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儿不要再气啦!来,我给栀儿顺顺气。”
刘诗云娇软一笑,小手轻轻的给赵栀拍起了背。
“本就没气,我才不会因为那浪荡的人儿气着呢!只要他没占你便宜便好,什么世家公子,瞧起来比东启还不如……”
刘诗云没听清赵栀说的是什么,但她心想,栀儿说的定还是骂王永言的话,她也跟着骂了几声,微转了眸,朝着蔺孔明望了过去,屈了屈膝:“诗云参见王爷。”
蔺孔明瞥她一眼,唇角噙着懒洋洋的笑,没有搭理人家。
嗤,若不是她在这,栀儿这会儿就该围着他转了。
赵栀伸出了手,猛地晃了一晃蔺孔明的衣袖:“三爷,诗云给你行礼呢!”
“没瞧见。”
蔺孔明道。
刘诗云本就怕蔺孔明,见他这般喜怒无常,心中便更怕了,直接便躲在了赵栀的身后,抱住了赵栀的手臂。
“栀儿,我们俩进宫去吧,只有我们俩儿一道,好不?我过个几日,便要嫁人去了,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到栀儿一面呢。”
她说罢,可怜巴巴的摇了一摇赵栀的手,跟个被遗弃的流浪猫儿似的。
蔺孔明抬起了眸,眸色幽深的朝赵栀望了过去,扯了扯唇角:“哟,那我过几日也要嫁人了……”
他话刚刚说罢,赵栀便猛地捂住了他的嘴,朝他瞪了一眼:“蔺孔明!”
刘诗云有些发懵的在那处站着,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刚刚听岔了。
蔺孔明将她的手扯到了一边,嗤笑了两声。
赵栀晓得这位爷是什么脾气,她叹口气,朝着刘诗云望了过去,轻摇了摇头:“怕是不能和你单独进去了,我还得照顾着三爷,不然三爷没人照顾呐。”
刘诗云眸色中带着些深意,朝蔺孔明和赵栀望了一眼,眸色黯了黯:“那好罢……我便跟在栀儿和王爷的身边便是……”
“母亲,你进去之后,便直接朝凤鸾殿中去,在那坐几个时辰,晌午的时候,万花宴便开始了,到时你跟着旁人一同走便是,不懂的再来问我。”
“三爷,所有人都会在凤鸾殿里面候着吗?”
“嗯呐~”
“万花宴一般是何时结束?”
“多半都到了傍晚了。”
“我想先去看望二妹妹,再去凤鸾殿里头候着,只是不知二妹妹在哪住着,不敢乱走,也生怕到处乱走,被侍卫当个刺客给抓了去,到时还得三爷操心救我。”
蔺孔明薄唇微抿,托住了腮帮子。
才不救你咧。
刘诗云眸色一亮,握紧了手中的帕子道:“栀儿,我听母亲说过,赵羡妹妹如今被封了兰嫔,就在储秀宫的一个偏殿内住着呢。”
“储秀宫主殿住着的是谁?”
“住的是贵妃青依云,那位贵妃娘娘入宫多年,膝下有一子,便是八皇子殿下,性子听闻多少有些跋扈,赵羡妹妹同他住在一处,多半受了不少委屈。”
刘诗云说到这儿,便是一阵的心疼。
当今圣上已五十来岁了,听旁人说满脸都是皱纹,赵羡妹妹好端端一个女儿家,进了宫,又能有什么幸福可言,自己同她也是一同长大的,她平素也唤自己一声姐姐,自己是将她当做亲妹子来待的。
赵栀闷闷的垂着眸,眸底发红,没有吭声,默默的推着蔺孔明的轮椅,出示了令牌,便带着紫云一同入了宫门。
宫内红墙绿瓦,繁花绿柳,巍峨壮观,处处都是奇珍,她却无心欣赏,只想快些见到赵羡,同她说上几句贴己的话。
“呀,我瞧这前头站着的人,不正是赵栀吗?不……瞧我这说的什么话,人家现今分明是蔺府的主母了,你们说是也不是?”
司徒咏穿了身浅橘色的坦领襦裙,上绘着四喜图,肩上披着浅橙色披帛,脖颈上戴着价值万金的玉珠璎珞,前头的三个锁形坠儿,是极品的和田玉,走路之间头上簪钗流苏相碰,极清脆好听。
严青青及李红玉,另有林林总总十几个未出阁的女眷都在司徒咏后头跟着,瞧着热闹的紧,除了刘家以外,四家族的小姐尽齐全了,都以司徒咏为首。
“司徒姐姐说得对,现今人家可是蔺家的主母了,父亲手中有了实权,就连家里的二妹妹都进宫做了嫔,摄政王爷又对她这般好……也再不是当初的小门小户的人家了,以前我可记得她连进宫的资格都没呢,这多半是第一次进宫罢。”
严青青掩唇轻轻笑了笑,说的话虽好听,但却是带了三分嘲讽。
“青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啊!有实权又怎的了?不还是个从三品的罢了,司徒姐姐的父亲可是当朝丞相呢,再说了,摄政王爷对她再好又能如何?还能娶了她不成……”
不知是谁,躲在司徒咏的身后,笑着嚼起了舌根。
一群姑娘家在那说说笑笑,虽说声音清脆,但话多了,难免吵的人耳朵疼。
蔺孔明单手托腮,朝着那些个未出阁的小姐们望着,眸色慵懒,唇角噙着古怪的笑意,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那些个姑娘家说话越说越过分,最后竟将林诗云也给说上了。
“同这蔺家的寡妇在一处,许是讨不得好的,瞧瞧她嫁进蔺府前后,蔺府便生生没了三人,刘家小姐自小同她在一处,过个几日,又要嫁给那浪荡的公子哥儿了,日后不定又遭遇个什么事儿呢。”
李红玉一直站在那儿,静静地朝赵栀望着,手中握着个刚从街上买的狮子绣球,不发一言。
这种场合,她不说是不合群,若是说了,便是得罪人,无论是司徒咏他们,还是赵栀和刘诗云,尽是她一个贫民丫头得罪不起的。
想了一想,李红玉淡淡一笑道:“那王家王少爷混迹青云坊,一日里有半日都要泡在里头,日后怕是刘家姑娘和他成亲不足半年,他便能领进来十数个姨娘了……”
司徒咏身后,也有王家的庶女在,她听了旁的人这般说她那嫡系的哥哥,不敢生什么气,但听了李红云的话,那张小脸瞬间便耷拉了下来,朝前走几步,站在了李红玉身侧,咬牙压低了声音,猛地拧了几下她的胳膊:“什么贱蹄子,连我家的事也敢胡言乱语,小心等万花宴完了,本小姐便将你装麻袋里,抬青云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