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这种怪物,距今超过五、六十年,」奥兹转动手电筒,超亮白光立刻喷向前方形成锥状,驱走一大部份的黑暗,「如果是这一类的傢伙在杀人的话,那相对于尸骨无存的案发现场就完全吻合了。」
手电筒灯光照到的地方有佈满涂鸦的桥墩墙面,有些是帅气十足的人物喷漆,有些则是零乱不堪又充满情色的性器官图案。
奥兹抖动着鼻子,将对于味道的敏感呈度降低至一般人类程度,以免被周遭恶臭给逼疯。
自由自在控制着嗅觉灵敏程度,也是奥兹练习数年光阴才到达的成就。
「酒瓶、烟蒂、呕吐物、装着未知液体的保险套……」奥兹随着手电筒照射到的地面垃圾杂物,随口喃喃自语着内容物名称,「老旧被单、塑胶带、用过针筒、无法辨识的垃圾、断手、断脚……呃?」
就在桥下搜寻数分鐘后,奥兹不敢相信出现在眼前的惨剧。
好几摊血渍夸张散落在空地中央,血渍上方还黏着几块布料与碎屑,而奥兹与大块血渍中间的距离就摆着一隻断手与断脚。
光是衝进鼻腔的浓臭血腥味,奥兹就知道关于这具尸体的形成并没有多久,几个小时前才死掉的也很有可能。
用牙齿咬住小型手电筒固定位置,他蹲下拾起断手仔细端详,就连截断处还可以看见血液尚未完全凝固。
「这尸斑……看样子是在六小时以内遭到不幸的,」用手指按压断手皮肤后,奥兹得到结论,「原来如此,吃了一名不够,肚子饿得发愁正好附近出现猎物,就把倒霉的诱饵给顺便抓过来了是吗?」
「实际上是吃了三隻还会饿哩。」
听见黑暗中传来的回答,奥兹连忙起身压低姿势,紧绷神经以面对敌人偷袭。
「成年的野兽人种一天吃一名人类就足以裹腹了,还会饿表示你们只是嘴馋,把狩猎人类当成游戏罢了。」
「你是谁?」从另一面桥墩后方走出一道高壮黑影,身高接近两百公分、上围看起来跟健身选手一样宽厚壮硕,「竟然对我们如此瞭解,你不是普通人!」
奥兹把光芒聚焦到对方身上,佈满刺青的光头露出黑暗,紧绷到不能再紧的t恤薄薄地贴在肌肉身上、厚实大腿由牛仔短裤包着、赤脚沾满血渍,粗旷外形表露无遗。
光头下的狰狞五官像看见仇人般纠结在一块儿,瞪视着闯入黑暗的古董店助手。
但因为某种原因,鼻子跟嘴巴的位置有点歪斜。
这让奥兹注视许久。
「喂,没听见我在问你吗?」
被对方大喝一声后奥兹才意会过来,不急不徐地准备回答问题。
「我是……」虽然开口了,但奥兹根本还没想到怎么回答,他在心里窃笑自己的愚蠢行为,却又得忍住不笑出来,「我是来巡逻的。」
这里可是南川大桥,中央市负责连络南方公路的超大型斜张桥,就算不定时派人员来巡逻也是很正常的吧。
奥兹的确是认真试想这个谎言的真实性。
觉得可行。
「巡逻?我在这里待了好一阵子,从没看见有什么固定单位派人来巡逻过,」光头壮汉怀有恶意地瞪视奥兹,十指也早已握成拳头蓄势待发,「你最好别对老子说谎,年轻人。」
「看来阿加莎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我还是不太擅长说谎呢。」奥兹自嘲。
面对古董店助手突然承认自己撒谎的行为,光头壮汉反而讶异起来。
他惊讶眼前这名戴着土黄色毛帽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半点害怕的感觉,阴暗环境加上自己带来的压迫感,任何正常人类都会莫名感到畏惧才对。
屡试不爽的他却在今晚踢到铁板。
这让光头壮汉表情更难看了一些。
「我不管你有没有说谎,总之你就只能活到这里了。」
光头壮汉双臂比奥兹的两条腿还粗,普通人要是挨上一拳肯定掛彩。
「活到这里?」奥兹微笑的嘴角角度拉得更开更上扬,「你是指我的人生?我的性命到这里就要终结了吗?」
「是的,年轻人,算你聪明!」
光头壮汉右拳张开,打算先用手掌抓住古董店助手的小脑袋,赤红手掌的顏色也被看得一清二楚。
举手。
「在我死之前,我可以问两个问题吗?」
面对奥兹从容不迫的态度,光头壮汉已经很不爽了,临死前还像个学生般举手发问,青筋立刻在粗短的眉毛边浮起。
「别想要浪费时间,我是不可能理你的!」
「第一个问题,刚被你们掳走的马尾人类女性,应该还活着吧?」
不理会对方的拒绝,奥兹依旧淡定地说出心里想说的话,就像是个完全不会看场合说话的白目年轻人。
「我有没有掳人关你什么事?哦,我知道了,你是跟那个女人一伙的?」
「听你的答案我猜十之八九应该还活着,那我就放心了。」
「喂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才没有说那个女人还活不活着,少在那边乱猜一通!」
「第二个问题。」
即使对方不耐烦或已经气急败坏的高举拳头了,奥兹仍一步也不曾后退过。
「喂喂喂你这个令人厌恶的混蛋,看我怎么撕裂你!」
不等古董店助手把话说完,光头壮汉五指已经往脑袋袭来,要是被这孔武有力的手掌握住铁定跑不掉了。
但奥兹更快。
他不但脚步一滑身形往旁边移动闪开了对方攻击,右手还趁势推了出去一捏。
捏住了壮汉鼻子!
「欸?」
在光头壮汉搞懂发生什么事以前,整个鼻子被奥兹给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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