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柏打眼一看,一条蛇咬在了他的手腕上,他用力一甩,整条胳膊瞬间变得乌黑。
“墨!”他大惊失色,右手迅速摸出腰间的银针扎在了左臂的穴位上,他自然是了解这毒蛇的来历,也清楚这伙人的来历。
毒蛇名为墨,是西湘赶尸一脉的特有的毒物,这种毒蛇寄养在尸体之中,咬食血肉,吸收死气,但是尸体之中也有非常强大的尸毒,所以,没能抗住尸毒的便消失了,抗住的,便成为了剧毒无比的蛇类。
白山眼见白柏被咬,一个失神间手中的枪被光头大汉铁河夺走。
“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今天爷爷我送你归西!”他对准了白山猛的扣动了扳机。
手枪却传来了一阵无力的机械磨合声。
“嗯?”铁河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枪,那边的白山迅速的冲了过来,他用的兵器和别人都不同,是一根狼牙棒,这样粗犷彪悍的兵器在南北方可真的是少见。
白山还在尖刺上涂上了烈性毒药,按白柏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个胖子看似忠良,实则是一肚子坏水。
铁河冷哼一声丢掉了手枪,两只手硬生生的架住了狼牙棒,白山心里一喜,他敢断定这光头中毒是肯定的了,但是没想到这二者碰撞之间,居然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声音。
他用力的向后一拽,狼牙棒的尖刺拉掉了铁河双手的黑皮手套,露出了两只机械手。
“妈个比的,不讲究啊,残疾人这么能打!”白山吐了口唾沫,再次冲了上去。
一旁的白柏已经抽身撤到了草丛之中,银针仅仅是封住经脉,那黑色的剧毒,依然在慢慢扩张中,若是按这种势头发展下去,他的命绝对是保不住了。
这个时候,普拉多的门开了,寸头青年走了下来,他捡起了地上的墨蛇,一步步向着白柏走去,走到两米距离的时候,青年忽然停下了。
“你好,西湘赶尸一脉陆瞳。”青年气的问候道,躺在地上的白山发现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就像是蛇的眼睛一般。
西湘赶尸一脉在整个南北方可以说是最为有钱的存在,早在清朝民国时期,这一脉的人就精通赶尸术,拿人钱财然后把那些死异乡的人的尸首送回老家,这一趟就是不少的银子,这也让江湖上不少人眼热,只不过这赶尸术太过于难学,很多人都是知难而退。
到了民国时期的时候,中原大地起了狼烟,各方军阀征战不休,处处是尸横遍野,百姓们哀声载道,人死后能有一个埋骨地不被野狗吃掉就不错了,那还奢求什么一定要回乡。
于是赶尸派没落了一阵,但是这架不住当时的当家人陆荣心思活络,他把生意打在了鸦片上,用尸体运烟虽然说有些麻烦,但是这种事情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一趟下来他们银元拿的手软,他们虽然运烟但是他们不碰烟,鸦片生意给他们陆家积攒下了巨额财富,后来随着时代变迁陆家人及时收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重出江湖,不过这次赶尸一脉做的是正经生意,南北方大部分运输业都掌握在他们陆家手中。
但是现任的这一代家主陆冥,似乎有些把赶尸派推向火坑的势头,他对于经商是一点都没有兴趣,反倒是对那些歪门邪道颇有研究,他在和钗头凤的合作中对于九鼎是垂涎已久了。
白柏轻声道:“想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
“你是一个惜命的人,你不想死?”陆瞳道。
白柏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何出此言?”
“如果在刚刚中毒的时候你就斩去你的胳膊的话,你一定会保住性命,但是现在晚了。”
“哈哈哈……”白柏顿时笑出了声。
“单凭这个你就知道我惜命,你对你那狗屁蛇毒这么自信?”白柏忽然站起了身,从腰间抽出了长刀。
“你……没中毒!”陆瞳向后紧退了两步,他对自己的蛇毒非常自信,他不相信没有人能活在墨的毒牙之下。
“可惜啊……”白柏拉开了衣袖,一只蟾蜍蹲在他的伤口上,不断的吸吮着伤口处的毒液,馒头大小的蟾蜍已经变成了铅球大小,银白色的皮肤也都变成了黑色。
“真是好东西!”陆瞳盯着银血蟾蜍笑了笑,似乎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一般。
“笑你妈逼!”白柏一巴掌抽了上去,陆瞳轻轻移步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解了毒又怎么样,不一样得死!”陆瞳眼睛骤然睁大,幽幽的绿光让白柏有些恐惧。
“你……是死人?”白柏终于回过味来了,他第一眼看到这家伙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陆瞳身上一身的死气让你不由得恶心,就算是常年下墓倒斗的人也不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再加上这条蛇和他这么亲近,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陆瞳是死人!
“我是什么人用不着你多嘴!”陆瞳手臂猛然发力把白柏抛向了空中,随即一掌拍在了他的身上。
白柏倒退了好几步才止住身形,他觉得自己的肋骨断了。
他跟随泥人十几年不知道见过多少恐怖的事情,就连蒙古沙漠里那个快成为传说中神的老粽子都被他们几个给杀死了,但是面对他陆瞳,他心里没了底气。
“白山,别打了,撤!”白柏捂着腹部一把粉末洒下,等烟雾散尽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光头铁河不屑的笑了笑,拿出一副新的手套戴上,他说道:“少爷,还追不追了?”
“不必了,两个局外之人罢了,倒是那个银血蟾蜍,有些可惜了。”
“那我去抢回来!”
“再说吧,没有那么急,找到惊蛰地最要紧。”陆瞳摆了摆手回到了车上。
现在他们走的这条路是土路,车辙更容易被发现,所以铁河基本上已经锁定了白舒等人的行踪。
白舒他们现在已经站在了一座山脚下,在丛林之中有一个水潭,水潭面积不大,但是一眼看不到底。
“我当初就是从这里爬出来的,你们也应该都学过闭气,所以我们还得从这里进去。”李白渊换上潜水衣,几个人也是一一效仿。
农历二月份的天气还是非常寒冷的,这潭水更是刺骨的冰凉,白舒是最后一个下去的,他在水面上布置了黑雷,黑雷中填满了*,而且水潭附近的丛林中早就被他设上了弩箭,这个地方荒郊野外,一般人不会到这里,只要来了那就是敌人。
只不过,白舒这次倒是算错了,他们下去后不久,一个中年男人背着长枪出现了山顶上,如果叶引望在这里,他一定会认识这个人就是海牙岛长枪教学的教官,在那里没有真实姓名,人们都叫他夜游神。
他站在山顶上戴上夜视仪四处瞅了瞅,咧了咧嘴说道:“幸亏没早下去,这个小王八蛋花花肠子还不少。”
说完,他就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一手拿着袋装的花生米,一手拿着铁桶的烧酒,自己坐在那里自酌自饮。
他到这里不是来旅游的,三个月前,他在海牙岛上训练新人,一个越洋电话打了过来,让他在惊蛰之前务必赶到这个地方,若是旁人的话,他或许早就骂过去了,但是这个人他骂不得,因为他叫白生天,也就是泥人,曾经救他一命的人。
所以他在七天前回到了中国,来到了济州,祖国的怀抱让他感到无比亲切,唯一让他感到糟糕的一点,那就是泥人死了。
他边吃边想,眼睛没忘记打量着四周,他坐在这地方地势比较高,已经看到了有两拨人正在向这里赶来,他心中打定了看好戏的念头,悄悄的趴在了山顶的枯草堆里,不出声了。
五分钟后,普拉多首先到了这个地方,铁河戒备的看了看白舒他们开来的车,对着陆瞳摇了摇头。
“他们应该是进去了。”
“那我们也去。”陆瞳刚要下车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有人来了。”他关上车门和铁河悄悄的藏在了树后。
一辆路虎揽胜悄悄的停在了他们南边不远处,这伙人是从另一条路来的。
车上下来了穿着运动装的女孩,二十多岁的年纪,跟着她下来是一个光头老和尚。
“这……铁河,那个光头你认识吗?”陆瞳开口问道。
“少爷,这我哪能认识,这剃光头的多了去了。”
那两个人像是散步一样向这边走了过来。
“少爷,怎么办?”
“杀了再说!”
听到陆瞳的指示,铁河迅速的冲向了老和尚的背后,冰冷的机械手对着他的后心穿了过去。
可那老和尚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一般,他突然回头躲过机械手,一掌狠狠地拍在了铁河的胸膛上,铁河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是什么人!”铁河强撑着问出这句话,可是他脸上那恐惧的表情早已经将他出卖。
老和尚厌烦的看了他一眼,一脚踢在地上扬起了一大捧灰尘,铁河甚至都没看清楚,老和尚便出手拧断了他的脖子,干净利索的让陆瞳出了一身冷汗。
铁河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比暗杀叶引望的诸葛谦还要强出一个级别,但是他在这老和尚手下连一个回合都走不过就被拧断了脖子,这实在是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