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6节</h1>
阑珊故意站在两人之间,挡住门口的视线,一边故意的提高声音说道:“温郎中,小叶的伤势你怎么看?”
温益卿精神不振,不似平时一样精明强干,便随着阑珊说道:“一定要上心调治。不能有失。”
阑珊说道:“是啊,她年纪轻轻的,自然不能落下病根。”
温益卿“嗯”了声:“但是到底是被谁人所伤,尚且不能武断……”
“温郎中说的也有道理。”
门口的侍卫虽打量着此处,却看不见大夫诊脉的手势,只听到阑珊跟温益卿如此对话,倒也无妨,而且阑珊的语气里透出些和软之意,两人也都松了口气。
如此不知不觉中,大夫已经收手,阑珊示意他先不要说话,指着飞雪道:“大夫既然不吃茶,那就再给小叶看一看,有劳了。”
那老大夫倒也机智,见状便道:“是。”起身走到飞雪身边。
温益卿见大夫给自己诊了脉又不做声,他倒也不怎么在意,定了定神说道:“舒丞,你以后行事不要再那样冒失,这次,我念在你是因叶雪受伤而着急,所以不予计较了。但这种无凭无据一心冲动的行径,以后不可再有,你明白吗?”
阑珊道:“明白了,多谢郎中教诲,郎中觉着身子如何?”
温益卿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只是之前太过劳累了些,失了调养,又染了点风寒,每每就觉着神思恍惚、失眠多梦的,养上两天就好了。”
阑珊道:“可还有别的不适吗?”她这既是自己想知道,又是想让温益卿说给那大夫听的。
温益卿觉着她似乎前所未有的关怀自己,他心中竟隐隐地有些高兴,便道:“你这样嘘寒问暖的,是怎么样?总不会是闯了什么祸吧?”
阑珊愕然,哑声无语。
温益卿又笑了笑,说道:“你若是担心我因今日的事情责罚你,倒也不必,我还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何况叶雪的伤的确不轻,这件事情我也会叫人去查的,你只管放心。”
阑珊默默地叹了口气:“多谢温郎中。”
温益卿笑了笑:“你今日这样和软,倒是让我有些不习惯了。”他说着起身,又觉头重脚轻。
阑珊忙走上前扶了他一把。
温益卿无意触到了她的手,条件反射般便握住了。
又暖,又软,那种朦胧的熟悉感透入了心底,让他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扫向旁边的人,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情不自禁地含笑说道:“你以后要都这样乖觉听话就好了,姗儿。”
话音刚落,阑珊猛地将他的手掀开。
旁边的叶雪也听了个正着,虽看不见,却转过头来。
侥幸的是,那门口的两名侍卫正在听江为功聒噪,一时没有听真切。
温益卿僵在了原地,意识出现了片刻的空白:他刚刚喊了什么?
阑珊的脸色泛青,她直直地看着温益卿,在她面前的这张脸,最熟悉不过了,但是这双眼睛,似真似假的,叫她无法辨明。
“郎中要回去了吗,那我便恭送了。”终于,她生硬地冒出了这句话。
金侍卫跟王侍卫听了,赶紧摆脱了江为功的纠缠,进来请温益卿出门回房。
温益卿身不由己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她,眼神里又透出些茫然。
他的嘴唇又动了动,这一次,却没有叫出声来。
等到侍从陪着温益卿离开后,阑珊浑身竟有种脱力之感。
江为功却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小舒,我刚才口若悬河的,把那两个呆瓜都震住了,我厉不厉害?”
阑珊苦笑:“是,很厉害。”
她强打精神,才问那大夫:“方才您给那位大人诊脉,不知是何症状?”
老大夫说道:“那位大人的脉象濡弱而略快,体内湿热郁蒸,清窍蒙蔽,所以会有神志恍惚失眠多思之症,他这弱症应该不是一朝一夕的了,从脉象看来,应该是一直有服药调养,但……”
大夫迟疑了会儿,说道:“老朽也不敢说,这药该是安神之类的,但若用药太猛太强,反而会伤及病体根本,若是长久如此的话,病人的神智恐怕会出问题。”
阑珊屏住呼吸。
江为功不是很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药是不好的?”
“倒不是不好的,只是长久看来不利于病体,甚至形成依赖,一天不服药,病人的情形就会转坏甚至变本加厉。”
阑珊听到这里便道:“有没有好的治疗法子?”
老大夫摇头:“这种症状非我擅长,而且也不敢轻易着手。”
阑珊便谢过大夫,又叮嘱他不要将此事泄露,只管好好地给飞雪看眼睛。
嘱咐过后,阑珊又拉着江为功,也如此这般告诉了他一顿,江为功道:“你才叫我把那两个呆瓜调虎离山,就是偷偷地让大夫给温郎中诊脉?大夫说那药有问题,难道……温郎中向来吃的药都不好?没有道理啊,据说那药还是特意调配的,公主跟温郎中感情深厚,她总不会要害自己的夫君的。”
阑珊头大:“我也糊涂了。”
如果不是先前在温益卿房门外偷听见那两名侍从的谈话,她也不会急中生智想出把温益卿弄过来,趁机让大夫给他诊脉的法子。
但正如江为功所说,公主没有理由害温益卿。
那真相到底是怎么样?
自此,伺候温益卿的那些人越发上心,就算阑珊有意探查,却也不得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