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翘吓的面如土色,一边哭一边抱着小英,她忽然想到胡悦,她低头用手擦着小英的血说:“小英莫怕,小英莫怕,我带你去找胡公子,他,他一定会帮你的,他一定有办法!”
一边如此说着,用尽全力把小英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只手环绕在的她的腰上,但是无奈拖不了几步,便双双又摔倒在了地上,虹翘喘着气,她又急又怕,只能先把奄奄一息的小英拖到床上,随后把胡悦送给自己的玉杯握在小英的手里,她捏着小英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说:“小英莫怕,你要坚持住,我这就去观情斋,我这就去叫胡悦来救你。你要撑住,别怕。”
说完她颤抖地拿起门口的灯笼,一路奔向观情斋。
小英保持着诡异的笑容,但是眼眶内却都是眼泪,就在虹翘为了救小英一命,慌张地朝着观情斋一路疾奔,小英捏在手中的玉佩让原本在手臂上的云咒起了一些变化,慢慢地她的表情缓和了下来,随后便闭上眼睛,昏死了过去。
话说虹翘夜奔观情斋,她手里的灯笼早就因为跑得太快而熄灭了,但是她根本浑然不觉,心中只有这个亲如姐妹的侍女性命。
就在她跑过金水河畔时候,忽然她听到了有人叫唤的声音,声音像是过往熟悉的人“虹翘姑娘……”
“虹翘姑娘不能去啊……”
她看着前方,河水拍打这河岸,但是深夜之下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虹翘像是没有意识似地往河水那边走,忽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小英面脸是血的诡异笑容,她猛然停住了脚步,摇着头:“不行,小英等不得,必须找到公子。”说完她转身继续狂奔。
此时从河水中露出两个人的头,下巴一下都在河水之中,其中一颗头颅说:“还是没赶上……”
“这已经超出了我们所预料的。他们做的太过了,主人一定会怪罪下来。”
“如果有必要,这个女人我们必须要除掉他。”
“嗯,她会是一个变数……”
“但是……”
“先回去……”
“回去……”
随后河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鱼形阴影掠过河面。而在远处似乎又有某家人刚刚死了人,断断续续地听到哀戚的哭声。混在河水拍岸的声音中显得虚无缥缈。
虹翘一路跑到观情斋,观情斋依然灯火未灭,她拼命地敲着门。在观情斋内的胡悦微微皱眉,眼中的红光不知道是因为烛火所映,还是生死符的影响,他微微晃了晃,随后看着门外虹翘急切的喊声,闭上眼,再睁开的同时,人已经站起身。他走到门口打开门闩,虹翘见到胡悦,她连忙抓住胡悦的手臂道:“公子,公子你快随我来,小英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在身上划了许多的伤痕,现在非常危急。”
胡悦低头看着虹翘,他说:“小英身上的痕迹是不是类似云朵的样子?”
虹翘微微一愣,随后点头入捣蒜似地回答道:“是是是,就是那种样子的,公子你有办法救她吗?”
胡悦冷哼一声,说:“动作那么快,底气那么不足,还想着算计?臭道士也就这点儿能耐?”
虹翘微微退后一步,她觉得胡悦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却又说不上来,胡悦看着她,随后抬手说:“你先不要着急,把情况细细说来。”
虹翘早就六神无主,胡悦丝毫没有过去安慰、安抚的动作,虹翘只能自己深吸几口气,随后把所白日所遇到算命老者和小英的变故都说给了胡悦听。
胡悦看了看门口的酒葫芦,他说:“那个老者……你有什么印象吗?”
虹翘摇头说:“过去从未见过,只是一个避雨的路人。给我测了一个字,说了一些神神叨叨的话,让我做到‘忘一人,忘一情,忘一世’,其他的我都记不清了。”
胡悦微微提了提嘴角,算是在笑了,他不似过去那般爱笑,让人觉得气息好像变得有些尖锐和冰冷,他说:“避雨?云重生雨,还真是一场失魂落魄雨呢。”
胡悦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隐隐作显得纹理,他说:“他们是想要我离开观情斋?原因是生死符?但是生死符是他们拿出来的。现在还惦记的理由无非就是因为……”
虹翘急得咬着嘴唇干等着,胡悦却又回到了屋内,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你没有办法把小英送到此处?”
虹翘跟在他的后面,她仿佛感觉此人根本不是胡悦,只是和胡悦长得很像的一个陌生人,但是如今,她一心只想着小英的生死,连忙摇头说:“小英现在的摸样实在太危险,我担心中途生变。所以,公子你快随我去吧。”
胡悦看着虹翘,虹翘急得眼眶含泪,胡悦端酒盏的手停到了一半,说:“看来这步棋还能再下,你如果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替你去看看小英。”
虹翘点头,伸出手发誓说:“我一定答应公子,公子你也一定要救小英。”
胡悦眼中红光一闪,他说:“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待在观情斋内,寸步不离。而且是房间内,哪怕院子你也不能去。”
虹翘说:“这……”
胡悦不等虹翘犹豫,马上说:“无论任何人来,你都不能出声,不能答应他。直到……”
胡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声音却有了些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情绪,说:“直到楚珏前来。你告诉楚珏一句话:三日之期,如若后悔,便可作罢。”
虹翘看着胡悦,她欲言又止:“公子你……”
胡悦替虹翘打开了门,随后冷淡地说:“屋内一切物品都可以使用,有水也有食物。姑娘闲着没事,也有书也有棋,但没有琵琶照实可惜了。”
说完虹翘进了屋子,胡悦微微欠身,随后便往观情斋外面走,虹翘直到胡悦离开了视线,这才关上了门。
屋内维持着胡悦一贯的生活起居的模样,棋盘上放着未下完的残棋局,床铺整理干净,暖壶内沏着茶,还有些酒瓶搁置在桌上,桌子上放着几本书。虹翘翻了翻都是一些她不懂的奇门遁甲之术。但她心中又急又不安,只能干坐着等着胡悦的消息。
而此时的胡悦走出了观情斋,朝着虹翘所在的小楼走去。到了金水河畔,忽然起了大风,风中弥漫着腐臭和诡异的香气,两种极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突然河底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叫声,胡悦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刚消失,便看到两个鬼女便站在自己的身后,拿着灯笼,面无表情。惨绿的光线照在两人的脸上,显得怪诞阴森。
其中一个问道:“你想要去救她?”
胡悦没有回答,另一个则接着问:“你出了观情斋,生死符就靠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女人守着。你实在是太让人看不透了。”
胡悦冷淡地说:“我知道二位一直以来都想要拿走那样东西,不过毕竟这不是二位之物,为何不让他的主人来找我呢?”
二女对视一眼,她们说:“你回复了记忆?”
胡悦说:“你们觉得我恢复就当做恢复了,你们觉得没有,那就当做没有。”
二女说:“如果恢复了,那么你就更加应该明白,这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你应该把此物归还。”
胡悦说:“那也不是属于你们的,不是么?”
二女说:“没错,但是如果你无法保存此物。那么你对于我们来说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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