆、十二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开满鲜花的后花园内,紧挨着低矮的花墙阴凉处,扫干净一地落花后,马婆子领着一群丫头在青石板地面上铺了几张细草凉席,开始给下人们缝制被褥。前些日子,马婆子给老夫人亲手做了不少针线活,现在终于轮到给叶剪秋他们做被子了,而且马婆子说了,每人做两床!替换着用!

叶小溪和叶剪秋两个人都很兴奋,他们已经受够了晚上盖着大皮袄睡觉,大皮袄盖住头盖不住脚,睡了一夜半截身子都是凉的。

马婆子就像个慈详的老妈妈,她坐在铺好厚厚的一层棉絮边上,手把手耐心地教导着丫头们怎么将被面掩角盖上,怎么开始下针,穿针,拉线。有的丫头用不好顶针,一针扎下去总是扎到手指。有的丫头则图省事儿,将棉线穿的长长的,结果一拉线总是缠成一团,解又解不开,反而又费了不少功夫。

看着苦着脸的丫头们,马婆子笑道:“那些被针扎的丫头们听好了,你们还是扎的轻!等扎的多了,活就做得好!扎的少,学不精,将来看你们怎么嫁人!还有那被线缠住的丫头,真是贪多嚼不烂!笨婆娘图省事儿,反倒浪费棉线!回头嫁了人看你们的夫家不一天打三回!”

几个丫头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吃吃笑,而叶小溪守在马婆子身边不停的叫道:“马奶奶,你给俺做的被子垫的棉花厚一些,俺晚上冷的厉害!”

“你这个臭小子,叫马婶子!叫个奶奶生生把我给叫老了!再叫奶奶看我不扎你!”

马婆子冷着脸,作势拿起长针冲着叶小溪眼前晃了晃,叶小溪吓的吐舌头:“马婶子,俺错了!俺要你做的被褥,采霜姐姐做的针脚太大,棉花都跑出来了!”

采霜一脸愠色:“滚一边去!”

叶小溪笑着跑了,边跑边大声道:“采霜姐姐,你的针线活太差,针脚歪的像喝醉酒的大汉,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众人哄堂大笑,恼羞成怒的采霜跳起来就追着叶小溪打,叶小溪身法灵活,躲了几下就跑没影了。

马婆子笑着摇摇头道:“幸好主子用的被褥是我自己单独做的,光是那绸锦被面也搁不住你们这些丫头粗手大脚的糟蹋,你们一个月的工钱还不够赔被面的!现在这些给下人们用的粗棉布被褥,就让你们几个丫头练练手吧。”

“好咧!”已经回来重新坐下的采霜得意洋洋的地道:“我做的就给那叶小溪盖!故意把针丢到被子里,谁也不准告诉他!”

此时,躲在树后偷听叶小溪哭着叫道:“采霜,往后俺再也不叫你姐了!”

正当大家乐成一团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一阵喧闹声,马友道慌忙跑了进来道:“都起来!都起来!府里来贵客了!”

马婆子一听脸色立刻严肃起来,她飞快从地上起了身,迅速整理了一下仪容,带领着一群丫头走到门口迎候。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带着一队人马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双手负后阔步走向前,一直走到院中停了脚步,潇洒的一挥手,对身后的人道:“将东西抬到老夫人的暖阁。”

“是!”

只见这个黑衣男子身形匀称,腰细腿长,头上戴一个黑纱小帽,脚穿黑面白底的皂靴,腰佩一把乌金镶七颗蓝宝石的长剑。一袭黑衣更趁得他面如冠玉,菱形翘起的唇角微微上挑,一双桃花眼不语也含三分笑意。虽然他模样清秀,但言谈举止却透着一股阳刚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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