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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膺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一口气冲了出来,一头扎进了人群中,不知去向。

等白家兄弟俩从后面追出来时,已然不见洪膺的踪影了。

门口的士兵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眼看着白钧煜脸色越发不好,他们都惶恐地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出。

“人呢?”

男人沉声问道,一双眼睛沉的可怕。

士兵们不敢出声,也不敢不出声,嗫嚅到最后只推了一个替死鬼出来,颤颤巍巍地说着洪爷往那边跑了……

“废物,为什么不拦着他?!”

那士兵话没说完,衣衫不整的白钧儒便一脚踹上了他的肚子,直把人踹倒在地。

他一头黑发卷翘如鸡窝,脸上是旧伤加新伤,昔日里一张俊俏的脸此刻青紫交杂,嘴角还留着一丝血迹。

可他全然不管自己脸上的伤痕和敞着胸膛的破烂衬衫,只瞪着一双大眼睛,怒气冲天地又补了一脚给跪在地上不敢爬起来的士兵。

白钧煜冷冷瞥了白钧儒一眼,对着旁边站着的士兵吩咐了一句,随后转身便往士兵所指的方向匆匆而去。

“把二少爷带回去。”

白钧儒一听这话便像是一支被点燃的炮筒,直接火冒三丈地蹦了起来,他推开围上来的士兵,表情凶狠地指着他们放狠话,同时放开脚,追着白钧煜去了。

被推开的士兵并未还手,他们踉跄了一下后急急忙忙地跟着白钧儒的屁股,全力追着这位祖宗。

街上的人看着一队士兵神色慌张地在街上奔跑着,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都惊慌地闪躲开,生怕自己遭殃。

这头的洪膺完全是吊着一口气跑出来的,等他扶着旁边的柳树瘫坐下来时,整个人都软的如同面条一般,浑身脱力,颤抖不已。

他跑的急,身上的衣服还未穿好,那会只凭着心里那股剧烈的愤怒揍了一通白钧儒,随后他便抓起地上的衣服匆匆地套上,便撞开那站在门口的白钧煜,夺门而出。

当他从肉欲中清醒过来时,那白钧煜不知站在门口多久了,只冷着一张脸神色阴沉地看着他们,昔日烟褐色的凤眸已然沉成了暗黑色,腾腾的刹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实体化,冲出来将他射个对穿一般。

而那白钧儒抱着他的腰,俯在他耳边说着一些淫言秽语,那根仿佛没有离开过他身体的肉根射完后依旧堵着他的后穴,即使是疲软下来的状态也依旧塞的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缝隙。

那白钧煜的眼神和白钧儒的淫言秽语令洪膺一下子怔住了,随后的他压根不知道那恶魔般的兄弟俩开口说了什么,洪膺只知道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之后一股很强烈的悲哀和愤怒交杂着冲上了心头,胃里一片翻腾。

他红着双眼颤抖着爬出少年的怀抱,却因为被折磨了一个晚上而浑身无力跌在了地上。

一片天旋地转后他看到了少年那张焦急的蠢脸,也就是那一刹那,洪膺忽然怒从心头起,身体里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他一跃而起,骑住少年便是一通暴打……

可恨!可恨!!

魔鬼……他们就是魔鬼……

洪膺红着眼睛,靠着一旁的柳树不住地锤着自己的头,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愤怒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拉扯着,一张刚毅的脸已然扭曲。

愈想愈愤怒的洪膺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他转身跪在地上,攥紧拳头,面目狰狞地一拳又一拳地砸着那棵两人粗的柳树,不多时,手上便见了血。

白家兄弟俩赶到时看到的便是洪膺满手满脸鲜血地砸着柳树的场面,青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不知疲倦地砸着那棵已经染上了他血液的柳树,一拳又一拳,毫不迟疑。

“洪膺!”

“洪膺大哥!”

两人同时出声,都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洪膺。然而洪膺就像是打魔障了,红着眼狰狞着一张脸,动作粗暴而疯狂,看着十分可怖。

男人率先抓住了洪膺的手,被制住手的洪膺愣了一下,在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男人那张脸后,转而暴起,攻击起了男人。

纵使是白钧煜他也不能在如此短的距离内躲过洪膺的攻击,堪堪挨了一拳后,白钧煜险险地躲过了第二拳。几乎是同时,他往后退了一步,一双手隔开洪膺挥过来的拳头后,反手一抓,直接抓住了洪膺的手腕,扭到了他的身后。

“洪膺!”

白钧煜沉声叫道,脸上的冰冷阴沉早已褪去,眸中是少有的担忧和焦急。

“洪膺大哥……你怎么了?!”

迟了一步的白钧儒才扑了上来,一把抱住洪膺的肩膀,一双深情的桃花眸子中满是惊慌失措和震惊。

本来洪膺就在气头上,白钧儒这一举动直接让洪膺更加的愤怒,他怒目圆睁,对着少年便是狠狠的一个头槌,直把没有防备的白钧儒撞的头昏眼花,直接向后倒去。

“放开我!”

撞罢,暴怒中的青年扭头瞪向了扭住他的男人,见白钧煜丝毫没有要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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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他便拼尽了全力往后倒,试图以压倒男人来挣脱他的桎梏。

洪膺这是卯足了劲要挣脱男人,他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如同那暴怒中的兽,力大无穷,竭斯底里。

可那白钧煜是什么人,他又怎么会轻易被洪膺挣脱,只见他一只手死死按住洪膺的右手,另一只手则箍住了洪膺的脖颈,手掌虎口抵住了洪膺的喉结,使用巧力一按,洪膺身上的劲便被卸去了一大半。

被撞的眼前发黑的白钧儒不顾额头上的疼痛,爬起来后迅速地抱住了青年那双矫健的腿,紧紧按在了自己的身下。

洪膺被两人合力桎梏的动弹不得,他心中那股暴怒还未平息下去,眼中的赤红愈来愈深,额上不知何时伤到的伤口因为挣动而流出了更多的血,映着他那副目眦尽裂的神情,异常可怖。

“滚……开!滚开!”

他被压着喉结,话语咆哮着出来却又打了个弯,消失在了自己的口中。

“冷静下来,洪膺!”

饶是一向从容不迫的白钧煜遇到了这个样子的洪膺,他也慌了神,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焦虑。

他按着洪膺喉结的手不敢用力,却又不敢松手,他怕这一松手,洪膺怕是要消失不见了。

三人在地上滚了一阵,最终还是以白钧煜的一个手刀来结束了这场令人焦躁的较量。

洪膺软绵绵地躺在他的怀里,满脸血污,粗黑的眉毛还未完全苏展开来,手掌紧紧地握成拳,手背粗大的骨节上血肉模糊,皮和肉都粘连在了一起,伤口处正在不停地冒着血珠子,直把白钧儒看的一阵心疼。

他刚想伸手去摸一摸洪膺手上的伤口,却冷不防地被白钧煜打开了手。

清脆的响声令白钧儒愣了一下,随即抬起眼来,看向他哥的桃花眸中满是怒火。

“你……你放开洪大哥!”

白钧儒不满白钧煜的举动,他再一次伸手抓住洪膺无力垂下的手臂,试图想将他拉出白钧煜的怀中。

“松手。”

男人烟褐色的凤眸一沉,脸上没了刚才的担忧,只剩下了无尽的冰冷。

他望着自小看着长大的弟弟,眼里早已没了以往的宠溺,只觉得眼前这个和他长的相似的少年莫名地令人厌烦。

“凭什么?要松手也是你松手!”

白钧儒完全不惧怕眼前这个像是要暴打他一顿的男人,他梗着脖子,眼睛睁的浑圆,卷翘的睫毛颤抖着,脸上的伤口早已经肿了起来,昔日那副美丽的皮囊没了踪影,看着滑稽不少。

可就算脸上挂着彩,他眸中丝毫不退让的坚定表明他已不再是从前那位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看男人脸色的少爷了。

“松手,我不会再说第三遍,他需要医生。”

男人冷着眉眼,白钧儒但凡再说一个字,他便会让他知道沙包大拳头的滋味。

白钧儒自然知道洪膺现在的状态需要医生,他瞳孔动荡了几下后,便放开了手,神情复杂地看着白钧煜背起了洪膺,往来时的方向走了。

少年站起身来,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夹杂着不甘的愧疚,他看了一会,随后脸上又展露出了决绝的神情,追了上去。

……

何叔被楼上的争吵声惊到了,他急忙放下手中熬着的药,跑上了二楼。

那两位祖宗又怎么了?自从中午先生背着一身血迹的洪爷回来,后面还跟着自己偷偷放走的二少爷时,何叔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

他条件反射地摸起电话叫医生来,之后便吩咐下人们去烧热水了。

他没敢去问先生怎么回事,对于他私自放走二少爷这事先生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便急匆匆地带人出门去了,想必是去逮二少爷了……

何叔知道先生那事后算账的狠戾性子,但是他好歹在白家工作了几十年,而且二少爷哪次闯祸不是他包庇着,先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他估摸着先生也不会有多大的脾气。

然而等他上了二楼,何叔开始觉得二少爷是不是真的闯了什么滔天大祸了,洪爷的伤是不是跟这小祖宗有关……

那小祖宗被先生打的鼻青眼肿,歪在地板上,正骂骂咧咧地试图爬起来,而先生脸上只受了些伤,一脸漠然地立在边上。

地板上掉了一堆被砸碎的瓷器和书本,桌椅东倒西歪,就连先生很珍爱的一件古玩都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何叔站在门口,想进却不敢进,那兄弟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火药味浓的很,他压根不敢开口。

白钧儒擦了擦鼻间的鲜血,终于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他涨红着脸,一双大眼睛盛满了怒火。

“我说了咳咳……你休想把洪膺大哥从我身边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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