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异的是站在知贡举顾徽身后的那官员,看着尚年轻,却已能站在那位置,顾徽侧身与他说着话。
他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官家早发榜过的,姚修听见旁边举子与人小声说着话:“那位该就是九年的探花,他当年二十便入
了馆阁。”
“你难不成忘了人家还是世袭的一等国公。”
姚修抬头望去。
主殿前站着官家派来的官员们,陈元卿穿着朱色袍服站在顾徽身后,贡院内此次参加春试的举子足有数千人,虽说监考,却也
不用他们亲为,走个过场巡视便是。
他一眼便认出了那人,那日出现在陶幼金院中的人,有这样的资本,难怪他会那般不可一世。
姚修笑了笑,不知是不是姚修的错觉,那人似远远往他这处看了眼。
待考生入场,顾徽方在主殿前的案上燃起香,祭祀过后与下面的举子们行对拜礼,考试这才正式开始。
第一场考诗赋,于姚修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略想了想便打算下笔。
身旁突然站了个人来,来人并不是巡视的差役,竟是那人。
按着规矩,姚修要起身见礼,然而待他站起时,那人却已经转身离去。
风波(2)
陈元卿面无表情,步子却有些慌乱,要不是此刻在这考场里出不去,他当要把那妇人捉来质问一番。
她如何敢?如何敢这般戏弄自己。
男人念及那日比量过衣裳后无法言喻的暗喜,此刻更是恼怒至极,她偏生有这样的本事。
他已完全不记得那妇人当日说了些什么,他以为,以为衣裳合身……罢了,她果真没有半点心肝。
原来竟是给姚修做的。
她言之凿凿说不愿与他一处,权当听不懂他的暗示,却与他人私相授受。恐要回永安是假,哄得他松口另跟他人才是真。
陈元卿觉得可笑,待他走至殿旁时,眼底已经笑意全无,浑身犹似浸在冰水中般,靠近他都能觉出几分冷意。
“谦之。”顾徽坐在主位上许是瞧出他的异常,问了句,“可是哪里不适?”
陈元卿摇头,走到顾徽身边笑了:“大人,我无事,刚才略扫看了眼,今科人才济济,大人您功不可没。”
顾徽很是受用,指着身旁的空位道:“圣上也可安心了,谦之坐会儿罢,且还有两日。”
待三日过去,不止是考生身子受不住,连监考的官员个个都是面色难看,遣了轿子、马车来接走。
陈元卿让郑或将马车驶去麦秸巷。
郑或看眼已渐暗下的天色,大人今日从贡院回去,府中老夫人定要问及的,去娘子那处怕是不妥。他迟疑了瞬仍应道:
“是。”
幼金刚梳洗完,陈元卿人便来了。