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安格斯居高临下盯着郗良,烟草的味道直蹿鼻腔,阴森低沉的声音不难听出他的怒意。
一身烟灰和面包屑的郗良扶着柜子站起身,像螃蟹一样横着走,想要远离,没挪两步却被蛮横地扯回原位,手上燃掉一半的香烟被他抢走在柜子上摁灭。
“放开我!”
郗良无力地扭着手臂想要甩开安格斯,无奈力量悬殊,安格斯轻松一拉,就将她箍在怀里,结实修长的手臂圈住她的脖子,将她紧紧抓着的烟和打火机抢了去。
安格斯一侧身,打火机放在柜子上,香烟扔给梵妮,冷声命令道:“拿去扔了。”
“还给我!”郗良一边暴怒地掐着安格斯的手臂,一边艰难地扭过头冲梵妮吼,“还给我!还给我!”
梵妮拿着香烟,只觉得底部四个角十分锐利,刺着她长了薄茧的手心。
“还不拿出去扔了?”
“你敢!该死的王八蛋!还给我!还给我啊——”
梵妮看不清郗良的神情,只听声音,觉得她像是疯了,凄厉的声音无比恐怖,就是夜里觅食的狼群听着也要窜逃。
“去死——”
郗良竭尽全力掐住安格斯的手臂,一嘴咬了上去。
梵妮的心揪起来,下一秒仿佛被生生捏爆,“啪”一声响,郗良孱弱的身体像被掀翻一样摔倒在地上,浓密的墨发凌乱遮住她的脸。
梵妮僵了,安格斯愣了,刚刚用力甩开那张小脸的手背还有一抹属于她的凉意。
趴在地上的郗良惶然呆了片刻,被甩飞的灵魂回到身体里,她呜咽起来,眼前一片黑暗,耳朵嗡嗡响,左脸火辣辣地痛。
她匍匐着在远离被打的角落缩起来,小手想捂脸又不敢捂下去,悬在脸颊边颤抖着,一抹温热的液体从小巧的鼻子里流到唇间,混着咬破安格斯手臂的血腥味。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崩溃地呢喃:“你们要杀了我……为什么……你们要我死呜呜……”
“良……”安格斯攥紧了手,心情沉重地蹲在她面前,将挡在她脸上的头发全部拂到耳后,拇指从她的人中抹过,又一缕红色流出来。
“呜呜……走开……”
不该甩开她的。
这样的他和甩她去撞墙的未婚夫有什么两样?
安格斯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将郗良抱起来走出厨房,放在沙发上,托着她的脑袋擦了好几张纸巾。
梵妮将烟塞进兜里,慌忙找出医药箱打开来放在案几上,还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上楼找约翰来看看。上帝作证,安格斯的手劲,就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也未必挨得住,何况郗良这么一只刚刚大失元气的小羔羊。
这会儿楼上的哭声已经停了,楼下的哭声才刚刚开始。
郗良哭得像个叁岁小孩,趁安格斯在医药箱里找药,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梵妮,“还给我……还给我……”
还不死心,梵妮暗骂一声,手却控制不住地伸进兜里摸到那包烟,很想拿给她,如此楚楚可怜的美丽女孩,眸里闪烁着亮得不像话的光芒,水灵水灵的,她真的很难狠下心不如她所愿。
安格斯手里拿着消肿的药,将郗良搂进怀里,一边擦着她的泪水和鼻涕,一边小心翼翼把药膏抹在她脸上,轻声承诺着,“等你身体好了,我就给你买酒,好吗?”
事到如今,安格斯还是不提允许给她抽烟的事,喝酒是他可以接受的,但他厌恶尼古丁的味道,无论如何不会让步。
郗良吸着鼻子,毫不满意地摇着头,小手轻轻抓着安格斯挽起的衬衫袖子,不敢用力,潜意识深怕他再次甩开她。
“我好了,我好了……”
“还没有。”
郗良又哭了,看得到安格斯手上被咬出来的渗血牙印,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只恨不能再咬一口,她暴跳如雷拍掉安格斯手里的药膏,“滚!滚出去,滚——”
“我明天给你买酒来。”安格斯面无表情说。
梵妮看得出来安格斯在极力忍耐着,再看郗良,她仿佛看到一座金矿山在向她招手——如果她把安格斯养着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女人告诉自己的父亲,或是告诉安魂会任何一个家族的人,她能榨取的钱财超乎想象,对于安格斯来说也绝对是一个灭顶的灾难。
梵妮心里一片惊涛骇浪,莫名希望这个烟鬼酒鬼一辈子默默无闻地在这个房子里抽她的烟喝她的酒,除非安格斯有出头之日。
加更!庆祝150珠珠!感谢大家*?( ??? )?*
200珠珠的还要先欠着哈,我写得比较慢(*'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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