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令彻查失火一事,命户部尚书拨款拨粮,用时一个月银两和粮食刚到西北,巴蜀一带传来地裂的消息,请求朝廷救援。
失火,地裂,是上天在责罚皇帝。
户部尚书上奏国库空虚,已经拿不出银两赈灾,皇帝震怒,质问尚书为何会没有银两,尚书直言后宫开销巨大,无数珍宝一并送入后宫,皇帝前些年修了个通天塔,劳民伤财。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骂了,大臣一边惊叹尚书大人胆子大,一边又暗地指责皇帝荒淫无道。
这哪是尚书胆子大,分明是宋殊衍出手了。
西北失火消息传来时我就觉得奇怪,想来突然地大火若非天灾只能是人为,西北地域辽阔,虽干冷但也不至于连绵的大火,户部如此迅速的出了拨款的数量,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早就准备好了。
地裂绝非人为,只能说天助宋殊衍。
夜晚有人送来一封信,上面是苍劲有力的大字:明日,皇帝召
我烧了信纸,将慕清召来,告诉她明日我会出门一趟,若是有人来抢宝哥儿,就躲到我卧房柜子后面的密室中。
“是谁要来抢小少爷?”
我嗤笑一声:“还能有谁?”
—
次日清晨,我还在吃早饭,程府来人将我请过去,我慢条斯理喝着粥说道:“父亲若是有事,就来别院找我,我身子乏累出不了门。”
我听见那人倒吸气的声音,眉眼未动。
过了一会,就有人来报程立业的马车来了,我让慕清把孩子抱进去,独自坐在偏厅等他。
我向来记仇,他让我从小门进,我便让他来偏厅。
果然,他脸色很差,见着我象征的问了一句身子可安。
“本来还行,但是见着父亲就有些气闷,想必父亲也同我一样。”
他有求于我,再生气也要压着火,他说:“国库空虚,户部来了人希望程家出些银两,你出多少?”
我往后一靠,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两?”
“一两。”
我俩的话几乎同时开口,我笑出了声反问:“一千两?父亲,你可真敢想啊?我们出一千两,你这个做父亲的出多少?两千两?”
他脸又黑了,沉声道:“一两?亏你说的出口。程祁煜的这些商铺哪个拿不出一千两?如今天启有难,你为子民理应做出表率。”
又是这一套迂腐说辞,我懒得再听颇为不耐道:“只有一两,父亲请回。”
“你!”他重重的拍了桌子,怒瞪我。
“这桌子是楠木的,我瞧着好看拿了自己的嫁妆置办了一套,父亲可当心,三百两呢。”
程立业被我气走,没过一会一个管家拿着账目走过来,我仔细看了看,让他从京城每个商铺拿出一百两,过几天会有人给补上。又吩咐手下拿着盖有程祁煜印章的信送往周边城,每个商铺都拿一百两出来送到京城。
刚忙完,辰王府来了人请我过去,我给慕清递了眼神,随他们离开。
刚进王府迎面就遇上辰王妃。
第7章
俗话说,冤家路窄,辰王府轩阔大气,没想到还能和辰王妃碰上。
我在心里咒骂宋殊衍那个狗崽子,知道我要来还不把她支出去。
既然已经对上,气势上不能弱,她带着笑立在原地看着我走向她。
我不如她,我笑不出来。
以前就有人说我不笑的时候看着很凶,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我,我想和他们说这叫天生臭脸综合症,但想了想他们也不明白,还得再解释一遍,实在麻烦。
我就这么径直路过辰王妃,她从后面叫住我:“时今,好久不见。”
如果可以,我们都希望永远不见。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看她:“不久,你生辰时我来过。”
“说到生辰,时今怎么早早就离开了,可是王府的饭菜不合胃口?”
饭菜合不合胃口我不知道,糕点是挺难吃的。
我俩也不是能闲聊的关系,我直言:“还有事,先走了。”
“阿衍在书房。”她笑着为我捋顺散在耳边的碎发:“我既已当上了王妃,你可愿赌服输?”
“自然是王妃赢了”我答
“他日若阿衍登基,我便是皇后,你可认?”她贴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没答,她继续说:“届时三拜九叩,时今可莫要忘了。”
我捏紧拳头,拼命压制想给她一拳的冲动,痛恨自己以前目中无人得罪了半个京城。
感觉历了个劫才到了宋殊衍的书房,他站在窗边,我们方才的一切他大概都看见了,不过他没提,我也没说。
我拿出一千两的银票放在桌上:“剩下的钱过些日子会送来,街上已经有天意不满皇帝的说法,我们的计划可以再推进一步。”
我们的计划很简单,天灾人祸,皇帝荒淫无度触犯天怒,上天责罚子民,朝中政权腐败,官官相护,百姓流离失所,再有人煽风点火自然会怀疑自己拥护的是否是一位好皇帝。
再加之,宋予羡的皇位并非正统,而是当时的太子枉死才将他推上龙椅,德不配位,必有恙灾。
程祁煜有天启几近半数的财力,宋殊衍手上有边疆三十万大军,我有皇宫暗道分布图,这三个东西在手,想不成功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